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第六百四十九章

秦游已經忘記了藍良禾的存在了。

因為他的目光被樓船深深吸引著。

應該是說蓋倫船!

秦游的設想被完全體現了出來,那艘被修補好的樓船,已經改造成了蓋倫船,木船時代的巔峰!

至少,從外面上看是這樣的。

這是一艘可以環球航行,甚至是可以進行史上第一艘環球航行的木帆船。

除了可以環球航行,這艘船將會是制霸東海的大殺器,當這一艘巨無霸入海之日,便是敲響一家二姓的喪鐘之時。

秦游一個猛子扎到了海里,游到岸邊后吹了一聲口哨。

五彩斑斕的鸚鵡從遠處飛來,落在了秦游的肩膀上。

托尼用鈎嘴輕輕撥弄著秦游濕漉漉的頭髮,如同能力不足卻依舊盡職盡責的髮型師。

秦游吹口哨當然不是叫托尼,雖然他也很奇怪為什麼這個大鸚鵡能聽懂口哨聲。

烏月錐疾馳而來,依舊是和剎車似的四蹄拖地,差點沒給秦游撞個跟頭。

大大的馬腦袋在秦游懷裏拱了半天,秦游照例安撫了五分鐘。

我也很想你…

為什麼沒有暗示歸來…

晉昌那地方窮所以沒給你帶好吃的…

解釋了半天,烏月錐眨了眨灰溜溜的大眼睛,算是原諒了秦游,允許他翻身騎在了自己的身上。

三翼戰船上,斐雲榮望着秦游遠去的身影,嘴角含笑。

秦麒走了過來,笑呵呵的說道:「自從游兒去了晉昌,烏月錐那畜生整日懶洋洋的,連草料都少吃了大半,倒是人馬兩相知,不枉游兒對它如此寵溺。」

斐雲榮深以為然。

她也有一匹名駒,赤雪踏,很通人性。

沒人的時候,斐雲榮也會學着秦游的模樣試着和赤雪踏溝通,說了一大通,嘮家常,最後發現很傻,赤雪踏很傻,木木的,顯得自己也很傻。

而秦游和烏月錐溝通的時候,一點都不傻,大家都覺得烏月錐有靈性,和個人兒似的,覺得一人一馬,一個說,一個聽,很正常,見怪不怪。

「那烏月錐,當真能聽懂秦游所說的話么?」

「不知。」秦麒撫須說道:「聽懂也好,聽不懂也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游兒認為烏月錐能聽懂他說的話。」

斐雲榮展顏一笑。

是啊,秦游總會去做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執拗的認為這是正確的,一次又一次,久而久之,大家便會習以為常,最終認同。

斐雲榮突然注意到了另一匹馬,跟在烏月錐後面,四肢修長體型健壯,遠遠望去,一看便知是名駒。

「那是誰人的馬兒,竟如此矯健,便是軍中戰馬也多有不如。」

秦麒定睛望去,滿面古怪。

威武不凡大將軍,龔媛的坐騎,最近總給烏月錐當舔狗,天天追在烏月錐屁股後面。

「額…」秦麒強顏歡笑道:「是游兒那個門生從夏京帶來的。」

「是南宮奢么?」

「不錯,就叫南宮奢。」

斐雲榮微微頷首:「原來如此。」

轉過身,斐雲榮本想下船,卻發現秦麒面色有些奇怪,像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齊王可是有話對雲容說?」

斐雲榮喜歡笑,笑的很得體,這種微笑體現了互相尊重與親近,總是讓人如沐春風。

「齊王既是秦游長輩,亦是雲容長輩,長輩有訓,雲容自當洗耳恭聽。」

說完后,斐雲榮收起笑容,沖着秦麒微微施了一禮,滿面正色。

剛剛上船的時候斐雲榮就覺得秦麒有點不對勁。

秦麒連忙解釋道:「飛雲公主哪裏的話,訓誡不敢當,不敢當,只是隨意聊聊罷了。」

「您說,雲容聽着。」

秦麒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飛雲公主可曾與游兒談過婚嫁一事。」

斐雲榮落落大方的回道:「提及過,天可塌,地可陷,游與雲容不可分,此生作伴,天荒地老。」

「好!」

望着擲地有聲的斐雲榮,秦麒哈哈一笑:「那老夫問你,若是夏斐起刀兵,你與秦游,如何自處。」

「打!」

秦麒差點沒給鬍子薅下來:「打?」

「不錯,夏,北有涼戎,東有晉昌,斐,後有天楚,若夏起刀兵,何不滅涼吞晉,若斐起刀兵,何不佔楚。」

秦麒若有所思:「秦游的意思是…夏朝與其和斐國開戰,不如先滅了涼戎與晉昌?」

「是。」

「而斐國與其和夏朝開戰,不如先吞了天楚。」

「是。」

「那你剛剛所說的打是指?」

斐雲榮笑道:「秦游曾對雲容說過一番話,雲容深以為然。」

秦麒後退一步,整了整衣衫,面帶正色:「麒,洗耳恭聽。」

「發動戰爭之人,百萬不足其一,為掌管大權者,多為九五之尊,附議者,既得利之人,萬不足一,而此二者,無需佩甲持劍步入沙場,沙場之上,馬革裹屍者,皆為子民。」

秦麒面帶思索之色,不由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有權利發動戰爭的,無非就是皇帝,或者是有資格慫恿皇帝的幾個大臣,的確是百萬人中就那麼幾個。

而附議者,希望發生戰爭的,也是貴族階層和世家門閥,因為他們可以在戰爭中獲得利益。

可無論是皇帝,大臣,還是世家門閥,他們是不需要親自參加戰爭的,真正拋頭顱灑熱血的,全都是百姓。

可實際上,參與戰爭的百姓,卻是反對戰爭的。

秦麒皺眉問道:「秦游,不贊同任何形勢的征伐,可是此意?」

「不,民族需要被統一,漢家兒郎亦是如此,帝王發動戰爭,不過是為了開疆擴土,晉昌是疆土、涼戎草原亦是疆土,為何要攻斐,天楚是疆土,為何要攻夏。」

秦麒啞然失笑。

他聽明白了,秦游的意思就是打誰不是打,又不是沒的選,何必夏斐互毆。

「雲容剛剛所說的『打』,非是國戰,而是對內,若是夏斐朝堂之上,有人動了攻斐伐夏的心思,那秦游,雲容,便要打他們,打到他們改口,打到他們斷了心思。」

秦麒苦笑連連:「不錯,以越王府的能耐,秦游的確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飛雲公主同樣如此,可你們有曾想過,當夏吞了晉昌,吞了草原,斐滅了天楚,夏斐二國仍要一戰,到了那時候,你二人要如何自處。」

「順其自然,秦遊說,當那一天到來時,我們已是垂垂老矣,何必管這些閑事,大不了,我二人歸隱山林便是。」

秦麒哈哈大笑,只是眼底,卻略過了一絲憂愁。

以秦游的能力,以斐雲榮的本事,夏斐二國,豈能讓這二人置身事外,世道艱難,哪有這麼多盡如人意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麒轉過身,望向波瀾壯闊的海面,無聲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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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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