第162章 為難

平日裏不善言辭的簫晚忱這次接話接得倒快，甚至還帶上了幾分笑意，「那可就多了，比如不知道哪些不長眼的人總愛往本王府里安插眼線監視着本王的一舉一動，丞相您說，若是不敢打本王的主意，為何要往王府里安插眼線？」

沈老丞相臉色鐵青，接不上這話來，他這會子說什麼都不是，順着簫晚忱的意思往下說，將來清算出來的眼線若是有一個供出他來，這就是在打自己的臉，逆着他的意思，看這人今日的氣勢，沈老丞相也不敢觸了他的逆鱗，這會子是一個不高興把沈雲嫣的丫頭都退回來，若是再生氣，怕是下一個被退回來的就是沈雲嫣本人了。

進退兩難。

好在簫晚忱似乎並不是真的要他回答什麼，見他不答話，挑挑眉毛便起了身，「好了，本王出來許久，也該回去看望王妃了，丞相不必送了，好生管教府里的下人要緊。」

高大的身影往外走去，連同那股死死壓迫着沈老丞相的氣勢也一併被撤了去，儘管他說了不必送，可沈老丞相自然不會做那樣不得體的事情，還是跟着起身略送了送，直到看着那人走出相府，這才猛地轉身大步走回茶花面前，厲聲質問，「你們是瘋了不成，誰准許你們刺殺二小姐的？」

侍女們跟沈雲嫣的親疏有別，百合和桃花都不在了，這裏頭跟沈雲嫣最親近的就是茶花，答話的自然也是她，率著十來個年輕的小姑娘登時下跪，「老爺，奴哪裏敢刺殺二小姐，那是百合姐姐自己拿的主意，若不是出了事，奴也不知百合姐姐竟然敢做這樣的事情。」

「奴等不知，老爺明鑒！」茶花的話才剛說完，身後的小丫頭們都跟着附和。

沈老丞相養了她們多年，雖然都指去伺候了沈雲嫣，可也有幾分了解這幫丫頭的底細，知道她們不敢對着自己撒謊，此事怕是僅僅只有百合一個人自作主張，只可惜這丫頭在王府里自盡了，不然他是怎麼也不會放過她的！

真是該死，真是該死，多年的謀算都化作了泡影，如今唯一的出路就只有牢牢把控住沈喬楚，要是不能使得沈喬楚乖乖聽話服從他，哪怕抓了沈喬楚去威脅，也是撼動不了簫晚忱半分的，甚至還會激怒他，這樣的託詞能應付陛下一時卻不能應付一世，總有一天，陛下會發覺他說的都是敷衍，到時候再要摘出自己來就難了。

「如今王府里是個什麼境況？二小姐究竟如何了？」未能探聽到消息，沈老丞相心有不甘，想着這批人雖然被送了出來，可到底是在王府里待着的，怎麼也該知道一些。

茶花的腦袋更低了些，「老爺，二小姐被刺傷之後王爺就囑咐人守着王妃住處的周圍，不叫任何人靠近，奴想打聽消息都不得，更不知二小姐如今如何了，只是大小姐她……她沒有瘋啊。」

「什麼？」忽然聽到這個消息的沈老丞相為之大驚，百合沒了，少了那個最得力的，其他的眼線也不好太過顯眼，因而只知道沈雲嫣在院子裏發瘋險些掐死沈喬楚，卻不知這個，如今聽得茶花這麼一句，沈老丞相難免驚訝，「你說什麼？」

「大小姐沒有瘋，奴那天給大小姐回話，在外頭還聽得她跟百合姐姐說話呢，那時候她神志清醒，沒有半點瘋了的樣子。」茶花被這聲調一揚的一句話給唬得抖了一抖，急忙將自己所知告知。

沈老丞相沉吟許久，最終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退下。

沈雲嫣沒有瘋固然是一件好事，可她做出了瘋癲的模樣，這場戲要往下演怕是難，這丫頭心智也不成熟，幾次做事都失敗，若是再失敗一次，怕是連在王府里被養著都難，這最後的希望，根本不是希望，分明是埋在王府里不知何時會出事的禍秧子。

頭疼，真是讓人頭疼。

不管是急着要弄死簫晚忱皇帝，還是如今徹底摸不清心思的簫晚忱，都讓沈老丞相為止頭疼，原本皇帝胡鬧他也只當是皇帝年輕嫉妒，陪着鬧一鬧安插幾個眼線哄得他心安就是，誰成想這些年他的疑心越發重了，眼線探知無事非但不能讓他安心反而引得他以為簫晚忱心機深沉這都防得住，這事就好似脫韁之馬，如今終於奔向了誰也無法把控的場面，簫晚忱如今這幅模樣，還不是皇帝親手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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