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擔憂

沈雲嫣一答應，沈老丞相沒了後顧之憂，即刻換了衣裳進了宮。

皇帝已經收到消息，主要是簫晚忱太不避忌，大搖大擺地帶着沈喬楚在街市鬧騰，皇帝想不知道都難。

冷笑一聲，問了簫晚忱為何忽然帶着王妃在街市上亂逛，那彙報的人只能照實說，是王爺將沈大小姐退還給相府，之後……之後就帶着王妃逛了起來。

皇帝一聽可不是氣惱得很，當即就摔了茶盞。

正要叫人喚沈老丞相入宮，就聽得沈老丞相已經在外求見了。

皇帝一甩衣袖，「好，好，孤王正要尋他呢，他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內侍戰戰兢兢，出門去請了丞相進門，才踏入大殿，皇帝的一柄長劍就直指向沈老丞相面門，「老匹夫，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這個陣勢是沈老丞相從前從未見到過的，饒是如此，他也不慌不忙地站定了。

態度雖然是畢恭畢敬的，語氣聽着卻好似十分迷茫，「老臣不知陛下在說什麼？」

皇帝怒極反笑，「老匹夫你還敢裝傻，你的女兒都被簫晚忱退還回去了，你當孤王什麼都不知道嗎？你今日前來，不就是又想拿話誆騙孤王么？」

沈老丞相露出詫異神色，「陛下怎麼會這樣想？」

皇帝死死盯着他，眼眶都有些發紅。

似乎下一刻，他手裏的那柄長劍就能刺穿沈老丞相的喉嚨。

沈老丞相也是知道這人的脾性的，知道不能再胡扯下去，便急忙將自己早就編好的借口說給皇帝聽，「陛下定是誤會了，覺得臣的女兒被王爺退還回相府是臣的計策失敗，實則剛好相反。」

「陛下有所不知，沈雲嫣被逐出王府，都是老臣費心經營，只有將她的處境逼得不能再壞了，才能讓她鐵定心覺得王爺是個壞人，覺得是沈喬楚奪走了她的一切，只有這樣，才能逼得她奮身反了。」

「陛下，沈雲嫣流產，是老臣讓人給她下了墮胎藥。」原本這事沈老丞相是不想說的，更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給女兒下墮胎藥的人，可如今，這件事反而救了他，他倒是可以藉此邀功。

「只有孩子沒了才能引發王府里的矛盾，一個沒了孩子的母親是瘋狂的，尤其是這個孩子是她最後的指望，就更會讓她覺得不可饒恕，老臣正是利用了這個，將沈雲嫣逼入絕境。」

皇帝這回可不會輕易相信他了，他的長劍還握在手裏，冷眼還直直盯着沈老丞相看。

「丞相真當孤王是三歲稚童好誆騙嗎，沈雲嫣是因為私通而被趕出王府的，你以為孤王不知？」

沈老丞相還是端著那副一本正經的神情，「陛下，這正是老臣的最後一步，是老臣收買了那個侍衛讓他跟沈雲嫣私通，若非若此，怎麼能將沈雲嫣逼入絕境？」

沈老丞相說着話的同時也在觀察著皇帝的臉色，見他聽了這句話之後稍有動容，便急忙接着往下編，「陛下您想，只是流產，說不定還能引起王爺的心疼，可若是懷孕的手段不好，流產是自己乾的，再加上私通，王爺怎麼可能原諒她。」

「這不就趕出王府了嗎？」說到這兒，沈老丞相刻意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又壓低了聲音悄悄道，「只要陛下將她賜婚給王爺，王府里必然能掀起驚濤駭浪。」

「什麼——」皇帝手裏的長劍都有些拿不穩了。

「陛下！」沈老丞相刻意威脅了他一句，「沒有旁的路了，雖然此舉定然會激怒王爺，可是王爺如今都已經清算了王府里您安插進去的眼線，他已經不打算再忍了。」

「造反是遲早的事情，陛下若是不能放手一搏，等到王爺造反那一日，就什麼都晚了。」

皇帝手裏的劍掉到了地上，發出哐當一聲響。

他本人也有些站不穩。

沈老丞相所說的正是他近幾日最為擔憂的事情。

簫晚忱清算眼線，在他看來就是不打算繼續忍，要密謀造反的意思，否則這麼多年都忍下來了，也不懼他一直暗中調查，為何忽然就要清算。

正為了這件事而擔憂，皇帝近日連睡都睡不好，總得自我安慰是想多了想多了才能面前打個瞌睡，不曾想今日沈老丞相竟然將他的擔憂明明白白地說出口。

果然不是他想多了嗎。

果然是簫晚忱打算造反了嗎……

怎麼辦，怎麼辦，他要怎麼辦。

他怎麼抵擋得住手握重兵又曾得先帝喜歡的簫晚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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