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巴掌

她沒有猜錯，以簫晚忱的身高，確實能夠輕易瞧見她背着自己坐着在摸索些什麼，好在她的手藏在衣袖裏，簫晚忱沒能看清她手心是如何憑空多出兩團棉球的，只能瞧見她在衣袖裏掏了掏，再伸出來時，便已經將棉球塞進耳朵里了，他倒是沒有多想，還以為沈喬楚是一直隨身帶着棉球。

這樣的小事在他眼裏不值一提，可若是沈喬楚知道了，定會萬分慶幸自己因為謹慎而將手縮回衣袖裏，不然醫療空間的事情被發覺，她就算是有丞相女兒的身份也怕是保不住一條小命，定然會被當成妖女給抓起來。

她閉着眼，也就不知道外頭簫晚忱見她又不搭理自己，已經氣得喚人來打開了柴房的鎖，一腳踢開那扇門大步走進來，蹲在她身邊一把把住她的肩膀將她翻過身。

身體被碰，沈喬楚嚇了一跳，本能地睜開眼去看，正好對上了男人滿含怒氣的一雙眼，身子被粗暴地翻過重重磕在柴枝上，臀部的傷口雖然好多了，卻也禁不起這麼一摔，連沒有傷口的後背磕上去都隱隱作痛。

沈喬楚皺了皺眉，吃痛的模樣落在簫晚忱眼裏，粗魯的動作不自覺輕柔了下來，他又伸手去摘了沈喬楚耳朵里的棉球，張口就又是怒罵，「你母親就算出身卑賤也該知道何謂婦德，難道她從來沒有教過你什麼叫出嫁從夫三從四德嗎？你就是這麼忤逆本王的意思？沈喬楚，是誰給你這樣大的膽子跟本王作對的，你是不是真想讓本王砍了你的腦袋？」

「要砍就砍，廢什麼話。」因為吃痛，沈喬楚心態瞬間崩落，看他一眼都覺得髒了自己的眼睛，更別提跟他好好說話了，簡直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簫晚忱被噎了一下，倒是難得的沒有死心，知道她不愛聽自己提及她的母親，於是專挑着這事來說話，一句句難聽至極。

沈喬楚懶得搭理她，只閉着眼試圖讓自己放空，就當耳邊只是一隻烏鴉在聒噪。

卻巧玲瓏這時候回來了，手裏還端著一碗粥，說是王妃要的，廚房的人不知王爺同新王妃鬧了彆扭，一早已經將早膳送到王妃房裏，這會子王妃身旁的人卻來說王妃要喝粥，他們也不敢多問什麼，連忙盛了一碗給玲瓏帶走。

誰知道一回來正好碰上了簫晚忱在這兒，玲瓏連忙端著盤子跪下行禮，一禮未畢，手裏的托盤已經被用力打翻，不知為何怒氣滿滿的王爺鬆開了沈喬楚，轉而將脾氣發在自己身上，「誰讓你給她送吃的？本王吩咐過一點吃食都不能給，是將本王的話做耳旁風嗎？」

玲瓏不知他何時下過這樣的吩咐，卻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好俯身認錯，「奴婢知錯，奴婢不敢了，還請王爺饒恕奴婢。」

簫晚忱還沒有消氣，沈喬楚他不好處置，可這氣憋着實在是難受，於是沉聲道，「抬起頭來。」

玲瓏不知所以，照做。

才抬起頭來，一巴掌兜頭兜臉就扇了過來，男人的力道極大，一巴掌扇得她的臉都偏向一側，口中血腥味瀰漫，臉頰上傳來陣陣熱痛感。

還未緩過勁來，就聽得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簫晚忱那低沉的嗓音宛若從地獄出來的一般，冰冷無情，「這一巴掌是打你擅自主張，記住，這是王府，府里的一切都是本王說了算，敢忤逆本王的意思，就是這個下場，你知錯有何用，做錯了就該受罰，擅做主張是，忤逆本王更是。」

「夠了。」沈喬楚如何不知道玲瓏挨打挨罵都是因為自己，簫晚忱這是說給她聽打給她看呢，於是不忍讓玲瓏再替自己受罪，坐起身來將玲瓏拉到自己身後護著，漂亮的眼在簫晚忱身上打量了一番。

「本王還沒有教訓完這個賤婢，如何就由得你說夠了？」簫晚忱一挑眉，他雖然奈何不了沈喬楚，可懲罰她的侍女，看着她吃癟的神態就覺得高興舒坦了些。

「簫晚忱。」沈喬楚大逆不道地第二次直呼他的大名，話一出口，就在玲瓏詫異震驚的眼神下說完了後半句話，「你明天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否則我就不叫沈喬楚。」

比起簫晚忱的怒，她這句話說得平平淡淡，就好似在說「今日天氣不錯」或是「我早上喝了碗粥」一樣，平靜地敘述著一件常事，可說出來的話，卻比簫晚忱方才威脅她的那許多言語更有力道更讓人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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