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衙門

到了京畿衙門，知府也不敢讓沈雲嫣跪着，自己已然斟酌了一路，可到了衙門裏頭，還是一頭虛汗，戰戰兢兢往高位上走去，一拍驚堂木，擺出威嚴架勢來。

「沈側妃，前因後果本官已盡知了，只是本官絕非那聽信一面之詞的人，還請沈側妃也說說，今日之事，緣何而起？」

沈雲嫣站定在堂下，一雙美目不帶任何情感，只是冷冷地掃向上頭的知府，「大人既已知道，又何必我多費唇舌，為何還不將這刁婦治罪？」

動手的人反而要求將旁人治罪，知府是怎麼也沒想到沈雲嫣這樣不講道理。

一旁的大娘忍了又忍，聽聞這句話，是再也忍不得了，直起身板來便嚷嚷開，「你這潑婦先動的手，倒要將我治罪，這是個什麼道理，我竟不知，難道王府裏頭的側妃娘娘就這樣大的權利嗎？」

「自沒有如此說的！」不等沈雲嫣開口，上位的知府先截下話頭來。

可不敢讓大娘接着說下去，要不然他還得落得一個包庇權貴的罪名，雖然是給足了王爺面子，可這樣必定會得罪了陛下。

王爺跟陛下，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是么？」沈雲嫣冷笑一聲，扭頭看向那大娘，「我父是當朝丞相，我夫是先帝親封的晉王，你是個什麼東西，也輪得到你來議論我的是非？」

知府的冷汗一滴一滴往下掉。

他最害怕出現的場面，果然出現了。

原本想着只要沈雲嫣不用身份來當護身符，將此事做尋常的尋滋挑釁處理了也就罷了，畢竟最開始還是那大娘先出口傷人，只要不提身份呢，這事就好辦。

可誰知道沈雲嫣竟然這樣不知死活，非得提起她的身份來，誰不知道她身份貴重呢，可那又能如何。

這樣的事情，一旦拉扯上身份，很容易就會被傳成權貴權利過大，仗着身份肆意欺辱百姓。

這就不好處理了，若是懲罰了沈雲嫣給百姓一個公道，就必然得罪相爺和王爺。

可若是不懲罰沈雲嫣，外頭的百姓必會將此事宣揚成沈雲嫣仗勢欺人，到時候給王府和相府帶來的影響更大，話也會被傳得更難聽。

就在知府正為了此事發愁的時候，底下的大娘被這麼一問，竟然愣了愣。

知府見狀知道有戲，急忙順着台階往下走，「此事雖說……」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誰知道沈雲嫣竟然連一句話都不肯讓知府說完，扭頭瞪向高位上的知府，怒道，「不過四品知府，也輪得到你來審問我？」

「去請我父親來！」長袖一甩，沈雲嫣往旁邊書吏記錄的桌子邊走去，冷眼一垂，「起來。」

書吏被她一凶，急忙站起身來，將位置讓給她坐着。

沈雲嫣也不客氣，自己往那一坐，竟指揮起知府來了，「有什麼事，讓我父親親自來審。」

知府抹了抹額上的虛汗，一擺手，讓旁邊的人去相府請沈老丞相來，想了想又召來師爺，悄聲吩咐了一句，「聽聞王爺出城去了，只是此事不給王爺通稟一聲也不像話，你這樣，只做不知王爺不在府中，照舊去他府上說一聲。」

師爺答應一聲，也不敢叫沈雲嫣看見，自己溜進後頭，從後頭的小門悄悄出了衙門，自往王府去了。

派去請沈老丞相的人很快回來，說是撲了個空，相府里只有夫人在，相爺讓陛下宣召入宮了，如今不在府內，倒是夫人急急跟着來了。

到底是丞相夫人，雖然是一介婦人，可支付也不敢怠慢。

急忙從高位上走下迎接林秀，「勞動夫人大駕過來，下官有失遠迎，還請夫人上座。」

「大人客氣了。」林秀還了半禮，張望着去找沈雲嫣的身影，見她好好的坐在一旁，毫髮無損，這才稍稍心安些，「相爺不在府中，聽說小姐出事，我特來瞧瞧，不知小姐是犯了何事？」

「呵，什麼就我犯了何事？」一旁的沈雲嫣長眉一挑，罵出聲來，「你是個什麼正經夫人，也敢來管我的事情，父親既然不在，就等他出宮回來再議。」

林秀被她這一句話嗆得有些丟了面子，不敢應承什麼，卻不能不對着知府尷尬一笑，壓低了聲音悄聲替她道歉，「大人見諒，小姐近幾日身子欠安，故而心情不好，她平時不是這樣的人。」

她這話說得小聲，沈雲嫣聽不見，也就沒有再開口。

倒是知府，聞言點點頭，做出瞭然的神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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