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家庭

第二百一十章 家庭

程回說完就回房間換衣服,她要出門去超市買點吃的,心情鬱郁,不能悶着,悶着會胡思亂想,她得自己找點事情做。

至於學校錄取的事,她其實挺膈應的,就跟過山車一樣,起起落落,最後跌的很深。

她沒想到葉定會在背後搞手腳,她考試並不想走什麼後門,而且要是如了葉定所想,那豈不是掉葉定設計好的坑裏了?

葉定這種老狐狸,肯定沒安好心思。

程回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毫無思緒,一頭亂麻,也不知道怎麼變成今天這樣。

而且賀川在這裏面扮演什麼角色,她也想不明白。

問賀川?

是不可能的,他怎麼會說。

而且說了她也不一定會信。

一方面,她不敢輕易相信賀川;另一方面,賀川和葉定來往頻繁,這事有沒有他的授意,她也不清楚。

說白了,她現在孤立無援,連賀川都不能相信,就連唯一的指望,學校都是葉定在搞手腳。

這裏是葉定的地盤,他是地頭蛇,她也玩不過他。

還能怎麼辦?

她不知道。

近期發生的所有事情,她也不敢跟程究和辛甘說,怕他們擔心,而且他們也有孩子要照顧,本就無暇分身了,她不能總依賴別人,她覺得已經成熟了,這些事情就要自己應付。

雖然不知道怎麼應付。

越想越煩躁,程回去超市逛了一圈,在結賬的時候,又拿了幾包煙一起買單了。

視線掃到貨架上的biyuntao的時候,她頓了一下,想起來之前跟賀川那幾次他都沒做措施,還是她事後吃藥,她下意識摸了摸肚子,之前體檢說她體質不容易懷孕,身體素質不好,而且還吃抗抑鬱的藥物,而賀川一直想要孩子——

「小姐?」收銀員看她一直發獃,說了一聲。

程回回過神,趕緊付了錢,提着袋子離開超市。

她還不想回公寓,就到附近的公園的長椅上坐着,今天出太陽了,她也不怕曬了,坐在椅子上拿了根雪糕在吃。

看起來挺優哉游哉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度日如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賀川這會又來找她,他聯繫不上她,就給她打電話,她不接,也不管,等吃完了雪糕才拿手機看了一眼,然後又關了。

她一點都不關心賀川怎麼樣,他肯定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相反她在賀川那才是一直吃虧的那個人。

想起賀川之前哄她所作所為,她真心覺得他很卑劣,也只有她會被他這樣騙,怪她自己傻,玩不過他。

也是,她不是一直都玩不過他嗎,這麼長的時間以來,都是他佔領主導地位。

也怪她自己沒本事,一直讓他牽着鼻子走。

程回現在覺得連呼吸都困難。

……

程回那邊又和自己鬧彆扭,脾氣來了,他怎麼哄都沒法子,現在連他的電話都不接了。

現在不接電話,也不理他,賀川是真不知道要怎麼哄她了,他自認為自己也算低聲下氣了,怎麼就程回這麼不懂事,看不到他的好?

