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大軍壓境
「未提及過。」鳳七搖了搖頭。
關於平了東海之亂后怎麼打算,秦游沒主動說過,鳳七也沒問過。
想了想,鳳七樂道:「不過想來是要回寒山書院的,平了東海之亂,滅了一家二姓,三少爺將大少爺帶回夏京后,也算是完成了我越王府的差事,之後三少爺應是會寒山書院繼續混日…繼續教書。」
司哲皺起了眉頭:「可三殿下是越王之子啊,建功立業才對,教哪門子書啊。」
「三少爺說過,他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打仗。」鳳七樂呵呵的說道:「天塌了,有個子高的頂着,對,三少爺就是這麼說的,建功立業都是殺才幹的事,他當逍遙世子就好。」
司哲嘆了口氣,滿面憂愁。
與沉默寡言的白彪不同,司哲比較活絡,人緣也很不錯,經常和大家交流。
交流的多了,心思不免活絡了起來。
雖然現在還沒有動搖一家二姓的根本,可即便秦游不成功,夏朝朝廷也會用雷霆手段除掉一家二姓。
所以溫雅死定了。
溫家和陳、方二家不同,方家和陳家都攀附晉昌,唯獨溫家,是和瀛人一頭的,夏朝大軍壓境時,以溫雅的性子斷然不可能帶着親信前往贏島避難。
秦游的目的是平東海之亂,寇眾的目的是幹掉溫雅和溫家。
而現在形勢幾乎已經明朗了,包括溫家在內的一家二姓,都會完蛋,那麼之後呢,他們寇眾又該何去何從?
人總要活着,他們寇眾不可能繼續當流竄犯吧。
等夏朝朝廷徹底接管了東海,有了前車之鑒,肯定會派遣大軍駐紮,就是他們想繼續當寇眾也沒有任何的生存土壤。
所以司哲才找鳳七探探口風。
其實司哲也是有所不知,之前秦游和白彪聊過這個問題。
朝廷收復了東海后,一定會組建水師,而這事肯定歸兵部管轄,別的衙署不敢說,兵部這一塊秦游自認為說話還是好使的,所以他對白彪承諾過,兵部組建水師后,這些寇眾的身份將會洗白,來一個華麗的轉身,從前朝舟師、溫家水卒、寇眾,變成夏朝精銳水師。
當時白彪只是傻笑,沒同意,也沒說不同意,秦游就沒當回事,因為他知道,白彪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幹掉溫雅,所有的事情都要等幹掉溫雅后才會認真的去考慮。
鳳七拍了拍司哲的肩膀。
「明白你的心思,把心放在肚子裏吧,別的不敢說,但是有一點老七我可以給你打包票,寇眾兄弟們跟着三少爺東征西討風裏來雨里去,大夥心裏清楚,等東海這事了結了,三少爺斷然不會讓你們沒了下場的。」
司哲露出了一絲勉強的笑意。
鳳七終究還是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
剛要開口,司哲突然面色微變,看向城外,冷笑道:「海田侯的援軍到了。」
鳳七轉過身,果然,一支隊伍從森林處鑽了出來,不過沒有騎馬,都是步卒,大約六七千人,而且不少人挑着扁擔,裏面應該是糧食。
「我去通知府帥與喬統領。」
司哲說完后匆匆跑下了城樓,而鳳七則是三口兩口將半隻雞都塞在了嘴裏。
跑回去后,鳳七剛要開口給秦游叫醒,賀季真站起了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微微看了眼那六七千人,嘴裏吐出了四個字---土雞瓦狗。
鳳七定睛一看,樂了。
可不是怎麼的,就是一群土雞瓦狗。
列隊走了出來,肯定是軍卒,穿的甲胄也是統一制式,結果仔細一觀察,發現六千多軍卒穿的竟然是布扎!
鳳七樂的不行:「果然是土雞瓦狗。」
所謂布扎,其實就是布甲,說是甲吧,防護力堪憂。
前朝末期,殤帝整天變着花樣禍害國家,尤其是軍餉這一塊,一減再減不說,將領們還各種剋扣,到了後期,很多兵卒連甲胄都沒的穿,而在這種情況下,兵部就弄出了一種極為奇葩的甲胄,也就是布扎。
這種布扎就是拿厚布縫製成一個馬甲,然後在裏面填充一些硬物,沒有統一規格。
要是有條件的,塞兩塊鐵片子,條件不行的,整點皮革也成,再不濟,那就塞樹皮。
中州大亂那會鳳七就碰到好幾支這種穿着布扎的隊伍,穿的是布扎,拿的是木槍,純木的,沒槍頭,就是把頂端削尖了那種,盾牌也是五花八門,雜牌的不能再雜牌了。
而且一般這種雜牌都是民夫,訓練了幾天後用來濫竽充數的。
喬冉走了上來,見到秦游還在呼呼大睡,也沒在意,觀察了片刻后,得出的結論與賀季真驚人的相似,也是四個字---不堪一擊。
根本沒人給秦游叫起來,因為沒有任何必要。
誰知又過了一會,森林裏又竄出來了很多人,人數也在五千左右,不過裝備精良的很多,穿的是皮甲,也就是那種皮革縫製而成的甲胄,在胸口處固定一塊鐵皮,雖然不如鱗甲、鎖子甲、板甲防護力那麼高,不過也算是制式裝備了,拿的兵器也不是木槍,而是弓、戟、戈、矛、槍、刀,明顯是一支真正的正規軍。
兩支隊伍,豎起了兩桿大旗,一個寫着大大的「黃」,一個寫着大大的「包」。
喬冉定睛看了片刻,對鳳七說道:「將墨家人叫來,速去。」
鳳七哦了一聲跑走了。
賀季真也不再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了,因為第三支隊伍出來了。
第三支隊伍也有五千餘人,竟然全是弓手。
又是一桿大旗---一個大大的「衛」字迎風招展。
三支隊伍,加起來一萬五千餘人,還有隆城的那些百姓和兵卒,就眨眼的功夫,聚集了三萬人,而且其中一半都是正規軍。
三個戰陣,涇渭分明,旗幟和衣甲的眼色也不同。
墨魚很快就來了,聽到消息的斐雲榮也和白彪走上了城頭。
大家觀察了片刻,開始詢問墨魚這三支隊伍的來路。
正好秦游也睡醒了,揉了揉眼睛,見到大家都在往城外看,他也走了上去。
到了牆邊,秦游使勁眨了眨眼睛,懵了。
「我究竟睡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