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一章 畜生行徑

第九百三十一章 畜生行徑

大夏建國開朝以來,臣子們從來沒見過天子如此暴怒的模樣。

當殿將九寺寺卿扒了官袍不說,竟還要披枷戴鎖?

要知道披枷戴鎖可是罪囚,而且還是十惡不赦之人。

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天子這麼做,不問夏律,不經刑部,明顯是不合禮制的。

可這一刻大家都看了出來,皇帝是真的暴怒了,怒不可遏,鬚髮皆張。

而天子之所以如此憤怒,定是因為那些所謂的「血書」。

臣子們望着殿中散落的竹簡,滿心困惑。

上面究竟寫了什麼,竟能讓天子如此憤怒?

秦老大依舊看着竹簡,披枷戴鎖的鴻臚寺寺卿張謂早已是面無血色,連話都不敢說出一句。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再張口,天子甚至會直接讓禁衛將他砍了。

伏在地上,背負着沉重的枷鎖,張謂抖如糠篩。

這就是天子,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金口一張言出法隨,其實說通俗點,那就是…說翻臉就翻臉,說整你就整你。

胸口起伏不定的秦老大終於抬起了頭,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額頭竟然流下了汗液,目光最終落在了秦游的身上。

「多少人?」

秦游知道秦老大問的是什麼,朗聲回道:「十二萬七千六百一十五人,男女老少,皆有。」

群臣們更是困惑。

秦老大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啊,怪不得如此短的時間,就可佔領瀛島。」

目光掃過群臣,秦老大語氣莫名:「前往瀛島滅國,不單單是郭城戰卒,還有百姓,尚雲道,東海三道的百姓,足有十二萬七千六百一十五人。」

一語激起千層浪,群臣們滿面錯愕之色。

上官鄂不由脫口問道:「陛下,郭城竟徵發如此多的百姓登陸瀛島?」

「徵發?」秦老大露出了無比苦澀的笑容:「哪裏來的徵發,都是自願,這竹簡上,便是一個又一個名字,一個又一個咬破手指摁下的血印,籍貫,住在哪裏,叫什麼名字,寫的詳實,看的朕,觸目驚心,每個名字,都可查,可考,都是自願,聽聞了郭城要去討伐瀛賊,一呼百應,百姓們離開了家園,前往郭城,上了戰船,登陸瀛島,殺賊,雪恨。」

上官鄂倒吸了一口涼氣:「竟都是自願?!」

「是啊,皆是自願,這一份份竹簡,便是郭城南宮奢造的冊,輔兵書。」

群臣們滿面驚容。

十二餘萬百姓,竟…自願去參加征伐?

所謂輔兵書,其實就是個證明,類似於朝廷徵召百姓的憑證,不過這些輔兵書都是自願簽寫的,不會寫字,就讓別人寫,自己摁下血印,走個流程,沒人強迫我們,我們蹦高的過去砍人。

「想不通,對么,朕,剛剛也想不通。」

說到這裏,秦老大起身:「那朕便告訴你們,這是為何,白千!」

「老奴在。」

「將那用黑繩紮起的竹簡,送到所有臣子的面前,讓他們看,讓他們一字一句的給朕看,睜大眼睛,給朕看清楚了,看清楚為何十二餘萬百姓前往瀛島,看清楚秦游為何提瀛必以賊相稱,看清楚瀛島上面,究竟是一群什麼樣的畜生!」

「老奴遵旨。」

白千趕緊叫來了幾個小太監,撿起特定的竹簡送到了各位臣子面前。

大殿之中,死一般的安靜,就連打開竹簡都盡量避免發出聲響,因為每個人都能夠感受到天子的怒意,如同隱忍許久的火山一般隨時準備毀天滅地。

「啪嗒」一聲,一個竹簡掉落在了地上。

聲音來源於一個工部的主事,滿面驚恐之色,手中的笏板,也同時掉在了地上,面色煞白。

秦老大微微掃了一眼:「繼續看!」

白千又將一個竹簡遞了過去,主事接過竹簡后,看向殿中跪倒在地的神堂左右門,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大罵了一聲。

「駭人聽聞,畜生!」

又是一聲怒吼,來源於戶部尚書盧通,鬚髮皆張,雙目如同快要噴出了火一般。

秦老大淡淡道:「再看。」

盧通不待白千去取,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抓起了竹簡,指甲都快要扎入了手心中。

「陛下!」

聞人泰突然低吼道:「殺,瀛賊,皆殺,一人不留!」

秦老大依舊是那副陰沉如水的模樣:「給朕,繼續看。」

聞人泰用力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滿面滔天的怒火。

就這樣,臣子們一個接着一個的看,朝堂之上,每當有咒罵之聲響起,秦老大都會微微吐出一個字---看,彷彿不讓臣子們將這小山一般的竹簡看完就不讓任何人開口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議政殿內,滿是粗重的呼吸聲與牙齒咯咯作響之聲。

殿外已經入夜了,白千輕手輕腳的將燈籠點燃,秦老大已經坐在御座之上,面前是碎裂成兩半的書案。

「上官愛卿。」秦老大臉上已經沒了怒容,微微說道:「告訴朕,你看到了什麼,上面,是如何寫的,一字一句的,說給朕聽。」

「老臣…」上官鄂撿起了地上的竹簡,來到了殿中,足足沉默了許久,這才開口。

「竹簡之字,由原晉昌知事郎如今湖城教書先生陳思代筆,為一個名為陳永安的男子代筆,陳永安,尚雲道東平城牛峰村人士,一年前,一艘瀛島私掠船登陸尚雲,衝進了牛峰村抓人,抓了三百餘人,村裏的婦孺,青壯,都被抓了,抓到了岸邊,可船滿了,瀛賊就挑了十多人扔下了船,其中一個瀛賊見這陳永安學瀛話學的快,就說過幾個月再來抓他,為了記住陳永安,用刀,在他的臉上刻了字,鬼紋四郎,也就是那瀛賊的名字,刻了字后,將滿面鮮血的陳永安扔下了船。」

上官鄂說完后,聲音嘶啞。

「陳永安面刻賊名,無顏見人,躲於老林之中獨活,得知郭城討伐瀛賊,山下奔赴郭城,乘船至瀛島,奮勇殺敵,斬敵有七,陳永安言,還需斬敵四人,因瀛賊殺害其親族共計十一人,陳永安立誓不誅十一賊不歸鄉,天憐其子,天照城一役,陳永安在城內遇賊鬼紋四郎,遇賊時,賊藏於後院柴垛之中,穿常衣,瑟瑟發抖,與尋常百姓無異,以漢話言明從未去過東海,陳永安剝其衣,見其背老痕,鬼紋四郎辯無可辯只得承認身份,隨後言瀛島武士有一傳統,欲成幕府武士,需十奪五誅,意為抓漢人十名,殺漢人五名,方可自證勇武為將軍效力。」

一語畢,滿堂叫罵之聲。

就在此時,聞人泰站了出來,手中,一捧竹簡,雙目血紅朗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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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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