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把握不住

第二百九十七章 把握不住

趙寬已經嚇尿了,在南宮奢一套組合拳打下來后,鼻青臉腫,現在別說彈劾秦遊了,他都不看一眼秦游,深怕看了一眼後會被秦老大誤會他要公報私仇。

秦游再不是人,他也是世子,也是天子秦昭的至親。

和皇帝的至親不共戴天,這和謀反幾乎是沒區別了。

要怪,只能怪秦游名聲太臭了,罵他的人太多了,都多到了人們習以為常了,都多到了他們忘記了秦游的身份了。

而當真的有人上綱上線的時候,口嗨這種事,很容易掉腦袋的。

原本要彈劾秦游的人很多,十幾個,有禮部的,有監察使,有刑部的,有鴻臚寺的。

可現在,這群人心裏都開始犯起了嘀咕,苦思冥想自己在沒在公開場合罵過秦游,如果罵了的話,南宮奢會不會知道,這傢伙又會不會拿來做文章?

安之峰也是面色一變再變。

他是着實沒想到,秦游門客中竟然有如此虎狼之輩!

眼看着自己的馬仔們心生怯意,安之峰只能親自下場了。

別人不彈劾秦游,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可他安之峰要是繼續聽之任之,那他這禮部尚書當真是保不住了。

「南宮奢。」安之峰向前邁出了一步,居高臨下的望着南宮奢:「你剛剛,說要彈劾本官,本官倒是好奇,你要彈劾本官哪條罪狀。」

秦老大的目光幽深,坐直了身體,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對於安之峰,秦老大已經徹底失望了。

出了斐人細作那事後,秦老大已經很失望了。

其實最早的時候,安之峰猜測的不錯,按照秦老大寬厚的性子,未必真的會將他罷官,就如同以前似的,也罵過一些侍郎之類的大員,也讓這些朝堂大員顏面無存過。

秦老大因為要走立牌坊…要走「寬厚仁德」的路線,所以不會主動提出罷了誰的官。

而一般這個時候,被罵的官員就會告病在家修養,接下來,就看這些官員的能量了,人緣好的,就會找人幫着自己說好話,在秦老大面前憶苦思甜一下,說誰誰誰也立下過多少汗馬功勞,等秦老大的氣兒一消,派個御醫,或者挨罵的官員一入宮請罪,雙方都有個台階下,這事也就過去了。

原本安之峰也可以這麼操作的,可是怪就怪這老傢伙太拿自己當根蔥了,如果他主動入宮請罪,秦老大保不齊就原諒他了,結果這老傢伙還等著秦老大派御醫主動給他個台階下,純粹是想瞎了心。

