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安排後事

第34章 安排後事

「你不能去!」常瀚着急地說。

孟白默默將信收起來,說道:「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常瀚被問住了,他懊惱地看向身旁的冷清風,希望他能有更好的主意。

冷清風嘆了口氣,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孟白答曰:「按他說的辦。以我一人,換盤陽老府所有人。」

「閻王不像是言而有信的人。」

「他當然不是,」孟白說,「沒想到你連他人都沒見過,就能知道他的性情。」

「看他合作的那些人就知道,此人並非善茬。既然他不會如約放人,你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孟白搖搖頭,說:「我與他本就該做個了斷了。你們放心,待我處理妥當,會通知你們的。」

「我覺著還是不妥。」常瀚仍不放心,說道,「清風,你不如......」

話到嘴邊,他停了下來,懊悔地拍著大腿說:「他娘的,離皇跟閻王是一夥兒的,肯定不願意派兵支援。」

冷清風搖搖頭說:「常兄,不要指望離皇,就連太子都別想。他們早就想看盤陽老府的笑話,如今若讓他們知道閻王控制了整個老府,不落井下石已經很不錯了。」

「哎,那慶皇呢?師伯祖可是他的帝師,再說他一直很想拉攏我們的。」常瀚看向孟白。

「盤陽老府易守難攻,就算慶皇答應派兵,也很難成功。反而會打草驚蛇。」

「還有密道呢。」

孟白瞅了眼常瀚,緩緩開口說:「閻王若不知道密道,他是如何進得老府。怕是......」

「他是怎麼知道的?我們家可沒人跟他勾結,對吧?」

常瀚不自信地問孟白。

孟白搖搖頭說:「不知道。閻王善將無辜之人變為自己的分身,若他轉變了老府中哪個人,我並不會感到吃驚。」

「哪個人?會是誰?」常瀚開始猜測起來,「長房就爺爺,二叔和我。不可能是我們三個,難道是二房堂叔他們?」

「莫要瞎猜,你也想不出來。閻王行事向來神不知,鬼不覺。」

「那你...」冷清風想到了一個可能。

常瀚立刻明白他的擔憂,也問道:「是啊,那你若去了,他會不會也把你給...」

「不會的,」孟白想是時候說些緊要的話了,「那些分身,他要的是他們的身體,而我,他要的是我的魂魄。」

「什麼?」聽到這話,常瀚和冷清風都跳了起來。

「什麼叫他要你的魂魄?他要你的魂魄做什麼?」常瀚大聲問道。

「我以為閻王研究的是長生不老,怎麼還要研究魂魄?」冷清風稍顯冷靜一點。

「他研究人體,是為了方便自己行事,製造分身。研究魂魄嚒,」孟白頓了頓,尋找著合適的措辭,「是為了永生不死。」

「那為何是你?」冷清風明白什麼是永生不死,他只是不明白閻王為何盯着孟白不放。

孟白長嘆了口氣,回答說:「常少怎地不問,為何我的容貌與你在慶國皇宮時見到的不同呢?」

被她這麼一提醒,常瀚才如夢初醒,大呼:「我在慶國皇宮見到的也是你?我還以為是你的替身呢?那你是怎麼做到變換容貌的?」

孟白苦笑了一下,將自己與真正孟白換心的事說與了二人聽。

說的往事,孟白心境平和,但聽的人心中卻翻江倒海,久久說不出話來。

「所以,早先在慶國皇宮見到的是孟婆的身子你的魂,而如今,你回到了自個兒的身子裏。」常瀚努力理解這些已超出自己所知的東西。

孟白點點頭,他說的沒錯。

「所以,」冷清風呼出長長一口氣,問道,「通過閻王的機器,你可以進入到任何一個人的身體里。」

「理論上是這樣的。」

理論上?幸虧是青梅竹馬,冷清風對這個詞並不陌生。

「難道實際中會有差別嗎?」他問。

「因人而異。孟婆婆並不是第一個與我換心的人。之前有過好幾個,都沒有成功。他們的魂魄不是呆在自己身體內不願離開,便是離開后消失了。所以交換對方也要合適才行。」

「你說,閻王研究這個是為了自己能夠換身體。難道閻王是個年邁或病重之人嗎?」

孟白搖搖頭,不太確定地說:「他正值壯年,身體看上去也無恙。我不太清楚他這麼着急完成這個實驗的原因。」

「那...」冷清風遲疑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問,「疼嗎?那個實驗?」

孟白愣了,事到如今,他才問自己的感受,是不是有點晚了?