他又沒害她,這個世界上最不想害她的人就是他了。

至於那天在葉家的事,是葉定忽然找他談的,並不是一早就預謀的。不過說出來程回也不信就是了。

他這會給程回打電話,是想跟她說一聲,他得回墉城一趟,但是程回不接,他就發了條短訊,她還是沒回,算了,等他處理完事情回來再找她談好了。

十幾個小時候,回到墉城,剛下飛機,賀川就被一干媒體堵在機場了,剛好有媒體在機場拍明星,還這麼巧,堵到了他,於是有一撥就過來採訪他。

賀川戴着墨鏡,看不到表情,只有墨鏡下半張臉露了出來,下頜線條冷峻,穿了件高領黑色的毛衣,襯得整個人愈髮禁慾,身姿挺拔,站在人群里格外矚目。

對於一干媒體的追問,他什麼都沒回應,司機已經等在機場外了,在一群人的簇擁下上了車。

上了車,賀川也沒摘墨鏡,冷淡吩咐了句:「開車。」

「好的賀總。」

車子緩緩行駛了起來,很快離開了機場,甩掉了一群媒體。

有關他跟溫涼的事情還在發酵,但是都是溫涼那邊單方面爆料,他澄清了並沒有說過女方的一點不是,其他的都是公司公關在處理。

賀川現在還不着急出面,他都不擔心,並不上心,也不像溫涼他們火急火燎的。

賀川回到公司開了個會,開完會又去應酬,應酬難免會喝酒,酒桌上的都是一些老總,還帶了一兩個小助理,都是剛畢業年輕的小女孩,換句話說就是小白助理,唯一的有點就是漂亮好騙,沒有社會閱歷,難免會被酒桌這一群男人調戲。

而賀川不太感冒這些,他就喝着自己的酒,其他人亂說什麼都跟他沒什麼關係,也不管其他男人調戲那兩個小白助理。

賀川最近的消息不斷,和溫涼的事鬧得挺大的,圈內人都有所耳聞,還都是男人,就有人喝多了說起了這事,當着人家賀川的面提這茬,其他人都沒敢附和。

賀川似笑非笑看了那人一眼,說:「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那人打了個酒隔,酒精上腦,又重複了一遍,這下賀川聽清楚了,不止賀川,其他人也聽見了,不禁捏了把冷汗。

賀川笑了笑,說:「你哪裏聽說的,我怎麼不知道這事?」

那人說:「大傢伙都知道了,那個溫涼和嚴津走的特別近,要不是有姦情,那個什麼嚴津怎麼會留她在身邊,賀總,你這是被人戴綠帽了。」

賀川不疾不徐拿了支煙夾在手指間,微眯着眼睛,一縷奶白色的煙霧飄在空氣中,擋住了賀川半張臉,讓人看不清,本來熱鬧的酒桌這會忽然安靜了下來,有想打圓場的人都沒說話了,也不敢看賀川這邊,眼神躲避,似乎把這團火燒到自己身上來。

「賀總,男人嘛,只要有錢,沒什麼女人不上鈎的,賀總,你要是缺女人,我可以給你介紹個,保管你滿意。」

隔壁有人勸著:「你喝多了,你醉了,別說了,別說了。」

看這氛圍不對,「對啊,不能喝就別裝能喝,看你這樣子,都開始胡說八道了。」

賀川抽著煙,嘴角微彎,漫不經心偏開了視線,他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吞雲吐霧的,姿態愜意。

按照資歷來說,賀川興許不是最厲害的,但是他這幾年名聲很大,公司規模也是越做越大,人脈很廣,尤其是搭上了宋臣這條線,別人不看他的面子也要看他背後的面子,而且賀川本人就不好惹,更別說他還有那些資源。

今晚這頓局,他無疑是主角,要是得罪了他,以後自己的日子也是不好過的。

但是偏偏有人喝醉了,拿他的私生活說事。

而那人酒精上腦,沒覺得自己說錯了,還招呼賀川一塊喝,整張臉都紅了,說起話來也是口無遮攔,有人想攔,看攔不住了,後面乾脆不攔著了。

而賀川抽完了一支煙,站了起來,冷著一張臉,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杯酒,杯子裏還有點紅酒,賀川看了一眼,又換了酒瓶,酒瓶里有一大半的紅酒,他面無表情朝那人走了過去。

