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雞犬不留

第七百九十七章 雞犬不留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快,早在很久之前,也就是第一次郭城第一次和瀛賊使者童光宗見面時,喬冉對瀛島曾有一份大致的計劃。

按照雙方的約定,郭城會抓一些東海百姓,送到瀛賊的私掠船上運回瀛島當苦力,也就是接了方家的活,搶佔了市場大部分份額。

也就是在那時候,喬冉就做好了準備,原本是想讓騎司混入私掠船中。

一旦私掠船到了瀛島后,這些騎司就會想辦法逃跑,從而繪製輿圖以及刺探情報。

根據情況,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越來越多冒充成百姓的軍卒會被送到私掠船上。

一旦時機成熟時,喬冉就會帶領這些人搶下一處登陸城池,或者和戰船裏應外合。

具體細節還沒有來得及去想,計劃也沒有完善,總之就是做一些敵後滲透的工作,為夏朝未來針對瀛島的策略做一些準備。

不過現在這個計劃明顯泡湯了,因為秦游沒那閑工夫,直接告訴了全天下人,他就是海王,海王就是大夏朝的越王府小世子。

自此,郭城再無與「瀛人」合作的可能性,喬冉的計劃也打了水漂。

對於這一點,喬冉稍微有些遺憾,不過也只是小小的遺憾罷了。

秦游不喜歡遺憾,他也很遺憾,所以為了不讓自己遺憾,郭城千帆揚起。

郭城建立以來,規模最大的軍事行動開始了----戮鬼!

「戮鬼」,秦游為這次行動取的代號。

三萬山民,登船了。

八百寇眾,登船了。

飛雲騎、騎司,登船了。

四千不義島群賊,登船了。

五千名名郭城百姓中的青壯,登船了。

整整四萬人,三十七艘戰船,十三艘海船,跨海,前往瀛島。

這些人被秦游帶走後,郭城可以說是防守空虛,任何一支超過五千人的隊伍前來攻打郭城的話,這座中州大地上最另類的城池很容易失守。

不過這種可能性很低,尚雲道已經沒有官軍了,羅雲道被秦猙摁著腦袋揍,廣懷道被龔文華逼的不斷收縮兵力,晉昌倒是有軍卒,問題是他們沒有船。

所以秦游可以放心大膽的帶着四萬人前往瀛島。

整整五十艘船,四萬人,漂洋過海,殺氣騰騰。

夏朝有史以來第一次跨海作戰,並且這次被認定為為官方軍事行動,事先,兵部不知道,朝臣不知道,天子不知道。

春主生,海王來到郭城。

夏主長,郭城勃勃生機。

秋,主肅殺!

秦游沒有抓住夏季的小尾巴,但是他能抓住秋季的小揪揪,趁著主藏的冬季來臨之前,為主肅殺的秋季再添一抹艷紅。

據說,瀛人的血液是最冷的,卻也是最艷紅的,秦游不信,他想嘗試一下,所以,四萬殺氣騰騰要在瀛人諸島上找出最冷的屍體,最艷紅的血液。

郭城的百姓們歡呼著,揮舞着手臂,不少人都流下了熱淚。

沒有人比尚雲道百姓更迫切的希望見到一次復仇,一次對瀛賊的復仇。

他們的父兄,他們的子女,在這十數年來,不知被抓去了多少,拉到了海的彼岸,從此音訊全無,所有人都知道,這些人活不成的,至少,不會在見面,遭受長鞭抽打,刀斧加身,開礦,推山,如同豬狗一般被瀛賊奴役著。