她嘴角扯出一絲微笑,有些冷漠又有些嘲諷,答道:「事過境遷,沒有必要再提。」

她不想提,更不願提。

冷清風和常瀚聽出來了。

她的嘲諷,他們二人也看出來了。

冷清風羞愧地垂下眼瞼,而常瀚有些尷尬地打圓場道:「小月,我們不是不關心。只是我們不知如何開口,畢竟……」

「畢竟見過濟道谷後山實驗室的二位,也不知我經歷過哪幾個吧。」孟白冷冷地笑了,「不必介懷,那是常月的經歷,不是老身的。」

不管常月經歷過哪個,或是哪幾個實驗間的折磨,都必是生不如死的。何必要再讓她去回想,更去敘述出來呢?

冷清風深深吸了口氣,問道:「此去,你有多少把握?」

「七八成吧。」

「我們倆能幫你什麼忙?」

孟白愣住了,冷清風這個問題她根本沒有考慮過。

從成為孟白開始,她就沒有想過向任何人求助,在她眼裏,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

「不必,」她說,「二位在紹都做好自己份內之事即可。此刻正值離國政權動蕩之際,二位要儘快站穩腳跟,否則若我失敗,二位的下場將會很慘烈。」

冷清風點點頭說:「我明白。太子失利,離皇自公主去世后,時常瘋癲不已,無法處理朝政,此時若我能得到紀王信任,助他奪得眾朝臣的支持,離皇之位便唾手可得。」

「事已至此,為何還要幫離國?」常瀚不明其中厲害,問道。

「要面對被閻王控制的盤陽老府,您二位只有成為下一任離皇的左膀右臂,才有反擊的能力。」

「會那麼嚴重嗎?」常瀚尚未察覺到閻王的可怕。

「常兄,你想想,濟道谷、奇幫皆是聞名江湖的幫派,他們與閻王合作多年,卻未被發現。若不是月……孟婆率眾攻破,將其中的勾當公之於眾,我們可能至今還被蒙在鼓裏。可見閻王行事十分謹慎,何況他還控制了離皇,觸角更是伸到了慶國皇宮,此人能力深不可測。」

聽完了冷清風的分析,常瀚越發擔心了。

他問道:「小月,你非去不可嗎?大哥很擔心,我怕你……」

「怕我有去無回嗎?」

實際上,孟白根本沒有想過全身而退。她很清楚自己此次再入閻王之手,是不可能出來了。

但是她不能告訴常瀚和冷清風,免得這二人攔著自己。於是她好言相勸,說了許多寬慰的話,才將二人送走。

「婆婆,」二人前腳剛走,象便進來稟告,「太陰來了。」

孟白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到太陰。

此時的太陰已褪下濃妝,穿着宮裝,成為了紀王側妃。她亦步亦趨,端坐在孟白面前,頭上的鳳釵很是耀眼。

「紀王殿下很疼愛你,」孟白說,「鳳釵乃正妃所戴之物,他卻給了你。」

太陰面無表情地摸了摸那釵,說道:「沈皇后被廢,與她有親眷關係的紀王妃在府內名存實亡。如今嬪妾就等著殿下繼承大統,坐上貴妃之位。」

「然後代皇后掌管後宮。」不必太陰明說,孟白也知她的計劃。

「但紀王得坐上皇位才行。」太陰強調道,「婆婆今日找我來是為了說這個的吧?」

「我以為是你有話對我說。」

太陰在孟白的注視下,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於她,隨後說道:「盤陽老府一事,皇上和帝師均已知曉。他們也已暗示慶國所有的老府弟子,未得允可前不得擅自與老府的人來往見面。」

孟白邊讀信邊點頭。接到閻王的信件,她第一時間告知了冷清風二人,以及慶皇和葉儂依。對於他們來說,被閻王控制的老府弟子越少,越有把握反擊。

「你確定不需要皇上派兵支援?」太陰追問道。

孟白搖搖頭,說:「老府由我去闖,請皇上端坐金鑾殿之上,掌控全國局勢即可。」

「另外,」太陰繼續說,「這是貴妃娘娘託人送來的葯。她說,已按你的要求將龍涎草全數燒毀,存的庫存均在這盒子裏了。」

孟白默默地接過來,將盒子收好。這是最後一盒,也夠她吃的了。

「婆婆,」太陰不明,「您不是靠這葯續命嗎?龍涎草若沒了,你日後可怎麼辦?」

孟白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只是說道:「太陰娘娘不必擔心,有冷清風相助,紀王定能繼位。」

