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疏離
孟綺不得不懷疑，楊琴的死，與這個宋詩詩有關。
那撕下的幾頁里，可能記錄了不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大概還跟楊琴的死有關，又或者，那乾脆就是研究項目的細節。
「孟綺，孟綺。」
門外傳來顧衍的聲音，孟綺卻沒有反應，她坐在床上，眉頭緊鎖，神色清冷疏淡，整個人身上都帶着一種淡漠的氣息。
顧衍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她連外衣都沒穿好，赤着腳，一隻在床上，一隻在椅子上，素白的腳暴露在空氣里，微微有些泛紅。
顧衍愣了一下，走過來，輕聲問道，「怎麼了？」
孟綺這才動了動，抬起頭，黑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也不說話，那模樣看着很古怪，顧衍心下狐疑，但他也想不到，就這短短的半個小時里，能發生什麼。
「沒睡好嗎，還是做噩夢了？」顧衍猜測著。
孟綺還是不說話。
顧衍也有些沒轍了，看她臉頰粉白，嫩的能掐出水來，一時沒忍住，伸出手，想要捏一下，嘴裏笑着道，「怎麼獃獃的，像個小孩子一樣。」
手還沒碰到孟綺的臉，就被他側身躲開了。
這個動作很迅速，一下子就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讓顧衍又是一愣，隨後眼神暗了下去。
他還以為，經過昨天晚上的談心，他與孟綺的關係，已經進步了許多，結果一覺醒來，又回到了解放前。
且，似乎比之前還要更疏離了。
顧衍心裏沒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孟綺背過身，自顧自地穿起了衣服，下了床，從頭到尾，眼神都避著顧衍。
說實話，看了楊琴的日記本，她很難再對顧衍心無芥蒂，楊琴很可能是顧衍的母親害死的，而她和殺母兇手的兒子在一起。
這讓孟綺整個人都十分不得勁，她繞過顧衍，就要往外走。
「阿綺。」顧衍抓住她的胳膊，「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可以跟我說，不要用這樣的態度折磨我。」
他已經享受過和孟綺交心，就很難再承受她的冷淡。
孟綺頓了一下，緩緩回頭，目光凝注在顧衍臉上，很輕很慢地道，「沒什麼，你想太多了。」
顧衍仔細地觀察着她，孟綺的表情，確實看不出什麼，只是眉宇間帶着絲絲的疲憊，他想她應該是沒睡好，心情很糟糕。
他勾了勾嘴角，「是我想太多了，我很怕你不理我。」
孟綺眼神一閃，轉過了視線。
「那你去洗漱吧，表姨送來了早點，洗漱完一起吃早點。」顧衍放開了孟綺。
孟綺嗯了一聲，快步出去了。
顧衍看着她的背影，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孟綺很不對勁，他自是看出來了，可他們一直在一起，也就只有早上的半個小時他先起來，應該沒有發生什麼。
可能，還是晚上睡得不舒服吧。
楊新送來的早點，就是簡單的稀飯雞蛋和鹹菜，還有兩個大饅頭。
孟綺和顧衍相對而坐，各自沉默地吃着。
顧衍時不時抬頭去看一眼孟綺，找話題跟她聊天，孟綺的回答很簡單，不是嗯就是哦，人看着也蔫蔫的，很沒精神。
「多吃點。」顧衍給她剝了個雞蛋，放到她碗裏。
孟綺看着那個雞蛋，沒有吃，撥到了一邊。
顧衍看到了，也不知道說什麼。
孟綺快速將早點解決好，起身離開了餐桌，等會要去楊琴的墓前，她要準備一些東西。他們來的時候準備了新鮮的水果，孟綺拿了一些，楊新那邊又送了紙錢香燭過來，她都放在籃子裏。
另外還拿了把砍柴的刀，她許久沒去楊琴的墳墓了，不知道那裏是不是長滿了野草，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在她做這些的時候，顧衍一直跟在她身邊，像個小尾巴一樣，沉默的，就怕發出聲音，打擾到她。
孟綺也只當沒看到，自顧自忙着自己的。
她一回頭，差點踩到了顧衍。
孟綺撩起眼皮，靜靜地看着顧衍，顧衍不知道為何，竟然有些緊張，舔了舔嘴皮，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突然回頭。」
明明被踩到的是他，道歉的也是他，孟綺看了下他的腳，剛才那一下，她是踩實了的，應該會很疼，可這個男人，像是沒感覺到疼痛一樣。
孟綺也有些無奈了，停下手上動作，靜靜問，「你跟着我做什麼？」
「我，我就是想給你幫忙，可我好像什麼也幫不上。」顧衍懊惱地說着。
鄉下的祭祖，跟城裏不一樣，這邊他又陌生，是真的想伸手，都不知道該怎麼做。
孟綺眸子閃了閃，淡淡道，「不必幫什麼。」
這話卻沒有安慰到顧衍，他寧願孟綺找些活兒來讓他干，也好過他現在什麼都不會。
顧衍開始沒話找話，詢問這邊的祭祀規矩之類的，孟綺回答的並不熱切，顧衍感覺到她似乎有意無意地在拉遠兩人的距離。
「阿綺，到底怎麼了？今天你從起床起，就一直這樣悶悶不樂。」顧衍忍不住再次問道。
孟綺還是那句話，「沒什麼。」
顧衍不信，「你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你精神很差，跟你說話，你也不想回答，有什麼是不能跟我說的？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
孟綺一頓，什麼是不能說的？不能說的太多了，她有理由痛恨顧衍，可又明白，顧衍其實是無辜的。
事情都是宋詩詩做的，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其實跟自己一樣，對當年的事一無所知。
可人就是這樣，當情緒無處發泄的時候，就會遷怒，她很難不遷怒顧衍。
「真的沒事，我就是有點累，可能昨晚上沒睡好。」孟綺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淡淡的找了個借口。
顧衍從她嘴裏問不出什麼，聽言只好道，「是床太擠了嗎，那今晚上你先睡，等你睡著了我再睡。」
孟綺不置可否，她收拾好了東西，就準備出門去祭拜楊琴。
顧衍自然是跟她一起去，孟綺倒沒拒絕，他愛跟，就跟着吧，反正不讓他去，顧衍也能找到辦法跟着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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