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第二百二十章

程回也做好了讓家裏人知道的準備,就是覺得很內疚,又讓他們擔心了。

上了飛機程回就睡著了,看到她睡着的譚北心裏大大鬆了口氣,他沒過多久也睡著了,也就沒察覺到程回眼皮一直在動,也就是沒睡着,她在裝睡。

過了幾個小時,譚北睡了一覺醒了,看到程回閉着眼睛沒什麼動靜,似乎還在睡,譚北這才放下心,調整了字數又睡著了。

他沒心沒肺的,也不管那麼多,而程回則顯得心事重重了。

她心裏其實挺擔心賀川的,可她又不能表露出來,就一直憋著,沒說出來。

賀川其實幾天前就有些不對勁了,他接電話的時候似乎聊到了葉定,他又不讓她知道,每次接電話都是走出去接,他的行為舉動太刻意了。

程回那會就在想他是不是在做什麼事,她只能猜,又猜不到,除非賀川願意跟她坦白。

可是賀川沒有。

他應該是早就想好了,所以走的時候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她現在想來,才覺得他那會有點不對勁,不過都晚了。

他走之前說她要是考不上就不考了,或者考國內的學校也不錯,又不是非得考國外的,何況,他又不是養不起她,至於嗎,活得輕鬆點不就好了,費得跟自己過不去。

程回當時以為他是責怪她,就沒說話,過了會,他說她過得平平安安高高興興比什麼都重要。

賀川也不壞,只是他和她相處的行為方式太過極端而已,他需要她乖乖聽他的話,但是程回覺得他是在玩她,所以非常排斥。他也反思了是自己的問題,是他用錯了方式和她相處。

程回在這幾十個小時里想了很多很多,一直在想當初她和賀川是怎麼陰差陽錯走到這步的。

她不否認自己也有問題,她太偏執了,不相信賀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害怕賀川又跟當年一樣對她,所以能拒絕就拒絕,絕對不接受他的好。

其實現在想想,也怪她太害怕了,怕重蹈覆轍。

可感情不就是這樣,反反覆復,重蹈覆轍。

機場,辛甘牽着小滿樂,她給小滿樂整理頭髮,程父在邊上拿着小滿樂的水杯,一家人老早就到機場等程回乘坐的航班。

「媽媽,為什麼小姑姑還沒回來呀,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小滿樂奶聲奶氣的問。

辛甘給她紮好了辮子,說:「快了快了,別着急。」

「爺爺,你知道嗎?」

程父說:「爺爺也不知道,可能飛機有延誤,所以慢了點。」

小滿樂說:「爺爺,我好想小姑姑,好久沒看到小姑姑。」

程父目光和藹,摸了摸小滿樂的臉頰,沒說什麼了。

而此時,飛機抵達墉城前一個小時,譚北醒了,揉着眼睛跟程回說:「醫院那邊已經安排人過來了,我也通知了程先生過來接機。」

程回低頭絞着手指頭,說:「我爸爸是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你受了傷,但不是你是受了槍傷,我沒說太多,就只是把這事當成普通的意外告訴了程先生,所以你也注意別說漏嘴了。醫院那邊我也打點好了,不會跟你家裏人說這事,你放心吧。」

程回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道謝。

「謝謝就不用說了,這都是賀川安排好的,我只是幫他送你回來。其實要真說謝謝的話,你要謝賀川,不過你們倆的關係,說謝謝也太生疏了,就不用說這些了。」

程回咬了咬牙,很小聲問了句:「賀川他去哪裏了?你知道嗎?」

「我也不瞞着你,他去哪裏了,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說。程回,你先照顧好自己,等你好起來了,賀川也就回來了。」

程回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你說的是哪一件事?」

「我的事……」程回就差直說了,不過她相信譚北是聽得出來她的弦外之音。

譚北又撓鼻子,思索了一陣才說:「說實話吧,都知道了,是葉定找人想害你,賀川是男人,他肯定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不過你可以放心,他肯定不會亂來。」

「譚先生,所以他是去找葉定了,對嗎?」

「不是,不是的。總之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不過可以保證的是,他不會亂來,你放心吧。」

程回有幾分不安了,葉定肯定不是看起來只是個公司老闆,他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一些事情,要不然怎麼會找人來綁架她,還要她的命。

譚北:「再告訴你一件事,姓葉的還不知道你撿回一條命,他們都以為你死了,所以你段時間內是不能回倫墩,而且你活着的消息也要瞞着,不能透露出去,所以這次回來,我可能要在墉城待一段時間了。等賀川回來。」

