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一雪前恥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一雪前恥

自從告病在家至今,安之峰這位禮部尚書的面色是越來越紅潤了,身體也越來越好了。

聽下人說趙寬深夜拜訪后,安之峰來到了正堂,又泡了壺上好的雨前毛尖。

趙寬滿面的喜色,進來施了一禮后,迫不及待的將來意說明了。

「大人,您說的一點都不假,那秦游果然又闖了禍事。」

「哦?」安之峰臉上沒有任何意外之色:「是何禍事。」

「大人可知昨夜北番館血案一事?」

「如何不知,此事才堪堪過了一日,京中卻鬧得沸沸揚揚,府里的管家午時便聽聞了。」安之峰不由問道:「這與秦游有何干係?」

「今日早些的時候他入京了,和騎司副統領喬冉一同入的城,二人先後去了北番館事發現場、柳河西側現場、南番館涼、晉、楚三國使者宅院。」

「騎司探案倒也無可厚非,秦游那黃口小兒去作甚?」

趙寬微微一笑:「秦游先是去了涼戎使團那裏,雖不知道談了什麼,卻命人砍下了一顆涼使的首級。」

「此子安敢?」安之峰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管夏國和涼戎關係怎麼樣,至少人家名義上是使節,兩軍交戰還不砍來使呢,這要傳出去了,滿朝的君臣還怎麼做人?

要麼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很多事傳著傳著就變味了。

就好比砍腦袋這事,騎司砍的是涼人的腦袋不假,可這涼人卻不在鴻臚寺使冊之中,說的再直白點,這就是細作。

騎司砍細作,那和安之峰納小妾有什麼區別,都是日常操作。

涼樂找周伏虎告狀的時候,說是秦游砍了個涼人的腦袋恐嚇他。

而周伏虎和一群鴻臚寺官員們說的時候,就變成砍的是涼戎使者的腦袋。

鴻臚寺官員找趙寬告密的時候,又成了秦游是帶着涼戎使者腦袋去的。

所以,到了趙寬嘴中就和事實差了十萬八千里。

那麼日常操作也就變味了,騎司砍人家正牌使節的腦袋,這就和安之峰強搶民女納小妾一樣,都屬於是人人不恥口誅筆伐的滔天罪行。

「下官也是實實沒想到那秦游氣焰竟如此囂張。」趙寬呷了口茶後繼續說道:「恐嚇了涼戎使者后,秦游又跑去了晉昌使團那裏。」

「之後又如何了?」

「說來可笑,秦游居然與晉昌正使譚眗比試文采。」

「譚眗?!」

安之峰哈哈一笑。

他不只是知道譚眗,而且二人還有過不少交際。

「真是好不知丑,譚眗在前朝也是京中頗有名望才學的大儒,秦游也配。」

「安大人說的不錯,秦游哪有什麼文采可言,不過是懂些難登大雅之堂的奇技淫巧罷了,在晉昌正使譚眗面前顏面大失,要是如此也就算了,切磋文采之時,嘴中滿是粗鄙之言,甚至還要尋護衛索要刀劍,真是我夏朝之恥。」

安之峰一拍桌子:「混賬,我夏朝的顏面都讓這蠢物丟光了,豈有此理。」

還是那句話,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晉昌使團的成員當時都凍的和三孫子似的,光看着秦游叫囂和裝模作樣的說要和譚眗「武力單挑」,實際上就是他開玩笑罷了,最後是喬冉深怕秦游將地動儀的事情和盤托出這才拉着他走的。

不過其他晉昌使者的眼裏,秦游就變成「落荒而逃」了。

「大人莫要動氣,這還不算完,秦游又恬不知恥的去了天楚使團那裏。」

「他尋天楚使團作何?」

「訛詐錢財!」趙寬冷哼了一聲:「這越王府的三世子好不知羞,竟然獅子大開口訛詐天楚使團百萬貫。」

「百萬貫?」

即便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安之峰也被刷新了認知,一臉古怪的問道:「秦游他…他瘋了不成?」