那人還以為賀川給他倒酒來了,於是端起了桌上的杯子,胡言亂語道:「倒一點點就夠了,一點點,不用多,喝不了了,喝不下了。」

其他人乾脆看熱鬧了,於是看着賀川舉起酒瓶往那人頭頂上開始倒酒,其他人已經徹底放棄打圓場了,就怕惹到事,也怕得罪賀川。

那人被澆了酒,似乎清醒了點,但是下一秒就罵罵咧咧起來了。

賀川丟了酒瓶,開口的聲音是冷的,說:「看來是真醉了,你喝的什麼酒啊。」

語氣是充滿嘲諷不屑的,在賀川眼裏,這個人什麼都不是,而且還敢在他面前說這種話。

簡直不知死活。

那人站不穩了,往後面的椅子跌坐了下去,紅酒染紅了他身上的西裝和襯衫,狼狽不堪,他帶來的那個小助理也不敢說話,瑟瑟發抖坐在椅子上,低着頭,也不敢看過來。

一時間,包間氛圍都變了,只有賀川是站着的。

賀川拿了張帕子擦了擦手,擦完了手丟在那人身上,薄唇勾起,嘲諷道意味十足。

要不是他說了不該說的話,賀川原本還不想計較的,不過現在不計較,不意味着以後不計較。

賀川可不是什麼良善的人。

其他人也知道賀川現在只不過是給個警告而已,還沒有真的翻臉,不過在其他人看來,其實也就等同於翻臉了。

關鍵是,他們以為賀川操作完這一套後會當場走人,但是賀川沒有,還坐了下來,優哉游哉的拿了杯子在喝酒。

那人栽在了地上,似乎是醒了,又不敢真的醒過來,腳還在抖,似乎貫徹了醉得不省人事。

還是有人看不下去,上前扶了把,跟其他人說了句:「老吳躺在這也不像話,我先給他開間房休息會,讓他也醒醒酒。」

賀川沒表態,默認了。

也算是給了那人台階下。

很快叫來了兩個服務員,把人給扶了出去。

氣氛還是沒有好轉,賀川也沒心情了,也就別想談什麼生意了。

他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你看我我看你的,都在觀察情況。

還是賀川說了句:「怎麼了,他喝醉了你們也醉了,坐着不動了?」

「不是不是,賀總,您別生氣了,這氣壞了身體可就得不償失了。」

有人起了個頭,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其實心裏頭瘮得慌,這賀川的脾氣真是捉摸不透,不過也是那人倒霉,居然當着賀川的面說那種話,是不怕死了。

這不就是告訴別人,賀川被溫涼戴綠帽嘛,外界不知道,圈內還不清楚嗎,那溫涼和嚴津是越走越近,還被人拍到一塊出入酒店,這種事怎麼可能拿到枱面上說。

這要是換個人也生氣,別說賀川了。

像他們這些人都是非常精明和現實的,只有真喝多了,才會口不擇言,什麼話都說,所以說酒精誤事。

等那人明天酒醒就知道自己闖多大禍了。

賀川只是笑,笑意沒有達眼底,很淺勾了下嘴唇,就沒說什麼了。

其他人也不敢勸賀川酒,又怕惹到了這位爺,那就麻煩了。

那那兩個小白助理還在呢,不敢走,還被自己上級慫恿坐到賀川身邊,敬酒。

女孩拿酒杯的手都在抖,顫顫巍巍說:「賀總,我……敬您一杯……」

賀川挺煩的,看到身邊的女孩那張稚嫩的臉龐,沒說話,倒也沒拒絕,但是沒喝酒,那女孩看賀川沒說什麼,臉一紅就悶頭喝了,沒什麼經驗,喝的又是一小杯白的,嗆到了,猛地咳嗽了起來。

