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唐納德的心思

第七十二章 唐納德的心思

唐納德的臉陰沉地快要滴出水來。

「或者說,你還要找什麼蹩腳的理由來保護自己那點所謂的『私隱』?」萊恩說,「我想不需要我提醒,唐納德先生,你也該知道在場最有嫌疑的人是誰了。」

唐納德乾巴巴地反駁道:「我不覺得你對我的指控有任何公道的地方,哈密爾頓先生,我懷疑你這是在藉著臨時的權威來報復我。」

「去掉『懷疑』,唐納德。」萊恩神色漠然地聳了一下肩膀,「我就是在報復你之前對我的無禮,現在,輪到你自證清白了——前提是你真要有清白可言。」

唐納德僵在了原地。

「好了,看來你對『搜查』依舊有些抵觸,可以理解,這是『人之常情』嘛。」萊恩冷笑了一聲,「有誰知道唐納德先生的房間?」

洛哈特立刻指向了其中一扇房門。

萊恩朝唐納德的房間走去,眾人迅速圍到了附近。

他瞥了一眼綴在人群後頭的唐納德,走進了房間。

這間屋子的佈局和萊恩住的地方一模一樣,他左右看了看,猜測客房應該是統一的樣式。

房間里沒有太多活動的痕迹,也沒有零碎的雜物,這符合一個剛有人入住的房間的狀態。

那麼,一般人最有可能放東西的地方……

萊恩蹲下身,從床底下拉出一個箱子。

唐納德悄悄後退了幾步,而萊恩適時出聲:「教授。」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他站到了人群外圍,隱隱盯住了蠢蠢欲動的唐納德。

萊恩嘴角微抬,這種與人心有靈犀的感覺確實不錯。

他熟練地用開鎖咒撬開了箱子。

看到裏面的物品時,萊恩不由得挑了挑眉。

「親愛的唐納德先生,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些東西都有什麼用處嗎?」

萊恩從自己的口袋裏找出龍皮手套,戴上后,才從箱子裏取出一把匕首。

「那是我用來防身的,不行嗎?」

唐納德話語里的色厲內荏連他自己都能聽得出來。

萊恩的視線順勢在周圍的人群中掃過,他發現不少人都露出微妙的神情——那種發現兇手埋伏在身邊的后怕和找到兇手的安心交織在一起,讓他們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體面人」約瑟夫的臉則是快意地發紅,萊恩能體會到他這種送仇人進局子的巨大喜悅。

不過最讓他留意的還是肖恩和漢弗萊的神情,前者依舊憂心忡忡,而漢弗萊一直保持着麻木的態度。

這很不正常。

萊恩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他在心裏已經將唐納德的嫌疑排到了後面。

而且,他確信漢弗萊掌握著一些不為人知的信息,這或許又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

但這並不妨礙他現在儘力放大唐納德的嫌疑,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萊恩將刀鋒泛綠的匕首放到一邊,又從箱子裏取出一支裝着墨綠藥液的瓶子搖了搖。

「這裏面裝的,該不會是用來養生的蔬菜汁吧?」萊恩諷刺道。

唐納德哼了一聲,顯出不屑置辯的態度。

萊恩又從裏面翻出了一些治傷的草藥和防身的皮具,以及壓在底層的、用衣服包住的砍刀。

「你準備的東西可真夠充分的。」萊恩被驚到了,「我差點以為這是哪個老兵的行李箱。」

「你又知道些什麼?」唐納德終於開口了,他暴躁無比地吼道,「你以為我想帶着這些東西嗎?我這是不得不帶!誰曉得這次有幾個人能活下來,我——」

「好了,唐納德。」哈姆林打斷了唐納德的話,這個老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無比失望地說,「我沒想到你做得這樣壞。」

萊恩皺了皺眉,哈姆林這句話怪裏怪氣,就像是在說,他並不介意有人被殺死,而是在意唐納德粗糙的手段被人發現。

可是,這不等於在暗示唐納德就是兇手嗎?

萊恩深深地看了哈姆林一眼,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老人才是嫌疑最大的。

「不,不是的。」唐納德的臉失去了血色,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弄錯了最該辯駁的點,「不是我動的手,我沒有……」

周圍的人都默默地遠離了他幾步。

萊恩沒有理會歇斯底里的唐納德,他仔細瞧了瞧搬空了的箱子,用手丈量了一下內外的高度。

然後他用手指輕輕叩了一下箱子的底板。

大喊冤枉的唐納德發出了一聲絕望的怪叫。

萊恩用匕首的刀鋒探入底板的縫隙,順利將這層木頭隔板撬了起來。

谷喑夾層里是一隻一掌大小的瓶子,嵌在空間正好的格子中。瓶子又臟又舊,上面刻着莫名的花紋,有些地方還板結了少許黑褐色的硬塊,像是陳年的血污。

這毫無疑問是一件黑魔法物品。

萊恩沒有貿貿然將瓶子取出,他退遠了一些,看向鄧布利多。

校長大踏步走進房間,他的視線落在瓶子上,旋即露出了瞭然的表情。

一道咒語落入箱子,瓶子頓時碎裂成幾塊,鄧布利多從裏面撿出一張捲起來的紙條,展開后念道:「哈姆林·卡羅爾……」

哈姆林陰鷙的目光頓時銳利起來。

「漢弗萊·卡羅爾、約瑟夫·卡羅爾……」鄧布利多笑了起來,「哈姆林,這似乎是你們的家譜。」

「只是少了唐納德對嗎?」哈姆林寒聲說,「這可真讓我意外,唐納德,你究竟想做什麼呢,我的好兒子?」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該是一種『瓶謁』詛咒。」鄧布利多慢悠悠地說,「不過,詛咒的實際內容一般只有本人知曉。」