「說來也是可笑,那天楚使團的正使広謂還當真在秦遊離開后籌措錢財,看那模樣,着實是嚇的不輕。」

「嚇的不輕?」

「不錯,據鴻臚寺所說,秦游似乎是想要將番商之死嫁禍在天楚使團身上,大人您也知道,天楚國弱,年年上貢討好我朝,這群使者又是膽小位微之徒,若當真是被秦游污衊了,他們定會以為我朝會大動干戈說不定還要再起刀兵,驚恐之下,必然會被秦游所拿捏。」

「原來如此。」安之峰深吸了一口氣,面色陰暗不明。

沉默了半晌,安之峰口氣陰冷的說道:「這無知小兒僥倖立了些許的微末之功,竟敢如此猖狂,他的眼中,還有朝廷法度么,還有陛下與群臣嗎,此等弄臣若是不除,必將為禍國朝!」

「大人說的不錯,下官前來尋您,就是想讓老大人拿出個章程。」

安之峰剛要再發兩句狠,突然反應過了一件事。

「你剛剛所說,秦游是藉著查案之由顛倒黑白,難道那騎司喬冉就置若罔聞聽之任之?」

安之峰畢竟是從龍之臣,秦老大登基之前他就知道喬冉這小子的存在了,這麼多年來,可以說喬冉是陛下最忠心的「鷹犬」了。

「老大人,剛剛下官也思慮過此事,本是詫異至極,想不通喬冉為何要跟着秦游胡鬧…不,不是胡鬧,而是跟着秦游為非作歹,可細細思量之下,卻也覺得是人之常情。」

「何意?」

「喬冉雖是騎司,卻也是書院院判,數月前參加了鄉試,說不定早已和秦游成了一丘之貉,加之前段時間斐人細作一事,這貪天之功都被算在了喬冉頭上,可實際上,卻是秦游誤打誤撞碰到了一個貪生怕死的斐人細作罷了,這二人年紀相仿,說不定吶…」

後面的話沒繼續說下去,但是安之峰明白什麼意思了。

其實喬冉的歲數並不大,雖然大家不知道真實年齡,可最多也不過是二十五六罷了。

在大家的眼裏,這傢伙雖然是個狠人,可也是個少年人,和秦游長時間接觸后,保不齊就臭味相同了。

跟着秦游為虎作倀,甚至不去考慮必須得知的後果,也不是沒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畢竟是「少年人」嘛。

「原來如此。」安之峰撫須長笑:「這騎司如此胡作非為,這秦游如此膽大妄為,本官說什麼也要管上一管的。」

他自以為笑的很運籌帷幄,很決勝於千里之外,很高深莫測。

實際上這笑容陰惻惻的,又陰險,又猥瑣。

趙寬也笑了,只不過笑容之中帶着幾分皎潔。

他就知道,安之峰肯定會出這個頭。

如果但是說要搞「秦游」,安之峰肯定會思慮再三,畢竟已經吃了好幾次虧了,現在這官帽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

可要是再提上喬冉和騎司的話,安之峰絕對會出頭。

要知道安之峰這次丟這麼大個人,除了秦游外,騎司也有「責任」。

安之峰至始至終不認為娶小老婆哪裏不對,人生嘛,及時行樂怎麼了,自己一天天為國事操勞勞苦功高的,娶個小老婆放鬆放鬆怎麼了。

要怪,只能怪騎司都是廢物,竟然讓斐人的細作混到他這禮部尚書的家裏,他是禮部尚書,不是騎司,哪能知道誰是細作誰不是,騎司都不知道,更何況他了。

巫雪跑了之後,騎司三天兩頭給他叫走,一天天就詢問那點破事,和巫雪幹什麼了,怎麼乾的,幹了多長時間等等。

安之峰也挺大歲數人了,將此視為奇恥大辱,不由得,除了秦游外,也記恨上了騎司和喬冉了。

現在秦游和喬冉一起「闖禍」,他哪能放過如此天賜良機。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必須借這件事為自己「正名」,要不然這禮部尚書可真就當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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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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