邊上的上級還在說她不識趣,敬賀川的酒也敢吐出來,那女孩臉色慘白直搖頭說不是。

賀川煩了,點燃了一支煙,把打火機往桌上一丟,說:「行了,鬧什麼,吵不吵。」

「抱歉抱歉,賀總,這不是這助理不懂事,我幫您教育教育。」

賀川咧嘴,忽然想起了程回委屈的表情,他更覺得煩躁了,口吻不太好,說:「怎麼就幫我教育了,這不是你的助理么?」

「對對,所以這不是……」

「行了,別在我面前擺了,看着就糟心。」賀川說完就站了起來:「剛才讓各位看笑話了,我今天心情不好,就不打擾了,你們隨意,我先走了。」

他要走,也沒人敢勸阻,等他走了,包間的各位才鬆了口氣。

「老吳這是要死啊,敢說賀總被戴綠帽子!」

「可不是,你沒看這賀總臉都黑了嗎?」那倆小白助理也被嚇到了,沒想到今晚應酬會碰上這樣的事,臉都白了,好半天不知如何反應。

……

賀川自個也喝了點,於是給司機打了電話,讓司機過來接,他也沒心情開車。

司機過來也要十分鐘,他就站在路邊等,風挺大的,雖然沒倫墩冷,吹得他頭髮有幾分凌亂,他抬頭看到對面斑馬線走過來一家三口,半大的小孩坐在男人肩上笑嘻嘻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

這撲面而來的畫面感,挺溫馨的。

賀川有幾十秒走神,等反應過來,自嘲勾唇笑了笑,他忽然萌生了要是他跟程回生個孩子會是什麼樣。

不過程回並不願意有他的小孩,她非常抗拒,他也只能想想而已。

司機吃了十幾分鐘,連忙道歉,說:「實在抱歉啊賀總,我小孩生病進醫院了,我不太放心就去看了一眼,實在對不住,所以來晚了。」

賀川一頓,說:「沒事。」

司機覺得過意不去,也怕賀川生氣,一個勁道歉,又謝謝的,看得出來他是真着急自己的小孩,因為小孩生病的事又耽誤了工作,也覺得不好意思。

賀川不太在意,問了下他小孩的情況,司機說:「發燒,普通發燒,也沒什麼事,我老婆擔心壞了,這小孩生病感冒是常態,動不動就生個病的,我老婆大驚小怪的,孩子打針的時候她還哭了。」

說起家裏的事情,司機臉上有了笑意。

賀川注意到了,隨口說了句:「你們夫妻感覺不錯。」

「其實我們也吵架,女人嘛,容易胡思亂想,還一堆事。」

賀川抽著煙沒說話。

也許路上太安靜了,又起了一個跟家庭有關的話題,司機彷彿打開了話匣子,就跟賀川聊起了自己的家庭生活,不過一大半都是孩子的話題。

賀川沒說什麼,看起來漫不經心的,其實在聽。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他居然也開始嚮往起了家庭生活?

這要是讓程回知道,指不定又要冷嘲熱諷了,在她眼裏,他好像不配擁有這些。

也許是的。

過了半個多小時,回到了賀家,司機知道賀川喝了點酒,就想扶他進去,被賀川拒絕了,他讓司機先回去看小孩,明天又放了他一天假,司機受寵若驚,連連道謝。

賀川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麼。

賀煒癱瘓多年,經過治療,雖然能發出一些簡單的聲音,但是也挺費勁的。

而且這個點,他也還沒睡。

賀川聽護工說賀煒還沒睡,就去房間看了下他。

「怎麼還不睡。」賀川進了房間說的第一句話,下一秒看到賀煒看着他,似乎有話要說。

賀煒勉強發出聲音:「溫、溫涼?」

賀川說:「沒跟你說過嗎,已經分開了。」

「為?」

「不合適。」

賀煒手指敲了敲床,眼神彷彿在責怪他。

賀川說:「別管別人,先顧好你自己,按時吃藥,早點睡覺。」

賀煒還在看他。

賀川乾脆拉了張椅子坐在他邊上,說:「還想知道什麼,你怎麼這麼多事,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賀川的態度也不算好,而這些年除了必要的時候才會回來一趟,甚至都不在這過夜,今晚他喝了酒,忽然就想回來看看。

賀煒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無奈,當然了,賀川都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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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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