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處置

餘光瞥見沈喬楚急得原地亂轉，早沒了往日沉着冷靜的模樣，簫晚忱迫着自己收起幾分不悅的情緒，勉強打起精神，「沒事的，別亂想，本王陪你去相府走一趟。」

「來得及嗎？」他一開口，沈喬楚倒是冷靜了下來，「已經害怕得連待在這都不敢了，平時是受到怎樣的恐嚇。」

雖然知道她說的很有可能成真，可簫晚忱還是耐著性子哄她，「想來人還沒走遠，這會子追上去還來得及。」

沈喬楚抬起頭來。

她見多了這人暴怒狂躁的模樣，這會子沉靜下來，露出原本的模樣，倒是五官端正，看着也讓人安心。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好似下定了什麼主意一般開了口，「那行吧，現在就走。」

簫晚忱牽着她的那隻手用了幾分力氣，將她的手死死攥進自己手心裏。

這個動作雖然疼，倒是給了沈喬楚極大的安心感。

顧不上等小廝們備馬車，簫晚忱引着她抄小路一路趕往相府。

直到抵達相府門口，那攥著的手也沒有鬆開。

沈喬楚已經感覺不到疼了，臉上的表情都有些麻木，她木著臉，任由簫晚忱帶着她直闖入相府大門。

守門的小廝追着跑，「王爺，王爺，請王爺到前廳坐坐吧，小的給您請相爺去，王爺……」

前頭沈老丞相已經迎面走來了，「王爺今日倒是好興緻，怎麼連通報一聲都等不及，這就闖我相府呢？」

簫晚忱站定，可沈喬楚還獃獃地往前走，被他死死攥住按著站定，這才扭頭擺了張冷臉回話，「自然是來問罪的，夫人無故闖入公堂插手王府家事，難道本王不該來問罪嗎？」

「那也該等小廝們通傳一聲方是正理。」沈老丞相含笑，揮手讓一旁恐慌不已的小廝退下，也沒有打算迎簫晚忱沈喬楚進裏頭坐坐的打算，站定在前院裏就說開了。

「王爺這樣心急，倒是失了體面，也不成個規矩。」

「夫人直闖公堂難道就體面難道就有規矩了嗎？」簫晚忱明白他這是要阻攔自己進去找林秀，也不跟他好言好語地說話，索性一張冷臉擺到底，「堂堂丞相夫人闖京畿衙門，叫那麼多百姓都看了笑話，不僅相府丟了面子，連帶着王府都……」

他的一句話還沒說完，沈老丞相已經含笑打斷了，「是啊，王爺說得極對。」

簫晚忱忽然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沈老丞相說出讓他心驚的話來，「夫人失了體面，不是咱們這樣家世的人該有的樣子，所以我已經命人將夫人處罰了，就不勞王爺親自問罪了。」

本就死死攥住沈喬楚的那隻手又加大了幾分力道。

若說方才只為了給一點緊迫感讓沈喬楚安心的話，這回的力道就是簫晚忱實在收不住之下無意中使出的。

手上傳來的痛感驚醒了還沉浸在自己思維里的沈喬楚。

她原是在想着見到了沈老丞相該怎麼說才能讓他放自己進去見娘親，又想着要用什麼借口才能讓沈老丞相放過娘親，思來想去人都放空了，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更沒有聽見兩人方才的對話。

直到手上驟然間一痛。

她回過神，看着面前含笑的父親沈老丞相。

不明所以地望向一旁的簫晚忱，「怎麼了？」

簫晚忱覺得自己的聲音都不是自己的了，「你竟敢行私刑……」

沈喬楚的瞳孔在某一瞬間驟然放大。

面前的沈老丞相還是笑着的，方才只是嘴角含笑，如今都已經笑出聲來了，「自然，王爺不是說了嗎，這樣的人丟了相府的面子，既然丟了面子，那就不配當相府的人。」

「至於王府的面子——人已經不在了，王爺怕是沒得問罪了，王府的面子我就沒法子替王爺挽回了，只是……」

沈老丞相說着還頓了頓，一雙眼瞥向他身後的沈喬楚，喉間咕嚕著發出詭異的笑聲，「王爺方才的意思是，這樣直闖別人地界的行為實在是無禮，我才處置了一個，王爺您就幹了這樣的事情，不知王爺您，現在是該處置處置自己，還是繼續問罪我呢？」

沈喬楚只覺得自己腦子裏有什麼東西「轟」的一聲炸開了，理智跟神志都被炸了個粉碎。

她衝上去，不管不顧地揪住沈老丞相的衣領，「你還是個人嗎，你是個畜生嗎，那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你就這麼把她給殺了！」

簫晚忱用僅剩的那點子理智上前拉開她，「王妃！你冷靜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