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釋放

果然下一秒就讓沈喬楚惡狠狠地剜了一眼，「臭流氓！」

簫晚忱勾勾唇角，笑而不語。

好在沈喬楚被這一親給激回了神，不再沉浸於百姓的祝福中，而是抬頭看向了遠處的景色。

尚未抵達郊外，城外佈滿了農田和村莊，踏風小跑着，撲面而來的風撩起了她的長發，沈喬楚閉了眼，任由夾着草香泥土香的風拂過自己的臉。

簫晚忱在後頭護着她，避開她的長發，瞧着她的側臉。

精緻漂亮的一張臉，在這天地間竟多了幾分純真。

簫晚忱忍不住就想破壞這份純真，「你就不怕本王把你拐到荒郊野外悄悄殺了你？」

原以為沈喬楚伶牙俐齒的，能想出什麼氣死他不償命的話來頂嘴，誰知道不知是否外頭的風景讓她心情愉悅的緣故，沈喬楚竟然還是閉着眼，冷冷淡淡的，只回了一句，「要殺就殺唄。」

簫晚忱聞言一挑眉，往前湊了湊，貼近她的臉，「這會子倒是不怕死了起來？」

他以為沈喬楚會說出什麼以她的身份，他絕不敢殺了她之類的話，再不濟就是人是他帶出來的，若是沒有回去，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誰知道沈喬楚睜開眼，轉過頭跟他對視，語氣仍舊是冷淡的，唇角卻挑了挑，「我本來就是一介孤身寡人，死了又怎麼樣呢，誰會在意，誰會長長久久地記着我？」

這樣的景色，這樣新鮮的空氣，她前世生活在大城市裏，能聞到的大多都是醫院的消毒水味和外頭汽車尾氣的味道，早已忘了最新鮮最自然的空氣是個什麼味道了。

如今驟然間聞見，不由得勾起她心頭那點子凄然來。

林清勉已經死了，孤孤零零地死在手術台旁邊。

或許當時會有人悼念，會有人感傷，可已經過了這麼久，她的屍骨怕是早就火化成灰，她這個人，關乎她的所有記憶，也跟着在眾人的腦海里慢慢消散了吧。

這樣的凄然，引得現在的沈喬楚心情也不好，連架都懶得吵。

倒是驚著了簫晚忱。

從前覺得沈喬楚伶牙俐齒怪氣人的，可兩三天不跟她吵一架，簫晚忱倒還覺得日子無趣了，這不就找了個借口，想瞧瞧她齜牙咧嘴的模樣，誰成想她竟然……

「楚楚。」雖然不知道理由，可簫晚忱不想看見她這樣，「你是本王的王妃。」

「我知道。」沈喬楚心情正低落着，隨口便答應了一聲，可應完了這一聲，才反應過來這人是什麼意思，忍不住回頭瞧着他。

簫晚忱的眼神鎮靜，極大程度地安撫了沈喬楚。

「……謝謝啊。」對視片刻之後，沈喬楚躲開了那雙眼，匆忙丟下一句，又將自己的注意力轉去看前頭的風景。

已經經過稻田，如今也不知往哪兒去，前頭是綠油油的一片，瞧不見盡頭。

身後的簫晚忱也沒再調戲她，拽了拽韁繩，示意踏風可以撒開跑了。

速度陡然間加快，沈喬楚卻沒有再被驚著，她索性張開手，左右有人護著也不怕摔，「啊——」

這一聲嚷得太張揚，身後的簫晚忱皺了皺眉，腦袋往一旁躲，試圖挽救自己的耳朵。

可饒是這樣，等沈喬楚喊夠笑開來，他還是將自己的腦袋往回挪了挪，湊近沈喬楚身邊，將下巴往她肩上一擱，笑罵一聲，「瘋丫頭，叫人看到了，以為本王娶了個什麼東西回府里。」

「這叫釋放天性！」沈喬楚喊得高興了，掛着笑意回頭，動了動肩膀頂了下那顆腦袋，「別老壓抑自己了，不高興就跟我一樣喊出來啊，有什麼事情不能解決的，喊出來至少能輕鬆點。」

簫晚忱不願意抬起自己的腦袋，聞言只是斜睨了她一眼。

喊出來，開什麼玩笑。

有些事情是喊出來就能解決的嗎。

他要背負的東西跟沈喬楚的怎麼能一樣，沈喬楚不過是個相府里不受寵的庶女，或許從前活得並不自在，可往後，有王妃這個身份護著，再也沒有人能欺負着她了。

而他自己呢，從清算府里皇帝的內線那一刻開始，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就要開始了。

下一步怎麼走，他至今都沒有頭緒，可站在皇帝對立面卻是可以肯定下來的事情了。

越想越覺得頭疼，他索性將韁繩交到沈喬楚手中，牢牢把住她的手，讓她握緊韁繩不亂動，自己則閉上了眼，靠在她肩頭。

踏風有分寸，不怕會摔着他們倆，趁著這個機會，他只想好好歇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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