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不是水倩，也會是別人。
其他人紛紛響應，一時間，孟綺被憤怒的村民圍了起來。
眾人嘴裏叫囂著讓她滾，眼神里都是不善。
孟綺被他們推來搡去，差點跌倒，一隻手從身後扶住她的後背，穩穩地支撐着她。
孟綺回過頭，看到顧衍陰沉的臉，怔了一下，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顧衍露出這樣的神色，有點可怕。
「滾開！」顧衍將孟綺護在身後，優美的薄唇里吐出兩個字。
村民們被他這副模樣給嚇到了，人群一瞬間安靜的詭異，下意識地遠離了兩人身邊。
顧衍的目光很冷，毫無溫度地落在一開始帶頭起鬨的那個人身上，那人接觸到顧衍的視線，後背有些發涼。
不過一想到顧衍根本不是風靈村的人，只是一個外地人，那膽子又肥了起來，色厲內荏地道，「這是風靈村的地盤，該滾的是你們這些，對神明不敬的人才對！」
顧衍比那個人高很多，也不說話，只是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這一下，那人實在是支撐不住了，牙齒咯咯作響，轉頭就鑽入了人群里，再也不敢同顧衍和孟綺叫囂。
周圍其他村民更是，安靜如雞。
祠堂里一時間落針可聞。
「行了。」一個威嚴蒼老的女聲，這時候響起來。
說話的是江錦，她剛才一直沉默沒有出聲，眼下見場面無法收拾，這才出來打圓場，「小孟小時候在我們村住過一段時間，她就是我們村的人，以後，大家不要再說這些話。」
說完，她又轉向顧衍，客氣地道，「小顧，村民們對神明很敬畏，剛才的那番話，也不是故意的，還請不要見怪。」
「不會。」顧衍聲音很淡，手一直放在孟綺腰間，呈一個保護的姿勢。
江錦看到了，也只當沒看到。
這事暫時就這麼解決了，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江錦宣佈散會，村民陸陸續續往外走，再沒人敢來招惹兩人。
等到人群散開，孟綺悄悄叫住楊新和江水倩。
「表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水倩她真的被選中那什麼獻祭？」孟綺問道。
楊新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整個人顯得憂心忡忡，聞言嘆了口氣，道，「你不是都聽到了？村委會決定的事情，就沒有更改的可能了。」
「可這本身就是不對的啊。」孟綺着急了，楊新要是這個態度，不去爭取，難道真的眼睜睜看着江水倩去死？
那可是她親閨女。
「小綺，我知道你沒法接受，可這是沒辦法的事，村裏的尊神禮，就是如此，必須要有獻祭的人，不是水倩，也會是別人，這一次，是水倩運氣不好。」楊新的聲音微微變調，顯然心裏非常不好受。
江水倩伸手，輕輕摟住她母親的肩膀，安撫的拍了拍，又對孟綺道，「表姐，我們村裏的人，很重視尊神禮，今天像祠堂那樣的事情，你以後不要再做了。」
冒犯了神明，村民們什麼都做的出來。
孟綺只覺得心裏憋著一股氣，咽又咽不下去，發也發不出來，讓人十分難受。
她深吸了口氣，問，「這個尊神禮，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獻祭又是怎麼回事？」
楊新接過話頭，「尊神禮很早就有了，追溯年頭的話，誰都不清楚，至於獻祭，就是你想的那回事。」
「獻祭的人，後面會怎麼樣？」
「會死。」楊新顫抖著說出這兩個字，「我的父母，也都曾是尊神禮的祭品。」
孟綺失聲道，「會死？那，豈不是每一年的尊神禮，村民都會人為的殺掉一個人？這是犯法的，怎麼沒人來管？」
江水倩垂頭喪氣地道，「村裏的風俗就是如此，誰都沒辦法。」
語氣里，充滿了認命的味道。
孟綺又是氣憤又是不可思議，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關鍵是，村民們一個個還將之當成信仰？
幾人沉默的往前走着，孟綺還是忍不住問道，「沒有什麼神明，尊神禮什麼的，也沒有任何意義，你們想過好生活，就要自己去奮鬥，其它一切都免談，懂嗎？」
江水倩苦笑着道，「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孟綺呆了呆，忽然想起在祠堂的那一幕，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是啊，江水倩說的沒錯，以那些村民的瘋魔程度，就算有人站出來，說這是封建迷信，沒用的，估計也不會聽。
孟綺感覺，這情況真的有些棘手了。
她下意識地看向顧衍，顧衍從剛才開始，就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想說，還是無語了，這會兒見孟綺看她，沖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隨後，只聽顧衍沉聲問楊新，「你們沒有去找過村長？」
在風靈村住了幾天，他們發現，江錦在這個村子裏，威信很高，如果這個村子裏，要找一個能說話的人，那麼，非江錦不可。
聞言，楊新苦笑了一聲，搖頭道，「怎麼沒有，我去求過婆婆，請她想辦法，但是沒用，我婆婆告訴我，村子裏，每個人都可能會被選上，那是神明的恩賜，讓我們不要哭哭啼啼。」
孟綺：「……」
最後，孟綺決定，親自去找江錦談談，她不信，江錦看着那麼聰明一個人，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弊。
這幾日，江家好幾個人，都過來找了江錦一遍，大意就是讓她想想辦法，將江水倩從獻祭名單里除掉，都被江錦沒什麼好氣的擋了回去。
這一次，來的人是孟綺，江錦有點意外，沒想到孟綺對他們的事情，這麼關心，不過，她對孟綺的態度還算不錯。
聽孟綺說明來意，江錦笑着溫和地道，「小孟，你可能不知道，這是我們村子裏的大事，一直以來，村子都是這麼做的，沒道理到我手上，反而要廢掉祖上的規矩。」
「江奶奶，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不好的東西，不一定非要留着。」孟綺意有所指。
江錦笑容淡了淡，語氣帶着一絲警告，「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祠堂的情況，想必你已經很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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