哈姆林用他的鐵拐仗一下一下地敲着地面,在場的卡羅爾無不噤若寒蟬,低頭避開父親壓抑的氣勢。

「告訴我,唐納德。」哈姆林細聲細氣地開口,溫柔地態勢讓人頭皮發麻。

唐納德面色數變,他剛想低下頭,就發出了一聲慘叫。

哈姆林的拐杖已經凌厲地落在了他的膝蓋上。

「噢,別這麼生氣,哈姆林。」鄧布利多阻止了哈姆林繼續施暴,「雖然詛咒的內容難以破解,但你為什麼不試着問一下我們博學多才的哈密爾頓呢?」

「路易斯?」哈姆林有些驚詫,他看向萊恩,「你能知道詛咒的內容?」

萊恩眉頭微皺,他不明白鄧布利多為什麼會牽扯到他,但他相信校長的本事。

萊恩看向碎裂的瓶子,這時,鄧布利多對哈姆林解釋道:「大多數使用詛咒的人,其實只知道詛咒的效果,卻並不知道詛咒的原理。而事實上,像『瓶謁』這種詛咒物品,本質上也是一種煉金物品,而哈密爾頓家族,對於此道相當精通。」

萊恩眼睛亮了一下,他已經明白了校長的暗示。

視線重新落回瓶身上,萊恩從花紋里辨別出了一些如尼文的組合,這讓他信心大增。

片刻之後,他胸有成竹地起身,先是古怪地看了一眼唐納德,又對着哈姆林露出同情的目光。

「我的好路易斯,你就別吊我這個老頭的胃口了。」哈姆林迫不及待地說,方才萊恩的目光讓他心驚肉跳。

「我實在沒想到唐納德先生還有如此精巧的心思。」萊恩慢悠悠地開口,「這可真是一份體貼的詛咒。」

唐納德慘叫的聲音小了下來,他偷偷用眼睛瞄著萊恩。

哈姆林握緊了手中的拐杖。

「哦,首先請各位放心,這不是什麼立刻致命的詛咒。」萊恩的話讓不少人臉色回暖,但下一句立刻讓他們心情變糟,「它充其量也只能給各位帶來一些壞運氣罷了。」

「有關『幸運』的詛咒?」哈姆林面無表情地問,但他的手明顯鬆了不少。

「沒錯,不過『幸運』這種東西太虛無,所以它有追加的限制。」萊恩說,「這種運氣的削減,主要體現在『眷顧』上,也就是說,你們這些人之間更容易生出嫌隙。」

「原來是這樣。」哈姆林點了點頭,「通過離間來讓自己更容易獲得遺產,這倒是花了一番心思。」

「所以,我才說這是一份『貼心』的詛咒。」萊恩嘴角翹了起來,「不過,這畢竟是詛咒,卡羅爾先生,你難道不想知道它的代價嗎?」

「那麼,路易斯,代價是什麼?」哈姆林的心又提了起來,他本能地覺得不妙。

「代價是各位的生命。」萊恩的話不亞於一道晴天霹靂,「當然,對於身體還不錯的幾位先生,最多也就導致疾病,可對於老年人……」

哈姆林眼中攝人的冷意一閃而逝,他不再看蜷縮在地上呻吟的唐納德,轉頭對鄧布利多微微欠身,「感謝你破壞了詛咒,鄧布利多教授。」

他沉默了片刻,繼續說道:「接下來是卡羅爾家族內部的事務了,鄧布利多教授,能請您迴避一下嗎?」

鄧布利多沒有接話,他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理唐納德呢?」

「這是我的家事,教授。」哈姆林回答,「唐納德犯下了如此大的過錯,自然要承受相應的處罰。」

「但只有魔法部有權利對他進行審判。」鄧布利多溫和地說。

哈姆林的臉沉了一下,他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鄧布利多教授。那就讓他去阿茲卡班,用餘生懺悔自己的罪行吧——這一點,卡羅爾家族還是有能力做到的。」

聽到這話,倒在地上的唐納德驚恐萬狀地支起身:「不,我不去阿茲卡班,我不去阿茲卡班……」

他用哀求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父親,卻只得到冰冷的沉默,他又看向自己的兄弟,但沒有人願意為他出頭。

怨毒爬滿了唐納德的臉,他憤然喊道:「我沒有殺人!我——」

他看向了路易斯·哈密爾頓,這個討厭的傢伙臉上只有意味深長的笑容。

——現在,輪到你自證清白了。

一道靈光劃過了唐納德的腦海。

他福至心靈一般地看向了鄧布利多,大聲說道:「我可以接受攝神取念,我可以喝吐真水,我是無辜的!」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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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茲大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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