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接連的勝利

第五十九章 接連的勝利

一萬八千名英軍被包圍在三姐妹鎮以北,沃爾斯利上將竭盡所能地試圖解圍,但希望渺茫,出於種種考慮,得知此事的英軍高層——包括總司令部和情報部——並沒有將這最新的戰局透露給媒體,而是做了嚴密的工作,封鎖了這個消息,他們還寄希望於沃爾斯利上將能夠打開包圍圈解救被圍的英軍。霄雲外隨着時間的推移,解圍已經無望,沃爾斯利上將索性為國內發去電報承認失敗,頑固的英軍高層至此才不得不確信,在南非大地上,他們又遭到了新一次的慘敗。

10月22日,噩耗終於傳來,包圍圈之內的英軍經受不住巨大的精神壓力和**壓力(他們已經斷絕補給三天了),在指揮官的帶領下,宣佈投降,一萬八千名英軍全部成為南非的戰俘,至此,南非總參謀部為了一戰而畢全功而發動的這次戰役終於有了一個不難么圓滿的結局,原本渴望消滅五萬英軍,卻只得到了一萬八千俘虜,這樣的結果苦澀得讓總參謀部眾人難以下咽,但對不知內情的南非民眾來說,這依然是一次輝煌的勝利。

戰爭還在繼續,但對南非來說,西線的全部兵力都已暴露,再想找到一個這樣的,能夠將包括遠征軍總司令在內的眾多英軍包圍其中的好機會已不可得。深知這一點的總參謀部眾人想起包圍戰時發生的亨伯特事件。無不對對民團地不聽指揮深惡痛絕。

亨伯特本人按照總參謀部地命令。在率領着民團撤回漢諾威進行休整之後不久,便接到了南非法院的一張傳票,有人指稱他犯有危害國家安全罪,法院要求他出庭問訊,亨伯特知道,該來的總會來。他坦然地踏上了回首都比勒陀利亞的路。上將黯然撤回了三姐妹鎮,與對面的十萬以上地南非軍隊相比,他的兵力少得可憐,能夠保住三姐妹鎮已經是萬幸了,對里士滿和西維多利亞的解圍已經成為一件遙不可及的事,他現在只有堅守三姐妹鎮。靜待開普敦和海外的援軍抵達。

大英帝國在南非戰爭上的處境如同過山車一般急轉直下。驚險而且刺激,無論是遠在英倫三島的政治家還是身在南非荒野上地小兵都絕不會喜歡這種經歷,在過去地大半個世紀中,號稱世界第一強國的英國好像還沒有這樣被人打得灰頭土臉過。

以德國法國為代表的歐洲列強彼此之間的關係無非是明爭暗鬥,但在這次戰爭中,他們的立場倒是出乎意料的一致,都暗自希望倫敦吃個大虧,畢竟,這幾十年來。傲慢的英國人以自己的意志主宰這個世界,試圖把地球改變成他們喜歡的樣子,四處開戰,幾乎把列強得罪光了,看到英國地慘敗。各個歐洲強國都是心中暗爽。像荷蘭這樣與英國關係一向不和的國家更是公開聲援並慶祝南非的布爾同胞取得的輝煌勝利。

這段時日,倫敦的外交官乃至一些身在歐陸地英國人都遭到了所在國居民明裏暗裏地挪揄和嘲笑。對於歐洲各國之間瀰漫的這種幸災樂禍地情緒,氣急敗壞的英國人一面在主要報紙媒體上大造輿論,宣傳這只是暫時的失敗,女王陛下的軍隊終將像在緬甸、埃及、加納這些地方一樣取得戰事的勝利,一面暗中加快了援軍調往南非的速度。

不過,大部分歐洲國家還是抱着坐山觀虎鬥的主意的,除了對英國人言語上的嘲笑和對國內支援南非的民間活動睜一眼閉一眼之外,掌管着歐洲各大強國的政治家們,基本上還是不會對南非做出什麼實質性的援助,沒錯,南非人打得很英勇,他們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可這又怎麼樣?

