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對質

打定了主意的沈喬楚即刻便跳下軟塌，由著玲瓏替她穿好鞋，這才扶著玲瓏的手出了房門，又看向李嬤嬤，「嬤嬤近日辛苦，請回去歇著吧。」

李嬤嬤行了一禮便離去，玲瓏則扶著沈喬楚一路去了沈雲嫣所在的東廂房裏。

沈雲嫣正巧要起身走走，百合正扶着她慢騰騰地下床，見到沈喬楚忽然來訪，百合一愣，急忙給沈喬楚行了個半禮，「奴婢給王妃請安。」

為着還扶著沈雲嫣的緣故，百合的禮沒法徹底彎下腿去，只好露出了一個抱歉的眼神。

沈喬楚並不在意那些，只是看着沈雲嫣，她也是一愣，只是很快便擺出一副不想搭理沈喬楚的模樣出來，冷著一張臉，往日裏細柔的聲音也多了幾分凌厲，「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沈喬楚冷笑，看見她就心裏就更煩，說話也沒了好聲氣，天曉得十年醫生當下來，她已經練就了一身好脾氣，對着怎樣難纏的人都能露出親切的笑容來，可是面對沈雲嫣，她第一次生出了想扯着她的頭髮拽着她的腦袋去撞牆的念頭。

這樣的人，就不該活在這個世間上，她不是沒有勸過沈雲嫣別吃那個葯，不是沒有用心替沈雲嫣保住那個胎兒，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都只是她的算計，為什麼她可以拿一條人命和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去算計？

怒氣上頭，可沈喬楚還是要剋制着自己不能跟一個還在恢復期的剛流產的人計較，於是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勉為其難地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這才開了口，「我來自然是要問問你，問問你怎麼那麼狠心，問問你為什麼連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沈雲嫣，你還是個人嗎，那是一條生命啊，他還沒能看看這個世界，他連叫你一聲娘都沒來得及，你就這樣剝奪了他的生命，你想要這個王妃想瘋了嗎！」

沈喬楚越說越激動，最後已經不能好好穩住自己的情緒，丟開了玲瓏扶著自己的手，幾乎就要上前去抓着沈雲嫣的衣領搖搖她的身子看看她腦袋裏會不會有水聲。

連珠炮一般的問法讓沈雲嫣愣住了，才剛起床沒有完全清醒的腦子一時半會還不能反應過來沈喬楚說的都是什麼，好容易理解了，便覺得一股惡氣湧上心頭，恨不得給沈喬楚幾個巴掌，「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是你毀了他降生的機會，心腸歹毒的是你，如今你到來說我的不是，你有什麼證據有什麼資格來說我，你是瘋了嗎！」

「我瘋了？」沈喬楚看着她的模樣就覺得生氣，事到如今她竟然還想着反咬自己一口，「沈雲嫣，你瘋了還是我的瘋了，要是沒有證據，我敢站在這裏跟你對峙嗎，你以為我沒有將這件事公開是怕了你反咬我不成？沈雲嫣，你配嗎，你配當一個母親嗎，你配讓我去陷害你嗎，你這樣的人，我都看都不想看你一眼，陷害你只會髒了我的手！」

證據二字讓沈雲嫣沒了話說，她的大腦在瞬間宕機，只想着沈喬楚手中能掌握着什麼證據，她知道了什麼，她知道了多少，是誰說的，誰在背地裏背叛了她，沈喬楚會不會將這件事告訴晚忱哥哥，要是真的告訴了晚忱哥哥，她要怎麼解釋，她還能有復寵的機會嗎？

該死的沈喬楚，這個該死的沈喬楚！

沈雲嫣安靜了下來，沈喬楚的怒氣卻還是沒有消，近日來調查這件事讓她心煩氣躁，得知真相之後更是怒火中燒，她恨不得自己沒有那個防備心，恨不得自己沒有那麼固執，早聽了簫晚忱的話不去調查不就好了，這樣，最起碼她不會看到沈雲嫣這麼醜陋的一副嘴臉。

她是個醫生，熱愛這個職業，獻身於這個職業，畢生的信念就只想治好天下人，想讓世人都健健康康平安喜樂的，可是為什麼，她念了那麼多書，費了那麼多力氣才能辛苦救回一條命，可這樣的命，在沈雲嫣眼中就如同草芥一般？

「你怎麼能夠這麼沒有人性？」說到這裏，沈喬楚已經有些紅了眼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努力才能救回一條人命，你要想拉我下來，你用什麼方法不行，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我沒有想要跟你爭什麼，我只想安安靜靜地活着，你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噁心我？」

玲瓏見沈喬楚身形不穩，急忙上前扶住她，掌心觸碰到沈喬楚的手臂，玲瓏詫異地發覺她的手竟然在輕輕地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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