他等秦老大派御醫,秦老大又何嘗不是等著安之峰主動入宮請罪。

就是因為安之峰遲遲不主動認錯,秦老大是越來越失望,越來越生氣,最終,當真起了換一位禮部尚書的心思。

而且安之峰挑的時間也不好,眼瞅快到年底了,越王就快回京了。

秦游被斐人細作給綁了,不知吃了多少苦,結果呢,反而立了這麼大功,最後還被安之峰如此污衊,秦老大自己都覺得越王回京后怎麼面對自己這位三弟了。

加之這樣那樣的原因,安之峰在秦老大的心裏早已沒那麼重要了。

其實今天安之峰來參加小朝會就挺讓秦老大意外的,後者都想好了,過了年,他就下個條子,說念在安之峰年老體衰命其回家修養。

秦老大尋思給安之峰一個體面,可誰知這老傢伙一點都不體面。

不過秦老大隻是以為安之峰來小朝會刷一波存在感罷了,並不知道這老傢伙今天想要幹什麼「顛倒乾坤」的事。

秦老大望着南宮奢,露出了一絲笑容,笑容很是莫名。

南宮奢沒有注意到秦老大的笑容,而是從懷裏掏出了奏本。

不少人看着南宮奢,都是滿面的譏諷。

一個從六品的工部官員,居然彈劾禮部尚書,國朝未有,這要是彈劾成了,不就成了笑話嗎,雖然本身這件事就是個笑話。

拿出了奏本,打開后,南宮奢抬頭看向安之峰,面無懼色,淡淡的說道:「罪狀有七,其一…」

安之峰似笑非笑道:「本官可要提醒你,若是彈劾不實,便是誣告,誣告,可是要反坐的。」

南宮奢不為所動:「罪狀其一,御下不嚴,安大人為禮部尚書,屬官左丞張篢前往澎縣賑災安民時,與地方豪紳勾結,非但沒有及時開倉放糧,竟收取…」

「笑話!」安之峰冷聲打斷道:「這都是七年前的事情,那張篢早已貶為庶民,與本官何干。」

「罪狀其二,私德有虧,安大人曾多次派府中管家前往教司坊…」

安之峰再次將南宮奢打斷:「府中管家納妾你也要怪罪到本官頭上嗎,而且這管家早就被打發回了老家看守祖墳。」

「罪狀其三,私故人財…」

安之峰第三次打斷了南宮奢,冷哼了一聲:「你這七條罪狀,前兩條,已是誣告,既是誣告便要連坐,誣告尚書,罪名不實,流放三千里亦是輕的。」

南宮奢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彈劾機器似的,無動於衷,繼續念叨:「罪狀其四…」

「夠了!」

又一次被打斷了,不過這次打斷他的卻是秦游。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南宮奢對安之峰,可謂是無計可施,與其說是彈劾,不如說是再次提及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唯一的作用,不過就是讓大家想起安之峰的污點罷了,可實際上,對安之峰構不成任何威脅。

此舉,就是螳臂當車自不量力,如果安之峰真的這麼容易被抓住小辮子的話,又豈能穩坐尚書之位十數年。

文臣們笑話南宮奢,殊不知,南宮奢並不期望自己真的彈劾倒安之峰,他想做的,或者說是唯一能做的,僅此而已。

他彈劾安之峰,不是為了讓這老傢伙被夏律處罰,他以一個從六品的官身,乃至是自由和性命,換的,不過是讓大家想起安之峰的污點罷了。

南宮奢不知道安之峰要怎麼對付秦游,他只知道,要彈劾秦游的不止一個趙寬。

安之峰已經織出了一張大網,隨時隨地都要套在秦游的腦袋上。

對此,南宮奢無能為力,他能做的,只是盡最大的能力羞辱一番安之峰罷了,每一條罪狀,早已有了定論,每一條罪狀,都無法對安之峰造成打擊,可南宮奢依舊要做,只是讓人明白,安之峰並不是道德完人,當他攻訐秦游時,大家會思考,哪怕之有瞬,思考安之峰這個虛偽的禮部尚書,彈劾秦游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南宮奢被稱作是工部糊塗朗,可他當真糊塗嗎。

他的確是糊塗,如果不糊塗,又豈會滿朝之中沒有一個友人。

可他睡的踏實,走路的時候,腰板也挺的筆直。

他本以為,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睡得踏實腰板挺的筆直了。

可是他遇到秦游,見到秦游讓更多的人睡的他是,腰板挺的筆直,他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標了。

那就是追隨着秦游,讓更多的人睡得踏實腰桿挺得筆直。

夏朝沒幾個糊塗朗,也沒幾個糊塗世子。

南宮奢絕對自己這個糊塗朗能碰到一個糊塗世子,三生有幸,自己做不成的糊塗事,這個糊塗世子卻能做成。

有人想打彎秦游的腰桿,南宮奢豈能不管,哪怕,他知道自己真的管不了,可是有些事情不可為,卻要為之,就如同不能當着糊塗朗,他依舊當了。

此時的南宮奢如同一個執拗的孩子,雙手緊緊抓住了奏本,跪在地上,目不轉睛,一字一句的念著。

「罪狀其三,私故人財…」

「我他媽說夠了!」秦游大步邁向前去,面無表情的望着南宮奢:「誣告,反坐!」

南宮奢拜倒在地,聲音嘶啞著說道:「恩主知遇之恩,奢無以回報,門下只是一個糊塗朗罷了,做的,亦是糊塗事,恩主有大才,更有大仁大德,奢豈能任由這跳樑小丑欺您辱您,更何況這跳樑小丑的背後乃是擇人而噬的兇殘猛獸,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奢非志士仁人,卻有殺身成仁之意,還請恩主成全。」

「大膽!」安之峰氣的吹鬍子瞪眼:「區區微末小官口出狂言,你說誰是跳樑小丑,誰又是擇人而噬的兇殘猛獸!」

南宮奢抬起頭,面無表情的望着安之峰:「你,禮部尚書,安之峰!」

安之峰:「你…」

秦游微微嘆了口氣,面色複雜的望着南宮奢:「小夥子,有些話不能亂說,有些彈劾,也不能亂用,裏面是有忌諱的,你不懂這裏的套路,有些話說出來,冥冥之中就會改變你一生的軌跡,看似簡單的一句話,會引來殺身之禍,你沒有能力把握命運,聽本世子一句勸,來,將奏本給我…」

說到這裏,秦游一把奪過南宮奢手中的彈劾奏本,淡淡的說道:「讓我來!」

秦游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沖着秦老大朗聲說道:「陛下,臣,秦游,彈劾安之峰八大罪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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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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