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失憶

簫晚忱沒有說話，顧自大步離開，玲瓏雖然失望可卻也不能說什麼，只好回了房間里，本想着同王妃抱怨一下，不想進了屋子卻發現沈喬楚已經沉沉睡去，玲瓏只好收回自己滿腹怨言，替沈喬楚掖好被褥，重新放下紗幔，自己在她床邊坐下守着她。

比起她這頭的靜謐沉靜，簫晚忱那邊顯得有些雞飛狗跳。

李嬤嬤的辦事效率很高，這會子功夫已經清理出來不少眼線，正一個個捆了送到柴房裏去，偶爾有幾個不肯認的還在嘴硬，她也就站在院子裏，陰沉着一張臉將證據一一說出來好叫他們死心，看着一張張從不服到震驚再到無話可說的臉，李嬤嬤手一揮示意下人將他們帶走，眼角餘光卻瞥見簫晚忱正往這頭走，急忙迎了上去，「王爺。」

「如何了？」簫晚忱的視線在那幾個被帶走的身上略瞟了瞟，最後定格在李嬤嬤臉上，等着她的回復。

「已經查出了一些，只是還未全部清算完畢，奴婢還需要一段時間，還請王爺稍待。」李嬤嬤跟着他往書房裏走，一邊走一邊彙報自己查到東西，「不過沈大小姐那邊倒是有很大的進展。」

「哦？」簫晚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青竹給他上了茶，他順手端起來喝了一口，聽着面前的李嬤嬤繼續彙報，「是，奴婢按著王爺的意思，先是扶了沈大小姐回房，見她神色清明不似瘋癲，還不等奴婢詢問，沈大小姐便主動問奴婢王爺為何走了，說王爺說好要帶她去放風箏的，為何她苦等良久一直找不到您，好容易您去了，卻沒說兩句話就匆匆離開，是不是不要她了，奴婢覺得有異，想起從前王爺確實說過要帶沈大小姐放風箏去，只是那會子，王妃還未嫁入王府。」

簫晚忱沉吟半晌才接了話，「本王是說過，也確實帶了她去，這事已經過去許久了，為何她會忽然提及。」

對上了他探究的眼神，李嬤嬤也跟着沉默了片刻才回話，「王爺，依奴婢看，沈大小姐怕是失憶了，奴婢見她說得蹊蹺，不敢提及王妃，只問了沈大小姐王爺是何時同她說的這話，沈大小姐說是前兒才說的，她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不想您卻丟下她就走，奴婢不敢再問，生怕說錯什麼，便只推說王爺忽然有急事要辦，沈大小姐見奴婢這樣說也沒有生疑，歡歡喜喜地說那她等著您去就是了。奴婢出來之後找了大夫問，說是也有這樣的情況，病人收了極大的刺激之後忘了那段記憶，只記得從前的事情，卻不記得受刺激前後的事情。」

失憶？

簫晚忱皺了皺眉，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個情況發生，可回想起沈雲嫣那時的反應，她那樣天真的語氣就好似從前一般，根本不像她失了孩子瘋癲之後的模樣，更不像她因為沈喬楚嫁入王府而備受委屈的樣子，說是失憶也不是不可，只是，真的有這樣巧合的事情嗎？

她做了那麼多的惡事，流產之後就瘋了，在他查出一些端倪準備盤問她的時候她偏生就失憶了，是真的受太大刺激了才會變成這樣，還是這一切只是她的偽裝？

簫晚忱想起了那雙眼。

他迷迷糊糊四處亂走時撞進的那雙眼，清澈明亮，純潔天真，真的很像從前的沈雲嫣，那時他糊塗了，看到那雙眼便不能把控自己匆忙上前，事後清醒過來雖然能知道自己方才都做了什麼，也知道自己不該跟沈雲嫣親近，卻從未質疑過那雙眼裏的天真。

李嬤嬤見他遲遲沒有應話，知道他也在猶豫，便主動提出自己的意見來，「王爺，奴婢未曾親近過從前的沈大小姐，不知道她原本是個什麼模樣，若是王爺疑心，最好是親自去瞧瞧，只有王爺您自己才知道真正的沈大小姐是個什麼模樣，也只有王爺您才能分辨出她是不是真的失憶了，旁人都不可信。」

簫晚忱抬眼看她，這個跟了自己多年的奶娘，府上最靠譜的人，對這件事束手無策，他其實也可以去問沈老丞相，可那隻老狐狸若是知道了這件事還不定要怎麼演戲，沈喬楚又一向同沈雲嫣合不來，最靠譜的李嬤嬤也不能用，可不就只剩他自己能判斷出此事的真偽了么。

嘆了口氣，簫晚忱站起身來往外走去，「本王知道了，你繼續清算眼線，本王親自去瞧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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