英國的國力依然傲視群雄,在歐洲人眼中,南非的抗爭不過是延長了這個國家短暫的壽命而已,沒有人會真的以為南非會勝利,政治是冷酷無情的,歐洲的大人物們信奉的是叢林法則,他們也不會對這個英勇抗擊侵略的國家報以絲毫的同情。

尤其是當歐洲各國的高層得知英國這次動用的軍事力量,將遠遠超過英軍曾在緬甸和埃及調用的軍力,他們就更只能對南非大使聳聳肩,深表遺憾了,從英國人的舉動來看,這次約翰牛們是勢在必得的,列強根本不可能去觸英國的霉頭,為了一個小小的南非而站在這個強大國家的對立面上去,更何況他們也沒有合適的干涉借口。

如果德國此時是威廉二世這個頭腦容易發熱的傢伙掌權,那麼他倒有可能因為對英國的不滿或是對李慕菲的感情宣佈支持南非,可偏偏眼下掌權的是老奸巨猾的俾斯麥,他走的是穩妥的道路,用自己高明的外交手腕在幾大強國之間維持一種微妙的平衡,自然不會去公開得罪英國,而中法戰爭之後上台的法國布里松內閣奉行復仇主義,主張要從德國那裏討還普法戰爭的損失,更是使得俾斯麥德國不得不將注意力集中於歐陸本土,顧不得遙遠的非洲南端了。

國際形勢如此,因而雖然在戰場南非取得了一場又一場勝利,但列強們卻絲毫沒有介入的意思,南非依舊不能指望德國、法國這些國家的幫助或是調停,一切都只能靠南非自己。

戰爭之前,華人和布爾人之中都瀰漫着一股樂觀的情緒,認為憑藉布爾人與荷蘭、比利時的特殊關係,再加上南非與德國長期合作經歷,南非是能夠得到荷蘭、德國等國的公開支持的,但是戰爭爆發之後。除了荷蘭有限地支持之外。列強們地反應實在是讓華人們大大失望了一把,甚至連李慕菲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太過於樂觀了,幸好他從來不曾真正指望過外國的援助。

沃爾斯利上將的失敗早在2日當天便傳回了英國國內,一萬八千人被消滅,這可是極其嚴重的軍事失敗,最先得知這個消息的是沃爾斯利上將的頂頭上司。英軍總司令喬治.威廉.弗雷德里克.查爾斯親王,第二代劍橋公爵,這位六十多歲地英國陸軍元帥大為震驚,幾乎沒有勇氣將這個消息告之首相,而同樣愕然的首相索爾茲伯里也喪失了將此事告之女王的勇氣,結果這樁倒霉的差事就落在了外交大臣身上。

據說,當神情灰暗的外交大臣走進白金漢宮的時候。維多利亞女王正在喝下午茶。外交大臣向女王通報了最新的戰事之後,女王陛下面色發白,呆了片刻,端著杯子地手在微微顫抖,她只用乾澀地聲音回了一句話:「知道了。」那一刻,外交大臣才發覺原來女王陛下如此蒼老,她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六十多歲的婦人,前線戰事的暗淡前景無疑對女王陛下的健康造成了極其不利的影響。

慘敗之後,沃爾斯利上將卻保住了他的位置。首先,他的地位很高,絕非科利、布勒等人所能相比,其次,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連續解除兩位英軍高級將領地職務。英國豈不是要在國際上遭到更多人的恥笑?英軍高層的那些老傢伙不得不考慮一下大英帝國的尊嚴。

更重要的是,放眼南非周圍。能拿得出手地英軍將領只有沃爾斯利一人了,臨陣換帥是兵家大忌,如果此時撤換沃爾斯利,且不說軍心渙散地英軍很可能會一路敗退回開普敦,光是尋找替代沃爾斯利的人選就足夠英軍高層頭疼地了。

沃爾斯利身為英國陸軍上將,若是要找一個足夠分量的人物來接替他的職務,那麼就要找到一位陸軍元帥才夠格,可惜的是,英軍此時恰好處於青黃不接的時期,1886年倒是有三位英軍將領獲得元帥的軍銜,但是這三位都是十九世紀頭十年出生的軍人,如今都已八十多歲了,讓他們指揮英軍,且不說他們是否能夠在軍事才能上超過沃爾斯利,單單隻提一條,以他們的身體,能夠平安地從英國本土來到南非嗎?