太陰皺了皺眉頭,心知她不願答,便不勉強,順着她的話說下去:「冷清風可信嗎?」

「可信。」孟白隱晦地說道,「他的目的與娘娘一樣。」

聽到這個回答,太陰的瞳孔驟然變大了一下,隨後恢復常態道:「原來如此,那我不日便將他引薦給殿下。」

孟白點點頭,這麼一來,算是給冷清風鋪好路了。

夕陽西斜,太陰走後,孟白頓覺疲憊不堪,拿出藥盒,服了一顆。她在想,自己這番行事,算不算是在交代後事呢?算吧,她覺著。

「婆婆,」象又來了,「人來了。」

「請她進來,晚些時候把蟲子也叫來。」

象點點頭,離開,與一名中年女子擦肩而過。

女子雖著粗布短衣,但氣質不凡,舉手投足間皆能看出她受過良好的教育。眼角雖有些許細紋,但除此之外,臉上看不出其他歲月的痕迹。

見到孟白滿頭銀髮,女子先是驚詫地愣了一下,隨後緩緩走到孟白對面,安靜地坐下。

「許久不見了,菲姨。」孟白為她倒了一杯茶。

菲菲接過茶杯,小酌一口,道:「我以為你死了,小月。」

「常月是死了,老身孟白,替常月復仇而來。」

菲菲點點頭,問道:「東西我帶來了,不過,過了這麼多年,我不知道是否還有用。」

「即使無用,嚇唬嚇唬人總可以的。」

是這個理。菲菲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用粗布仔細包着,遞給孟白。

孟白接過來收好,說道:「多謝了,菲姨。當年若不是你將常墨夫婦的信交於常月,他們的冤屈也不會得到伸張。」

「我聽說朔月公主死了,難道是你……」見到孟白點頭,菲菲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可是你的親妹妹啊!」

「她自幼被寵壞了。殺她,不僅是對離皇的報復,更是防她做出難以挽回的惡事,讓生母泉下不安。」

「那她可知……」

「不知道。她沒有必要知道。她本就是個錯誤,就讓她稀里糊塗地走吧。」

「也好,」菲菲說道,「你也好,她也罷,都是身世悲慘的孩子。糊塗一點也好,也好。」

「說起身世悲催,」孟白說,「想請菲姨幫個忙。」

「你說。」

孟白起身將門外的蟲子帶進來,說道:「這個孩子,想請菲姨暫時照顧一下。」

「他是?」菲菲仔細打量了蟲子一番,看他天真的笑容,似乎心智並不成熟。

「這個孩子,」孟白解釋說,「父母已被殘殺。本只有五歲,卻因閻王的人體實驗,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你想我做什麼?」

「我此去,生死難定。這個孩子,似乎只聽我們的話。所以......」

「你想讓我照顧他。」

孟白點點頭,說道:「他本該有個快樂的童年的。」

菲菲苦笑,說道:「跟着我這個鄉野村姑,可沒好日子過。」

「總比被人利用,整日打打殺殺來得好。」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暫時幫你照顧他,直到你回來。」

菲菲沒有把話說死,因為她認為以孟白的能力定能回來,當然這也是她的期望。

她的苦心,孟白自然明白。

孟白相信菲菲會好好照顧蟲子,但是保險起見,她說:「菲姨,你與離皇、常墨夫婦是舊識,如今離皇已幾近崩潰,我擔心他會來找你。」

「你不必擔心,」菲菲知道她想說什麼,「對於離皇,我已無任何利用價值,他不會來找我。當年是我有愧於默大哥和蕭蕭姐,這個債我沒機會還給你們兄妹,就還在蟲子身上吧。」

「要說債,我已代常墨夫婦向離皇討回來了。我想他們二老泉下有知,也該安息了。至於其他的,」孟白頓了頓,說道,「怨不怨,愁不愁的,等你們有機會再見面時算吧。」

「是啊,等見了面再說吧。」菲菲與孟白一同看向窗外。

落日的餘暉艷如血,卻冷得似冰。前塵往事,如煙雲,隨風而去,卻縈繞心頭,數十年都消不去。

孟白想,若她此去不歸,多年後,冷清風和常瀚的後人談起她,是不是也如自己此刻的心情,故人恩怨情仇,錯綜複雜,後人無從評價,只求寬長輩的心,安他們的魂,其餘的還是讓長輩們百年後自個兒去理清吧。

「你真的孤身前來了。」閻王站在山門口迎接她,滿心雀躍。

孟白嘆了口氣,說道:「你可真夠着急的,竟然親自來迎接我。我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感到悲哀呢?」