程回:「你是說,他們都不知道我沒死?」

「恩,姓葉的以為你死了,所以我得把你活着的消息瞞住,不能被他知道,即便不小心走漏風聲了,也不能讓他這麼快知道,所以你不能聯繫賀川,要是穿幫了,這事就麻煩了。」

譚北又說:「其實這些我不應該告訴你的,賀川不讓我說。怕嚇到你,但是我想了想,還是說了吧,以免出什麼岔子,所以我們都需要你配合我們。」

程回心跳忽然加快,問:「那賀川會不會有危險?葉定喪心病狂,他會不會……」

「賀川不是你,他可不好對付,而且我在倫墩也認識不少人,都會幫他的。你放心,這我可以給你做擔保。也不用把事情想那麼糟糕,在倫墩還好過其他地方,放心吧。」

程回忽然有不好的感覺,她的確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也沒想到有一天會經歷這種事,譚北說的也對,她得配合他們,她這會不能再給賀川添麻煩了。

「譚先生,謝謝你。除了謝謝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不用這麼客氣,都是朋友。而且賀川之前也幫了我不少,至於之前發生的不愉快,咱就讓他過去吧,就當是不知道好了。」

程回更加不知道說什麼了,她似乎總是給身邊的人帶去麻煩,她也長不大,凡事都需要照顧,就拿這次事情來說,也是如此。要不是她運氣好,遇到了好心人,肯定是熬不過來的。

墉城機場,隨着廣播響起,他們聽到了程回所乘坐的的航班已經到了,程父有些着急,一直在看出來的人有沒有程回。

這邊程父又接了一個電話,是一個男人打來的,說了程回的位置,讓程父他們一塊過去。

程回是從特殊通道里出來的,周圍有一圈人圍着她,譚北也在,推著車,一邊聯繫醫院那邊,確定好在哪個出口碰面,這才推著程回往那出口過去。

出口有兩救護車已經在等著了,於是把程回送上車裏,程回下意識就看譚北,說:「我爸他們呢?」

「等會就來,怕出意外,我跟他們說的是另一個出口,他們現在在趕過來。」

程回點點頭,咬了下嘴唇,沒說話了。

又過了會,她這才看到程父的身影,還有辛甘和小滿樂,譚北讓他們先上車裏,在車裏說。

程父上上下下打量她,似乎遭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差點被程回嚇到了。

程回也覺得抱歉,還是辛甘淡定過來,摸了摸她的手,讓小滿樂喊小姑姑。

程回摸了摸小滿樂的頭,說:「小滿樂,還記得我嗎?」

「記得,小姑姑。小姑姑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的嘴唇好白。」

程回說:「感冒啦,所以嘴唇白,你也要注意多穿點,小心感冒了。」

「我會的,小姑姑。」

一直到醫院,等醫院安排程回住進病房裏休養,醫生又給她做了個檢查,做完檢查就跟程父他們說了程回的情況其實還可以,只不過還需要靜養。

程父這才放下心來,沒再說什麼,也不問程回發生了什麼事,怕勾起她不好的記憶。

倒是辛甘和譚北走到了一邊,辛甘知道程回的傷沒那麼簡單,也知道譚北幫着程回隱瞞了些事,不能當着程父的面說,所以辛甘叫了譚北走到一邊去談話。

「辛小姐,你好,初次見面,我是譚北。」

譚北還不忘做自我介紹,語氣輕鬆。

辛甘禮貌回應了一句,看了看周圍,沒人之後,才問:「譚先生,這次多虧是你在,麻煩你送程回回來,其實我有些事想不太明白,想問問你。」

「你問。」

「賀川呢?為什麼不是賀川送程回回來?」

「賀川有其他事情要辦,等過段時間他就回來了。」

辛甘笑笑,說:「程回除了頭受了點傷,身上還有傷嗎?」

「……就一些磕磕碰碰的,也沒什麼傷了。」

辛甘說:「只是磕磕碰碰嗎?譚先生,你還是實話跟我說了吧,程回哥哥之前也受過一些傷,我照顧過她哥哥,有一些經驗,我怎麼感覺程回身上還有其他傷。」

譚北咧嘴笑笑,想裝作沒事發生一樣,說:「也沒有吧,剛才醫生不是說了嗎?腦袋磕到了,有輕微腦震蕩,還需要住院靜養。」

辛甘沒有被糊弄過去,說:「譚先生,你還是實話說了吧,程回還受了什麼傷。」

譚北嘆氣,覺得這一家子似乎都不好應付,他很後悔答應幫賀川,又要撒謊又要圓謊,他說:「我跟你說實話,你別跟老人家說,我最怕的是老人家收到驚嚇。」

辛甘點頭:「我能理解,我也不會說出去。」

……

對於程父來說,只要程回沒事能夠平安歸來比什麼都重要,也因為這次的事,程父就跟程回說,要是考不上也沒事,她要是考不上,在家隨便找份工作都可以,也不需要她出人頭地什麼的。

這些都不需要,只要她平平安安就行。

經歷過這麼多事,程父想要的不過是一家人平安。

程回也懂程父的意思,所以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程父想留下來照顧女兒,程回不讓,讓他們回去,要看望也等明天再來,她也怕程父知道她受了槍傷,堅持不讓程父留下來照顧她。