1870年至1886年總計有9位英國陸軍元帥得到授勛,其中最年輕的是1841年出生的阿爾伯特.愛德華.維丁,然而這個人是維多利亞女王陛下的長子,未來的英國國王愛德華七世,知道他的身份之後,我們不難理解他為何年紀輕輕便成為陸軍元帥,他並不是以軍功得到這個元帥的位子的,讓他去指揮軍隊無異於滑天下之大稽。第二年輕的是1883年獲得元帥軍銜的羅伯特.內皮爾男爵,可他也是1910年出生的,同樣年紀過大。

而1870年之前的元帥很多已經不在人世了,更不可能前往南非擔任遠征軍司令一職了,因為這些原因,沃爾斯利幸運地保住了自己的位置。

中國的俗語「禍不單行」用來形容英國人這一段時間的霉運實在是太完美了,10月26日,被包圍許久的英國堅城萊迪史密斯也終於陷落,英軍在此地苦守近一個月,攻城的南非軍隊也採用了花樣繁多的辦法。

比如說,圍城期間,在總參謀部的授意之下,民團和國防軍部隊不斷地用大炮發射空包彈,散佈傳單,向城內的英軍通告著戰場上的最新消息,這段時間英軍的噩耗實在是太多了,南非人們都不用扯謊,僅僅是把事實陳述一番就足以打擊英軍脆弱的心靈。

德班失守、彼得馬里茨堡被攻佔、金伯利落入南非之手、一萬八千英軍投降,一個又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即使大部分英軍並不相信,可這驚慌擔憂的情緒依然開始在城內的英軍之間蔓延:如果彼得馬里茨堡和德班港依然在我們手中,為什麼城外的南非軍隊這麼多?

援軍久等不至,不斷的傳言,這些都讓英軍的士氣明顯下降,城外的南非軍隊又不曾放鬆進攻,民團和國防軍幾乎是競賽般的發動攻勢,雙方三支部隊都要爭奪第一個衝進萊迪史密斯的榮譽,夾在其中焦頭爛額的懷特將軍感覺自己的部隊就像被放在鐵砧上,用打鐵鎚狠命地砸,英軍越來越無力擋住民團和國防軍部隊近乎瘋狂的進攻了。

從22日開始,在西線大勝的消息鼓舞之下,南非軍隊的攻勢更加猛烈了,24日,英軍的防線終於支撐不住,在東西兩個方向幾乎同時宣告失守,雷默的民團表現出了極其強悍的戰鬥力,僅僅比東面的國防軍部隊晚了不到十分鐘攻入了萊迪史密斯,然後是韓天宇的民團部隊,加入了這場狂歡般的進軍。

佔據絕對優勢的南非軍隊如同潮水一般沿着英軍防線的缺口崩泄而入,城內的大街小巷從兩個方向然後是三個方向湧入了洶湧的人潮,英軍在城內微弱的抵抗彷彿大海之中的一堆泡沫一般被淹沒,那潮水一邊是土黃和綠色夾雜的迷彩色,一邊是各種顏色都有的雜牌衣色,兩股軍隊在城中央的小廣場上匯合,廣場上旗杆上飄揚的米字旗隨即落下,升起了南非的國旗,宣告萊迪史密斯被南非的佔領。

萊迪史密斯英軍的指揮官懷特將軍在自己的指揮所內被南非軍隊俘虜,面對南非的士兵,他的反應極為平靜,就其個人來說,他做了一切應該做的,也得到了南非官兵們應有的敬意。

只不過這一刻,無人知曉已被俘虜的懷特將軍心中想些什麼,畢竟身為階下囚的滋味並不好受,也許他在後悔南非部隊包圍萊迪史密斯的時候,自己就該聽從布勒將軍的建議,及早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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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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