「哈哈哈,隨你。反正我開心得很。」閻王轉身率先往上走,「走吧。」

「你就不怕我從背後襲擊你。」

閻王頭也不回地笑了幾聲,說道:「你應該很清楚,若我死了,那些個分身就會成為活死人。在沒弄清楚你的爺爺、二叔和其他叔伯,有沒有被我改造之前,你是不會傷我的。」

走了幾步,他又回頭瞥了孟白一眼,帶着傲慢的口味說道:「再說,你也殺不了我啊。」

他這話說得讓孟白很想現在就往他背後捅一刀,但是她忍住了。正如閻王所言,在明確盤陽老府眾人安危之前,她不能傷他。

二人一前一後,緩緩登山。

記憶中,一踏入山門便能聽見角丱院裏童子們的讀書聲,稚嫩卻悅耳動聽。

今天卻一片寂靜,就連山雀的嘰喳都鮮少聽到。

真是活脫脫的奪命閻王,即使不殺人,都讓這本來陽光明媚、朝氣十足的老府變得陰風陣陣。

進得修齊平府,府內各處倒留了不少舊日的雜役侍女,在打掃清洗,只不過多了副腳銬,走起來叮噹作響,甚是刺耳。

見到孟白,紛紛投來關切的目光。

關切的目光?不,孟白心裏很清楚,這關切目光的背後一半是求救,一半則是打探。

他們肯定很疑惑,在自己大鬧老府,綁走公主的不久,這個奇怪的男人便控制了這裏。說不懷疑是不可能的,但他們更期望自己是來營救的。

例如眼前這幾名老府資深的先生,正用着猜忌又期盼的眼神打量自己。

「我以為你會立刻拉我做實驗。」孟白轉頭問閻王。

閻王擺擺手,說:「別這麼着急嚒。很久不見,我想與你探討幾個問題。」

孟白沒形象地冷哼了一聲,回給閻王一個白眼,問道:「你可真有閑工夫。若說人體研究是你的職業,那哲學研討算不算你的第二職業呢?」

「我沒興趣干那個,只不過喜歡跟你探討而已。」

「受寵若驚,」孟白撿了個空位坐下,也不管面前站着的這些人都曾經是自己的長輩,「說吧,要討論什麼?」

閻王手朝站在旁的先生們比劃了一下,問道:「他們,你覺著如何處理好?」

「這不是哲學問題。」

「我是指,」閻王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說,「我是把他們當普通人拿去做實驗好呢,還是發揮他們的價值更好?」

做實驗,孟白知道是何意。但是發揮價值,她並不確定閻王的確切意思。

「這也不是哲學問題,是選擇題。」孟白端起侍女送來的茶杯。

「如果做實驗吧,我覺著暴殄天物。他們都是絕頂聰明的人,何不發揮他們的價值呢?」

「也不會啊。他們又不算是絕頂聰明,不過是比別人多讀了些書,大腦溝回多了些而已。你何不趁機多些研究案例呢?有助於你對人類意識潛力開發的研究。」

「唔,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閻王想了想,「但是我還是覺著這麼多聰明的腦袋,就這麼切掉,放進儀器里培養,似乎有些不人道啊。」

「切,切掉?」

閻王和孟白過於超前的對話,讓眾先生聽得迷糊,但這個詞他們聽懂了。

一聽到要切掉自己的腦袋,這些常日裏平易近人的先生們,嚇得臉色慘白,有些甚至開始雙腿發軟,冷汗直流。

「小月,」其中一些人向孟白求救說,「叔伯們是看着你長大,對你疼愛有加。如今叔伯有難,你不能袖手旁觀啊。」

「哈哈哈,問題來了,常月,在這兒等着你呢。」閻王像個討到糖的孩子,拍手笑起來,「是犧牲你,救他們,還是用他們的大腦,換你的自由。」

孟白又白了他一眼,說道:「犧牲少數救多數人,這個命題是永遠沒有解的。再說歷史上那些英勇就義的人,都是死得其所。我?哼,他們值得我這麼做嗎?」

「常月!」聽到這句話,那些先生們斥責道,「你枉為常家兒女!敬重長輩,先人後己的家訓,你忘記了嗎?」

孟白冷笑,答道:「笑話,先祖根本沒有遺留過家訓,此事大家都知道。這些個所謂的家訓不過是你們用來訓誡學生,讓他們循規蹈矩聽話罷了。」

「你,你,你,你這個不孝子孫!」先生們被戳穿,只能痛罵。

孟白笑着轉頭對閻王說:「你不應拿他們考我,這個題目太簡單了。」

「哈哈哈!」閻王大笑起來,「來人!」

門外進來幾名老府的侍衛,看其獃滯的目光便知,已被閻王改造。

「把他們帶給齊谷主,讓他準備一下。」

先生們在哀嚎中被侍衛拖了下去。

孟白知道,這不過是前菜而已,接下來才進入主題。

「我要見溫宋。」她說。

閻王抬了抬眉,說:「我可沒說溫宋在我手裏。」

「他的護衛未見他下山,隨後不久你便控制了老府。我再笨,都知道他定被你擄了。」

「你很在乎他嗎?」閻王試探道。

「你若想我安心陪你做實驗,就放了溫宋。」

閻王搖搖頭說:「不行,他是我看中的。」

「條件是什麼?」孟白直截了當地問。

她很清楚閻王的個性。若閻王不打算拿溫宋要挾自己,完全可將改造后的溫宋直接帶到自己面前,而不是跟自己周旋。

閻王笑了,問道:「常月,你現在這副身體是不是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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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風清月白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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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安排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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