這會的辛甘也和譚北談完了,理解程回擔心的事情,也勸程父先回去休息,醫院的事有人照顧,讓他別擔心。

程父這才離開醫院回去休息。

等人都走了,程回才鬆了口氣,瞬間脫力了。

譚北開玩笑說:「沒事了,你父親沒察覺到哪裏有問題。不過你嫂子剛才來問我,我都說了,她說會幫你一起瞞着,我壓力沒這麼大了。」

程回說:「不好意思,這麼麻煩你。」

「你也太客氣了,不用,都是熟人,你好好休息,門口有人守着,沒人會靠近你,這一層我包了,很清凈,你儘管放心休息。」

「對了,這是手機,賀川要是想找你,會打這個電話,你到時候接就行了。要是不想接,就當我沒說。」

程回握着手機說好,聲音很輕,也沒多少力氣,她也累一天了,等譚北離開后,她才閉上眼睛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

而此時的倫墩,賀川剛和葉定見了面吃了頓飯,還在談論生意的細節,而葉定似乎沒發覺異常,還跟賀川聊了下程回,問她不是報考了他有投資的那所學校,怎麼最後又跟學校那邊說不去了。

賀川挑了下眉,沒提程回,表情陰沉沉的,悶頭喝酒。

葉定開玩笑問他是不是吵架了,怎麼不太高興。

賀川這才順着他的話說:「耍性子,跑去參加了什麼國際慈善組織的活動,聯繫不上,手機關機,也不知道鬧什麼脾氣。」

葉定似笑非笑的:「這女人不都是這樣,教育教育就聽話了。」

接下去就沒聊程回了,葉定也假裝不聊程回,又岔開其他話題聊了起來,甚至還說給賀川介紹幾個女孩子,反正什麼女人沒有,葉定甚至還勸賀川,犯不着在一個女人身上浪費時間,以他的條件,想要什麼樣的沒有。

賀川怕他起疑,裝模作樣答應了,於是葉定安排了幾個女人過來給賀川選,都說那幾個女人是精挑細選,而且長相什麼的都不差,言下之意是完全不比程回差勁。

葉定又安排人在酒店開了件套房,把喝醉的賀川和他選中的那女人去酒店房間了。

到了酒店,原本喝酒醉的賀川進了浴室就醒了,而那女人還在房間外面等著,而今晚的事,那女人肯定會跟葉定說,所以賀川不做也得做。

不過,賀川也有自己的辦法。

他在裏面抽了根煙,才走出去,那女人穿着暴露,還主動貼了上來扶他,但是賀川冷眼看着她,不為所動,還盯着她看,女人被看毛了,臉上尷尬笑着說:「先生,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賀川看了一眼她,不着急說話。

他不說話,女人心裏也發毛,有點怕眼前的男人,他不是喝醉了嗎,怎麼眼神這麼清醒盯着她看?

……

葉定聽手下的人說賀川帶那女人進了酒店房間,不屑勾了下唇角,等酒店那邊的消息。

阿正這會過來,說:「葉叔,那女的打來電話說那賀川突然接了個電話就走了,丟下她一個人在酒店。」

葉定抽了口煙,似乎在意料之內。

阿正說:「葉叔,那賀川是不是聽到什麼消息了?要不然怎麼會突然走掉,他不是喝醉了嗎?」

「他要是知道程回死了,要是真那麼看重程回,以他的性格,早就來找我算賬了。」

阿正也是這樣想的,想來着程回不過只是個小三而已,那賀川在墉城可是還有女人的,他的女人,不止程回一個。

葉定說:「你找人跟了賀川沒有,看看他上哪裏去。」

「葉叔,你放心,我已經找人跟蹤了,他去哪裏都有人跟着。這個可以放心。」

葉定點點頭,「還有葉岩那,你也盯着點。」

阿正點了點頭,態度恭敬,卻似乎有話要說沒說出來的意思。

「有話就直說。」葉定瞟他一眼。

阿正:「其實我有個想法,小葉總喜歡程回,他現在受了打擊,一蹶不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你想說什麼,就說。」

「是這樣的葉叔,其實可以讓小葉總和賀川撕起來,那姓程的女人死了,賀川還在外面花天酒地,沒把那女人的死放在眼裏,這對小葉總來說不是更大的打擊嗎?那就想辦法讓小葉總的仇恨轉嫁到賀川身上,讓他覺得都是因為賀川那姓程的才會死。」

葉定久久沒說話,阿正低着頭,察覺到葉定神色不悅,也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葉定說:「要是讓賀川知道那姓程的死了,你覺得他會怎麼樣?」

「那這樣也正好可以測試他對那女的感情,或者栽贓嫁禍,那小葉總背鍋,然後小葉總要是被逼到絕路,肯定也會有所動作,那到時候小葉總也會乖乖聽葉叔您的安排了。」

葉定說:「你主意打的不錯,也行,葉岩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關算是我給他最後一次機會,他要是過不了關,那我也不用非得培養他了。」

這樣就如阿正所願了。

如果葉岩這關過不去,那葉定也不是非要他來繼承自己的家產了,那麼只剩下他有這個資格和身份繼承葉定所有的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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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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