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永恆過往

力量化作霧氣不斷的飄散出來，然後被這具年輕的軀體吸到鼻孔之中，一星半點都沒有浪費。-年輕的軀體面原本有不少皺紋與裂口，不過伴隨着霧氣的吸入，這些皺紋與裂口卻迅速的消失，這具年輕的軀體終於可以算得是真正的年輕了。

雖說身體已經真正的變得年輕，不過對於這年輕的軀體來說，這一點力量還遠遠不夠。身體的苦楚很容易消除，但是真正的痛苦卻源自靈魂深處，源自靈魂與**的難以契合。吸收這些霧氣，至少可以暫時緩解一下這種疼痛，他並不祈禱能夠立刻結束這種痛苦，但是至少現在的狀況讓他看到了希望。

永恆之眼並不意味着永生，鴻鈞道人曾經刻意強調過這一點，顯然這具年輕軀體之中的靈魂，也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在他得到永恆之眼的時候，曾經欣喜若狂幾近崩潰，他曾一點點的感受着體內力量的增長，力量增長到曾經無法想像的地步。他還得到了進入天之居室的許可權，甚至掌控了部分種道之法，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可以讓所有踏通天之路的人盡數死去，即使他們的力量曾經遠勝於他。當然對於最初踏通天之路的那些強者，他的確是這樣做了，這也讓他得到了很多至寶甚至屠天神器。一位位強者凋零，他終於成為了整個破滅的中央大世界的最強者。

不得不承認，任何強者都不會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保持理智，很快他便開始打起了另一顆蒼天之眼的主意。永恆之眼的確可以讓他得到強大的力量，但是他更希望得到絕對強大的力量，所以他希望能夠將另一顆蒼天之眼納入己手，力量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最為保險，此人深知這真理。他盡了所有努力去找到身懷另一顆蒼天之眼的存在，並且將他誅殺，然後才知道另一顆蒼天之眼意味着輪迴，就算殺死對方也無法奪取永恆之眼。他很憤怒，憤怒到無以復加，不過既然無法奪取輪迴之眼，他便選擇了另一條道路：將輪迴之眼的主人掌握在自己手中。

很多次輪迴之後，他都對輪迴之眼的主人保持着絕對的控制，等到對方的實力成長到一定的地步，他便出手將其扼殺送對方重入輪迴。只不過他的生命並不是無限的，所謂的永恆並不是永生，當生活了十三個小宇宙紀元之後，他的身軀便開始急劇衰弱，以比尋常掌控者更快的速度走向衰亡。直到此時他才明白過來，原來永恆並不是永生，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永恆。然而無論他怎麼努力，卻都無法抑制住身體的衰落，在他瀕臨死亡的極度衰弱期，輪迴之眼的主人終於看準時機逃出了他的手掌心，並且在他佔據了別人身體之後的短暫時間內自盡而亡，從這破滅的中央大世界之中逃遁了出去。

當他得到了新的身軀之後，又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適應過來，不過無論他怎麼找尋，卻都無法在中央大世界之中找到輪迴之眼的主人，直到此時他才明白過來，原來在他算計著別人的時候也同時被對方算計著。在經過最初的憤怒之後，他終於變得冷靜下來，然後隱匿在某個暗處，開始適應起自己的新軀體。當他好不容易適應了新的軀體之後，便開始進行新的佈局，而這次的佈局便導致了無數小宇宙的格局，讓那些天尊強者踏通天之路形成了習慣。不過他的運氣並不算好，他等了很久很久，始終沒有等到輪迴之眼的主人回歸中央大世界。在等待的漫長時間裏，他又被迫換了無數具軀體，並且最終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真正的變永恆為永生，恐怕還得靠那顆輪迴之眼。

一次次的更換身體，讓他承受了一次接一次的痛苦，而且每次靈魂奪體之後，那身軀都會因為與靈魂無法完全契合變得迅速衰老，然後在他力量達到最高點之後的一段時間裏從內而外的腐爛，到時候便不得不重新換一具身體。他承受了成千萬次痛苦，更換了無數具軀體，若不是控制了一批中央大世界的荒古遺族，恐怕他只能奪體一些低等的生靈了。那些小宇宙的強者們進入破滅的中央大世界，然後踏通天之路，他就在天之居室裏面控制着一切，讓一部分人在通天之路死去，剩下的幾人則可以得到規則之種，成為種道之法的溫床。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在他們身留下印記，藉此尋找輪迴之眼的主人，然後慢慢為輪迴之眼的主人布下絕殺之局。

