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663：老年痴獃
看着大力的背影，不知怎的忽然就心疼了，放在現代，他也不過才是個孩子。
而今卻要夾在姐姐與媳婦中間，受夾板氣，不知所措。
這是她的弟弟啊。
忽然面前遞過來一條帕子，杜芸抬頭看去，只見小翠兒正低着頭看着她。
「姑娘，你別哭了，大公子也是沒辦法。宋姑娘是他未過門的媳婦，又有救命之恩的身份，大公子也是沒法子，您就被跟大公子慪氣了。」
「大不了成親之後，分開了單過唄。」小翠兒語氣輕鬆的說道。
杜芸點點頭，」我知，咱們走吧。」
要不說冤家路窄這個詞都是有來由的，倆人剛出門，正巧撞上宋雪瑤去大力門口。
四目相對，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宋雪瑤剛想開口，杜芸便別開眼，帶着小翠兒往樓下走去。
出了門，小翠兒頻頻回頭看，轉而說道：「姑娘，我瞧著剛剛宋姑娘好像要跟您說話。」
杜芸嗯了一聲，沒有理會。
「武陵山遠么？」她轉移話題問道。
「不遠，武陵村往西走個四五里路就到了。」小翠兒說道。
兩個人一路疾行，花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到了老獵戶口中的那個窩棚。
遠遠地就看見碧枝端著一盆子衣服從房后出來，走到棍子支起的衣架前，一件件的晾好。
「碧枝！」
小翠兒高興的喊道，隨即朝她跑去。
聽見聲音，碧枝抬頭朝這邊看來，當看見杜芸時，高興如同小翠兒一般，放下手裏的盆子，朝這邊沖了過來，跟小翠兒抱了個滿懷。
「你怎麼才來啊，兩位夫人天天念叨著姑娘跟你。」
「我們走山路哪裏比得上你們走官路的，腳程自然要慢一些。」小翠兒嘟囔著回道。
這時，杜芸走到跟前，碧枝連忙鬆開小翠兒，看向杜芸。
「姑娘，您總算來了，兩位夫人去山上了，估摸著這會兒也該回來了。李大哥跟劉大哥去鎮上還沒回來，對了，老爺跟兩位姑娘在裏面。」
「嗯，辛苦你了。」杜芸拍拍她的肩膀，瞧着她削瘦蠟黃的臉龐，滿眼心疼。
碧枝擦擦眼淚，笑着說道，「婢子不辛苦，就是老爺他......」
聞言，杜芸挑高一道眉，「我爹怎麼了？」
碧枝看了看門口，「您還是自己進去看吧。」
聞言，杜芸放開她的手，連忙朝屋裏奔去。
進屋，眼前一黑，她緩了緩才適應這昏暗的光亮，只見杜大仲坐在外面，將兩個小崽兒堵在里，背對着她。
「霜兒乖，你娘上山了，一會兒就回來喂你了哈，你大姐也不知道幹啥去了，這半天沒見人影，一點都不聽話。」
杜芸聽着他的碎碎念，心下一沉，果然，如她所料。
杜大仲果然是得了老年痴獃，但令她沒料到都是，這才短短一個多月的功夫，他的病情竟然惡化到這個地步了。
「爹。」杜芸站在他身後開口喚道。
聞言，杜大仲回頭，看着她，微微蹙眉，眼底劃過一抹茫然。
「你找誰啊？可是找我大閨女？她沒在家，不知道去哪了。」
杜大仲扶着地，艱難的站起來，杜芸上前，剛想扶住他，卻被他給躲開了。
嘴裏直念叨，「使不得，可使不得，男女有別，你個大姑娘家家的，可不能這樣輕浮。」
一番話弄的杜芸哭笑不得，慢慢的放下手，看向正在茅草搭的床鋪上玩耍的兩個娃娃。
小雪兒站起來，蹣跚著朝她走來，張開雙手，「大姐，抱，抱。」
杜芸彎腰抱起小雪兒，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還記得大姐？」
小雪兒學着她的樣子，有模有樣的親了她一口，「記得，大姐買糖吃，雪兒記得。」
聞言，杜芸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哎喲喲，貪吃的小孩喲，就記得吃。」
小雪兒在她懷裏害羞的笑了，隨即回頭指著寶珠，嘟起嘴，「妹妹不乖，床尿濕了，給我的衣裳都弄濕了。大姐打屁屁。」
杜芸輕輕給小雪兒放下，抱起寶珠，寶珠到底還小，才三個月的奶娃娃，瞧著杜芸有點面生，竟癟著嘴，哭了起來。
見狀，小雪兒連忙爬過去，輕輕拍著寶珠，哄道：「乖，不哭，是大姐，大姐喜歡寶珠，不哭。」
寶珠不哭了，癟著嘴，一臉委屈相的看着杜芸，半晌，似是記得了她，朝她拍拍手。
這時，杜大仲一瘸一拐的上前，抱起寶珠，沖着杜芸說道：「小孩子認生，讓你見笑了。屋裏地方小，姑娘還是去外面等著吧。」
這時，杜芸打量了不大的屋子，確實挺小，四面堆著茅草，吃飯的家什堆在門口。
她微微蹙眉，哎，可真是，不管啥時候，這樣子還沒變。
彷彿一夕之間穿越回了剛來的時候，破敗的家，四面漏風的環境。
「大妮兒？」
聞言，杜芸猛地回頭看去，只見肖氏站在門口，一如她第一眼見到的那般，梳個簡單的婦人髻，別着一根木簪子，一身粗布衣裳。
「娘。」杜芸開口。
「你這臉怎麼了？」肖氏看見她臉上那些可怖的傷疤，嚇得手上的東西掉在地上。
蘑菇應聲四散的到處都是。
杜芸摸摸臉，這才想起來還沒跟瘸婆婆要解藥的事情。
連忙將事情解釋了一遍。
「你是說大力也跟你在一起？還多了個媳婦？」肖氏不敢置信的問道。
「嗯，那姑娘.....還行。」杜芸回道。
這時，杜三娘從屋裏出來，端著一盤子野果子，遞給杜芸，「嘗嘗，酸甜的還算好吃。」
說完，在她的另一邊坐下。
杜芸拿起一顆果子，塞進嘴裏，一咬，一股酸水頓時冒了出來，酸的她一個機靈。
「姑姑，你騙人，不是說不酸嗎？」
杜三娘不解的看着她，「是不酸啊。」
說着，瞥了眼她手裏剩下的半顆果子，「傻孩子你挑那青的吃，能不酸么？」
說着，撿了一顆紅色的給她，「吃這個，這個不酸。」
杜芸低頭看看手上的果子，可還是算了吧！
「你們怎麼不去鎮上找個地方落腳？」杜芸問道。
這裏的環境屬實有些簡陋了，那麼小小的一個窩棚住下九個人，屬實也是為難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