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眾疑（求推，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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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煌微微一笑，不帶任何思考的，就答應了這一要求，實在是有些出乎土行孫的意料。他淡淡一笑，道：「師弟，話大了，可容易閃舌頭。」凌煌頷首，不過並沒有出言解釋什麼。

凌煌走出先天古民群體，向前走了兩步，雙目微微一凝，開始掃視起周圍的山脈和森林來。但見此時的天空上，依舊烏雲籠罩，不見星辰，一片漆黑。呼嘯的半空，風沙漸漸停止，雲雷收斂，偶爾綻放出幾道無聲的閃電。

在後山上，原本山色清脆的十數座高峰，此時都大半損毀、坍塌，甚至還有數座山峰被從中劈成了兩半，巨大的山石滾落，化作無數個小山頭堆積其間。而山上那些折斷的樹木更是不計其數，先前雲霧繚繞的美景，此刻卻滿目瘡痍。

整片樹林損毀更是嚴重，酴醾在地，不見生機。大地上，縱橫交錯的數百道深不見的溝壑，更像是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如同天網，撒落在地。看到這樣一幕情景，凌煌心底微微一沉。即便是他有想到此地環境會破壞的很惡劣，但惡劣到這種程度，倒是真有些出乎意料。

凌煌雙手背負，腳步一踏，卻是一步邁到山巒中，最為高聳的一座山峰前。這座山峰有個別名，號「榆陽」。

榆陽峰的破壞最為嚴重，其上本來有一條懸掛的銀河，卻因為強大的神通法術，完全枯竭乾涸。山石破壞也較多，整整削平了數百丈的高度。但和通體高聳入雲的山勢相較，卻又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凌煌邁步出去后，就一手向前一伸，也不見任何法力波動，整個人懸在高空巋然而立。

凌煌的這一舉動，即便是土行孫眾人都有些不解。在先天古民中，但這些修為高深的大能聽到凌煌和土行孫的第二個賭注后，紛紛都流露出不屑和嬉笑的表情。

儘管他們中間，可能有人知道甚至見過凌煌的一些詭異神通，可也不相信，在這短短百年的時間裏，凌煌的修為竟然能夠達到需要他們仰視的地步。

畢竟以修為來說，即便是「三清化一」甚至往上的「紫氣臨虛」境的修士都是無法做到的事情，更何況是「極清三境」中，品階最底的玉清上階境呢？

褚歆白紗下的嬌顏上，也是流露出些微的震撼。但這些震撼和他人口中的議論比起來，似乎又帶有一些其他的情緒。

她本應該相信，對於土行孫口中的第二個條件，凌煌絕對是做不到的。但當她凝望那道虛空的身影時，心頭卻莫名的想要相信。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且有些模糊的感覺，讓的褚歆眉頭微皺，暗暗感覺到一絲難以釋懷。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我又為何想要相信他？

和褚歆相比起來，藍瀧仙子更是目露詫異，不懂得凌煌到底想要做什麼。在凌煌答應土行孫的第一個條件時，藍瀧本想出言阻止，但後來土行孫自行添加了一個，即便對土行孫來說都是有些困難的事情，想讓其知難而退，結果凌煌仍然是義無反顧的答應了。

這種行為，和吹噓無異！藍瀧心中很是擔憂，她擔心凌煌若贏了，則紫蛟龍會死。若凌煌敗了，則敖炳無異於被凌煌親手殺死！無論凌煌在這個賭注中究竟能不能勝，最後，都將面臨其中一撥的怒火。

這樣的境地，對凌煌來說萬分危險！畢竟凌煌的修為太低了，就是他能夠達到三清化一境，但之上呢？之上的之上還有更多修為、法力通天的諸多仙君，藍瀧不認為，老君能夠保護凌煌一生。

愈發想到這裏，藍瀧的神色越是焦急起來，凌煌之所以走到這一步，恐怕跟自己難以脫開關係！

「看着吧，他所做的一切雖是為了你，但想來應該不會冒失的。」就在藍瀧出言阻止的剎那，覃霖的聲音，淡淡的傳來。藍瀧回頭一望，就看見了覃霖憔悴的臉和空蕩蕩的右臂。

「覃霖，我，對不起你。」藍瀧終究是無法躲過內心的譴責，望向覃霖，輕輕傳音。「對不起我？是因為從來沒有喜歡過我？還是因為敖炳斬斷了我的手臂？若是前者，我接受；若是後者，則不必了。」

覃霖語氣淡漠，這一刻里，他好像對藍瀧再沒有半點感情。在他的世界裏，藍瀧這個名字好像已經成為了某件東西的代言詞，再也不附帶任何一絲一毫的情感。

藍瀧心頭跳了一下，白皙的臉龐上，卻是有着盈盈東西閃動。她緊緊抿著嘴唇，望向覃霖，依舊神識傳音道：「不論是和你，還是紫蛟，我都別無選擇。覃霖，希望你了解我的苦衷。」

「你沒有選擇，可別人有選擇。藍瀧，我心底很是欽佩凌煌，不管這個賭注，他究竟能不能贏。他都將贏得我的尊重。」覃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完，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藍瀧轉頭也盯向凌煌，看着那道依舊靜默在半空的身影，神色很是複雜。她沒有再出言阻止什麼，因為她明白，那是凌煌的選擇。

凌煌站立虛空，一身長袍格外的飄逸。他手掌抵在巨大山峰一旁，心神卻是透過山石的間隔，開始滲透入山峰的內部。山峰高聳入雲，不可見頂，凌煌通過神識要找的，卻是山峰之魂。

山有山魂，正如同大地有大地魂魄一樣。凌煌想要將你盡量恢復成為原型的第一步，則就是溝通山魂。按照凌煌對於混沌本源和靈氣、靈力以及規則的感悟，他明白到，在這片世界中，任何一個存在古老的生靈都是有存在其內的魂魄。

即便是一花一草，若是在混沌之初就降臨，在這數萬甚至更為悠遠的時間下，也是能夠形成魂魄，存在於體內。混沌本源化生萬物，每一物，都有着其成長、發展、成形的過程。

若是時間足夠，即便是一小塊石頭都有可能擁有自己的魂魄，更何況這些巨大的山體？凌煌要做的，便是嘗試溝通山魂，進行交流。

時間在凌煌的感悟中緩緩消失，但因為此刻天空上，烏雲蔽日，無法看清楚時間到底流失的有多快。因而，在下方眾人面色盡皆露出不耐和唏噓的表情時，凌煌卻是驀然間睜開雙眼，眼內透漏出十分清明。

這一刻里，他通過和山體山魂的交流，感悟頗多。這種感悟，不僅是對於山魂本身的成長、消亡，同樣也是對生、死一種更為透徹的明悟。甚至在其目光內，隱隱還生出了如同規則般明亮清晰的存在，只是它太渺小太微弱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凌煌目內露出一絲輕鬆，長長的吁了口氣后，凌煌對着山體微微抱拳，道：「謝謝。」這一聲謝謝，聽在眾人耳中頗為錯愕，因為他們不明白，凌煌到底是在跟什麼對話。

可是在凌煌眼內，他似乎看到了一道神識在向自己揮手，道：「不謝。」凌煌輕輕一笑，旋即轉過身來，腳步一邁間，來到土行孫身旁。他知道，自己該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