他的努力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曾不止一次發現輪迴之眼主人的轉世之人，並且試圖將對方引誘到中央大世界之中。他的數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不過他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待，畢竟他奪體後記憶與力量會保存，而對方轉世之後的相當一段時間內都無法獲取一世或者之前所有世代的記憶，只要對方有一次踏入中央大世界，他便有絕對的把握讓對方落入他的算計之中。

現實證明長時間的等待與準備並非沒有作用，在他等待了不知道多少個小宇宙紀元，見證了多少個小宇宙的誕生與破滅之後，終於等來了輪迴之眼的主人。這次他並沒有立刻出手，而是按捺住心頭的激動，開始引對方入局，為對方佈下了一個驚天的大局。很顯然這一世輪迴之眼的主人便是神主，他在神主的體內種下了一顆種子，並且讓這顆種子在最關鍵的時刻發作，直接導致了神主力量的衰退，並且在神主自裁轉世之後伴隨着他的靈魂進入了下一世，也就是傑夫的體內。

當然對於這一切，傑夫並不知情，甚至直到現在也毫不知情。他就這樣看着傑夫一步步的成長，甚至在傑夫進入破滅的中央大世界后，還以金吉斯的身份出現在傑夫面前，試探傑夫是否得到了關於自己的遠古記憶。在確定傑夫並未得到這些記憶之後，他心中更是十分欣喜，按照之前的佈局繼續一步接一步的走下去，連續摧毀了冥界與地獄，甚至還想毀掉地仙界宇宙，徹底斷掉傑夫的退路。不過在地仙界宇宙一事受挫，也讓他頗感意外，也幸好早先在逍遙星宇宙之中留有後手，如今這後手的威力爆發出來，結果卻是非同尋常的好。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金吉斯暗中興高采烈，傑夫卻是難受到了極致。他也曾多次被制住過，但是像今天一般被徹底壓制還是頭一回。體內的力量被封印，幾乎失去的所有能力，傑夫的實力開始從最頂尖的水準跌落，從接近五元聖人之力很快跌到四元聖人之力，然後跌到三元聖人之力。短短一刻鐘便從二階掌控者跌落到一階掌控者，照這個速度下去，恐怕過不了多久，傑夫的實力就會從三元聖人之力跌落到一元聖人之力，繼而直接從聖壇跌下。

一想到這裏，傑夫心中便一陣沒來由的恐慌，他並不害怕自己的實力變差，只怕自己實力變差之後再也無法守護自己的親。當他的力量衰落到一元聖人之力，馬要從聖壇跌落的時候，那種恐慌瞬間佔據了他的整個腦域。就算被拷打被嚴刑『逼』問都未曾開口吐『露』半個字，但是現在他卻因為深陷恐慌而忍不住痛苦的嚎叫，他的道心也幾乎被這種痛苦打擊到崩潰。

「不，我絕不能對自己失去信心，就算我的力量衰退了，只要還能活着便可以繼續修鍊回來。就算我不能親自出手保護自己的親，也有鎮元子這些盟存在，所以我根本不用擔心。如此短的時間，我便修行到如此的地步，有了現在的基礎，今後我定可以走得更遠！」

信心的喪失需要一瞬間，但是重新鼓起勇氣卻可能需要一生一世，傑夫並沒有一蹶不振，反而在這種極端恐慌的刺激下重拾自新。看似簡單的事情，背後的意義卻非同尋常，重建信心的過程無異於獲得新生，在這一瞬間傑夫看開了很多事情，甚至拋開了對純粹力量的依賴，更重要的是這無意之中讓他感受到了輪迴的真諦。

「生與死是一個輪迴，創造與毀滅也是一個輪迴，力量的得失是一個輪迴，信心的得失也是一個輪迴。只有堪破了輪迴，才能跳出輪迴，難怪一直以來我的前世都在不停的轉世，根本原因就是他們根本沒有真正的堪破輪迴，而是把希望寄託於下一世，所以他們只能不斷的在輪迴之中喪失自我。擁有不斷輪迴的能力確實意味着希望，但是同時也意味着自己被禁錮在這死循環之中，若是想真正的掌控輪迴之法那便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打破桎梏堪破輪迴！」

原本一直跌落的力量，終於停了下來，堪堪停在了一元聖人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