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神明已經紮根於他們心底
楊新再度被派出去探聽孟綺的口風。
她藉著給孟綺送東西的機會，不失時機地問道，「小綺，村子裏是不是很無聊啊。」
孟綺笑着道，「不會，這裏的人很可愛。」
「可我們這裏什麼都沒有，你們在城裏呆慣了，不習慣吧，還有小顧的生意，離開這麼長時間，沒關係嗎？」楊新關心地問道。
「還好，沒什麼問題，我也難得回來一次，而且以後可能都不會再回來了，這次就想要多獃獃。」孟綺一臉的悵然。
楊新一聽她這麼說，就有點問不下去了。
不過卻得到了信息，那就是，孟綺可能還要待一段時間。
她也知道尊神禮就要開始了，有外人留在這，肯定是不好的，這也是江錦和江晚婷為什麼那麼着急，派她過來打探消息的原因。
想了想，楊新問道，「怎麼會沒機會回來呢，村子一直在這兒，你什麼時候想回來，隨時歡迎，只要表姨在一日，你就不用擔心就回來沒地方住。」
孟綺無奈地笑了笑，「不是這樣的，表姨，主要是顧衍家的生意在國外，我和他也長期生活在國外，回來一趟不太容易。」
「啊，原來是這樣。」楊新恍然。
國外對她來說，是一個遙遠的不能再遙遠的地方，確實是不可能經常回來。
楊新一下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道，「那是要多呆幾天，好好陪陪你媽媽，她要是看到你現在這麼出息了，一定非常欣慰。」
「是啊，我也是這個意思。」孟綺恬靜地笑着。
「我就是想問問你呆的習不習慣，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楊新笑着道。
孟綺搖頭，「表姨怎麼這麼說，咱們這裏也沒那麼糟糕，趙叔叔不是就呆的好好的，我記得他也不是本地人。」
楊新頓了一下，才道，「你趙叔啊，他跟你，自然不一樣。」
「趙叔不是城裏人嗎，說起來我還一直好奇，趙叔家裏好像從來沒人來過，表姨，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故事啊。」孟綺一臉八卦少女的表情，神秘兮兮的湊過去。
楊新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道，「你想哪兒去了，哪兒有什麼故事，不過就是城裏沒有了親人，申請過來支教，然後就留下來了唄。」
「哇，是因為愛上我晚婷阿姨了吧。」孟綺誇張地說道。
楊新僵了僵，表情有些不自然地道，「嗯，差不多吧，反正就是這麼個原因，你江奶奶挺欣賞他的，她又喜歡晚婷，這事就這麼成了。」
孟綺若有所思。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趙昭昭這裏，倒還真沒什麼可挖的，只是，楊新這語氣，總讓她感覺有些彆扭。
「那晚婷阿姨很幸福啊，喜歡的人又喜歡她，還為了她留了下來，趙叔也是有情有義的，多年來一直在幫教村子裏的小孩，江奶奶眼光挺好的。」孟綺觀察著楊新的神色。
楊新聽到她這話，卻是不屑的撇了撇嘴，眼裏劃過一抹嘲諷的光。
孟綺確定，楊新是不喜歡趙昭昭了。
「過日子吧，冷暖自知，他跟村裏人，也沒啥區別，頂天了就是一個城裏人身份，還是無父無母的。」楊新淡淡地道。
「這倒是。」孟綺附和着她的話。
楊新又道，「媽她總以為，給她女兒找了個好丈夫，要我說，那趙昭昭，除了能教教孩子，其它啥事也幹不了，還不如村裏人。看，這麼多年過去了，不見他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兩人又聊了一會，楊新有事，先行離開，她走了后，顧衍才從外面進來，問道，「說什麼了？」
孟綺笑了笑，「來打探我們什麼時候離開，看來像是很希望我們走。」
他們每天在村裏悠悠閑閑的閑逛，還是給了江家錯覺，彷彿他們會一直住下去，這不，就找上門來了。
顧衍聲音略顯清淡，「看看他們下一步吧。」
「嗯，反正我是回來祭祖的，又說了以後不方便再回來，多呆幾天想來也是無可厚非的。」孟綺微微笑起來。
此後，孟綺每天早上起來，還是會先去楊琴墓前呆一會，伴隨着清晨微涼的風，跟楊琴說說話，從這些年的成長，到後來的事業，天馬行空的，什麼都說。
每當這時候，她的心裏就會格外的平靜，可能知道裏面躺着的，是她最親近的人吧。
顧衍會陪着她上山，但不會打擾她與楊琴的墓碑說話，他會在隔一段距離的地方坐着，這樣孟綺喊她就能聽到，又不至於影響她。
孟綺很感激他的體貼。
兩人在山上呆一會下山，經常會遇到去田裏或者地里幹活的村民，孟綺還是沒放棄跟他們打探死去孩子的事情。
不過村民們卻是三緘其口，往往上一秒還在笑着打招呼，下一秒就立刻擺手離開。
很顯然，他們在迴避這個話題。
孟綺不死心，找了很多村民打探，結果卻無一例外都是被拒絕，她心裏是又氣又惱，這些人，怎麼就能愚昧至此啊。
村裏出了這麼大的問題，孩子養不活，就意味着村子沒有未來了，他們竟然還在逃避問題。
「神明懲罰的思想，已經紮根於他們的心底。」顧衍指出問題。
孟綺也覺得是如此。
因為害怕被神明懲罰，所以閉口不言，而避而不談，問題就不會解決，這幾乎是一個死循環。
楊新後來又找過她一次，對着她欲言又止地道，「小綺，我聽人說你最近總在打探村裏孩子夭折的事？」
「是有這回事，表姨你能給我說一下嗎，村裏孩子太少了，大家就不着急嗎？」孟綺無辜地問道。
楊新嘆了口氣，「這個，你別管了，你不是村長，也不是這個村的人，還是少打聽為好。」
孟綺假裝不知道，疑惑地問道，「為什麼啊，我只是想幫幫大家。」
「你幫不了的。」楊新肅然道，「所以還是管好你自己，不要多管閑事，否則，觸犯了神明，誰也幫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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