人們高呼著海王的名字。

他們還是不習慣小世子這個稱呼,他們喜歡海王。

因為海王快意恩仇,因為海王的長劍從未收入過劍鞘之中,因為海王守護着他們,為他們復仇,為他們雪恨。

戮鬼行動第一日,郭城大軍靠近馬鳴島。

作為將要第一支登岸的小隊首領,舉著千里目的林骸皺眉說道:「馬鳴島位處於瀛島最南側,有大山、照陽二城,一城靠海,一城位於內陸,兩座城共有百姓…」

秦游不耐煩的打斷了林骸:「什麼他媽百姓,哪來的百姓?」

「殿下,出海前卑下拷問了許久,童光宗那些活口都說…」

「扯淡,二鬼子的話能信嗎,昨天做夢的時候我夢見了,兩座城沒有任何百姓,全是軍卒,可能長的像百姓,可絕對不是百姓,都是軍卒。」

林骸一頭霧水。

秦游冷笑道:「你沒來過,不知道瀛人這邊的習俗,超過八歲就必須從軍,瀛賊全民皆兵,所以都得死。」

林骸皺起了眉頭:「那豈不是幼童都是軍卒。」

秦游咬着牙,握緊雙拳,足足過了半晌才說道:「都得死,一個都不能放過,哪怕…哪怕是老弱婦孺!」

一語落畢,身旁的人皆都神情劇變。

老弱婦孺,一人都不放過,這…

即便是參加過中州大亂數十次戰役的林骸也驚到了,從軍這麼多年,他從未聽過如此冷血殘酷的命令。

「殿下,婦孺與幼童…」

旁邊的司哲回頭朝着旗手喊道:「下令,靠岸,不留一人,馬鳴島,一人不留,皆是軍卒!」

秦游滿意的點了點頭,林骸恍然大悟,緊接着腸子都悔青了,自己,終究還是技不如人吶。

將士,唯一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去殺伐,征戰,而不是質疑。

斐雲榮身後的月芯,臉上帶着幾絲莫名之色。

「殿下,老弱婦孺,一人不留嗎?」

「瀛賊屠戮我大夏子民時…」秦游眯起了眼睛:「考慮過其中有老弱婦孺嗎?」

「可那些都是軍卒啊,豈能混為一談,瀛島的百姓又沒有…」

「住嘴!」斐雲榮冷聲道:「若不願為本宮征伐,滾出飛雲騎!」

月芯連忙低下頭,滿面委屈之色。

「你若再質疑殿下的軍令,就滾出斐雲榮,只此一次,可是曉得了。」

月芯連忙點頭,低聲道:「奴婢知曉了。」

沒有人為月芯說話,就連鳳七的臉上都帶幾許失望之色。

鳳七不知道自家三少爺為什麼如此痛恨瀛人。

但是他知道,秦游做事都是有道理的,既然說不留一人,那麼,就應該統統殺光。

就連白彪的臉上也沒有任何異樣。

寇眾,不殺無辜之人。

而秦游,也不殺無辜之人。

既然秦遊說不放過任何一人,那麼,瀛賊,無論男女老少,無論軍卒還是百姓,統統該死。

一條條攀繩被放了下去,殺氣騰騰的軍卒們開始進行登陸了。

第一支火藥弩射出后,天空亮如白晝,艙門被打開了,一艘艘小舟被刁了下來。

郭城勢力,沉默,安靜,迅捷。

來自中州漢家兒郎的怒火,跨越大海,降臨在了瀛人的頭上。

秦游溫柔的撫摸著托尼的羽毛,面沉如水。

他不想下達這樣的命令。

但是他知道,數千年後,很多心慈手軟的人都死了,也有更多的人,因為他們的心慈手軟,白白斷送了性命。

「我從未見過你如此痛恨某個人,更沒有見過你如此痛恨某個異族。」斐雲榮坐在了秦游的身邊,從秦游的袖子裏抓出了一把乾果,喂著乖巧的托尼。

「公主殿下威武,嘎嘎。」托尼嚼乾果飛走了,飛到了帆頂,火光映紅了它那烏溜溜的大眼睛。

戰鬥,開始了,或者是說,屠殺,開始了。

這是有史以來漢家男兒第一次將戰火點燃在瀛島之上,但卻絕對不是最後一次,也只有這樣,才能不讓戰火在自己的家門內點燃。

「能和我說說么。」斐雲榮靠在了秦游的肩膀上:「只是因為瀛人掠奪了夏朝的子民,你才如此憤怒?」

「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做過噩夢,我的父輩,不是,是我爺爺那一輩,聽他們講述著如何抗擊瀛賊之後,聽他們講述瀛賊如何屠戮…總之,瀛人,是我見過最冷血,最殘暴的,最恐怖的民族。」

斐雲榮滿面不解:「前朝時,你秦家就來過東海嗎?」

秦游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說道:「他們狡詐如狐,當你手裏舉著兵器時,他們會和乖巧的小狗一般,坐在你的腳下,伸著舌頭,搖著尾巴,用盡所能討好你,可當他比你強壯時,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吞噬你的骨肉,喝乾你的血液,殺光你的家人,用最為殘忍的方式,他們不分軍人,不分百姓,都是如此,軍卒參戰,不是為了保家衛國,而是為了滿足心中對鮮血的渴望,而百姓從軍,同樣如此,成為了軍卒,他們就可以合理的領取刀劍,滿足他們對鮮血的渴望,他們是我見過最嗜殺,最為冷血,最為殘暴的種族,他們殺你,並不是因為軍令,不是因為什麼保家衛國,甚至他們都算不得侵略者,因為侵略者只要殺人就可以了,而他們是虐殺,他們甚至以殺人為榮,相互炫耀着不同的殺人方式。」

「如你所說,這當真是一個可怕的民族。」

秦游站起身,來到船頭上,望着濃煙滾滾的照陽城,幽幽的說道:「女娃捏人時,最初的那些人都代表着不同的意義,善良、寬容、純真、堅韌等等,而瀛賊的祖先,則是代表着邪惡、暴虐、殘忍,這種東西是烙印在血液之中的,永遠無法被救治,也永遠無法抹除。」

秦游轉過頭,呲牙笑道:「你知道怎麼才能根治這種問題嗎?」

斐雲榮笑顏如花,輕聲開了口。

「殺光他們!」

「沒錯,殺光他們!」

秦游爬上了船帆,舉著千里目,欣賞著這場殺戮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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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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