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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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的業餘生活突然變得豐富多彩,同學聚會、同事小聚、朋友和媳『婦』打架要勸架、朋友和媳『婦』和好請大家吃飯、科長老婆生孩子、處長家裏有人住院要探視……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名目,反正中心思想只有一個——下班后不能按時回家,你自己吃飯、自己睡覺,千萬不要等他!

兩個人剛結婚的時候,無論有什麼活動只要時間允許小夫妻倆都會一起參加,只是因為羅以安聽不懂當地的方言,獃頭獃腦地坐在那裏也『插』不上話,時間長了難免覺得無聊就不願意跟着一起參加了。

因為擔心羅以安一個人在家沒意思,許諾也很少出去,實在推託不掉的應酬也只是『露』個臉兒就找個理由匆匆回家了。以至於很多同學、同事會開許諾的玩笑說他是「妻管嚴」,甚至羅以安有時都會感覺許諾象小孩一樣粘人。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在外面逗留的時間越來越長,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周末加班的時間越來越長,偶爾準時回家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夫妻兩個人擠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常常是一個人躲在小卧室里弄電腦,防賊一樣防著羅以安只要她進去就會迅速關掉頁面!

兆頭不對呀!羅以安經常出差去外地,她時常感覺兩個人通電話的時候許諾更在意羅以安還要在外面多呆幾天而不是什麼時候才能儘快回來!都說小別勝新婚,現在就連夫妻間的親密活動也幾乎要兩三個月才有一次,不像以前那樣美好和諧,許諾浮皮潦草地像是應付差事一樣。

是許諾的人和手機捆綁在一起就連去洗手間的時候都要隨身攜帶!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不在服務區或者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越來越頻繁地出現了!

羅以安想現在的情況即便是一個傻子也知道許諾出了問題,羅以安不能安之泰若、巋然不動,那樣無異於坐以待斃,她得採取行動,首先就是要找到證據!至於真地找到證據之後要怎麼辦,羅以安倒還沒有想過!

晚上趁許諾睡着之後,她偷偷爬起來躲到衛生間打開他的手機察看,可是短訊息基本是空白的,偶爾留下來的一兩條也不過是天氣預報或是無聊信息,通話記錄更是看不出任何破綻。羅以安不會就此傻乎乎地相信許諾是清白的,相反只能加重她的懷疑——警惕『性』這麼高,肯定是真地出現問題了!

羅以安就著衛生間昏暗的燈光,耳朵緊張地留意著卧室里許諾的動靜,提心弔膽地把通訊錄里儲存的姓名、電話號碼全都抄了下來。第二天一早,羅以安不動聲『色』地喊住了即將出門的許諾,「把身份證給我,我今天去保險公司得用。」

許諾沒有任何懷疑一遍從錢包里拽出身份證遞給她一遍隨口問道:「你最近怎麼一直沒出差?」

羅以安接過來心裏一陣冷笑——還沒怎麼着呢就嫌我礙事了?口氣自然變地生硬起來:「不好意思!從今以後我都不出差了!」

許諾終究是做賊心虛,感覺到羅以安的語氣不對沒敢接話茬只是尷尬地笑了笑推門走了。

羅以安打電話到公司請了假,換好衣服急匆匆地趕到了移動營業廳,因為帶着機主的身份證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許諾近期的通話詳單打了出來。羅以安等不及回家,坐在大廳的凳子上就開始仔細地察看起來,許諾的交際看起來並不複雜,只是一個號碼從四月份開始就驟然多了起來,而且每次的通話時間都很長,看來就是這個人了!

羅以安手腳冰涼,本來還殘存的希望被徹底打破,接下來怎麼辦?接下來怎麼辦呢?羅以安突然站了起來,擠到交話費的窗口,報出了那個挨千刀的電話號碼。

「機主糖豆豆,交多少?」

「糖豆豆、糖豆豆」羅以安嘴裏不停地念叨著。

「請問,交多少話費?」營業員有點不耐煩了。

羅以安醒過味來,「啊?不交了!」轉身走了!

羅以安一片混『亂』,很多念頭一窩蜂地涌到腦子裏面,在裏面都像是無頭蒼蠅東一下西一下地『亂』撲騰著,但是不管怎麼折騰還是找不到出口,腦子裏面烏泱烏泱地『亂』成一鍋粥,腫脹地連太陽『穴』、眼眶都疼!「糖豆豆」叫這樣名字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呢?

現在很多年輕女孩子都喜歡這樣的疊字名字,像是什麼咪咪、多多,有的聽起來就像是小貓小狗的名字一樣,糖豆豆——聽起來就透著股甜膩勁兒,喊起來又該是怎樣的柔情蜜意呀!這究竟會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呢?也許豐『乳』細腰、嫵媚動人;也許古靈精怪、清純可愛;無論是哪一種現在都是不共戴天的敵人!

羅以安渾渾噩噩地回到家裏,啪啪兩下甩了鞋,一隻直接從門廳飛到了客廳里。包隨手扔在沙發上也不換衣服直接就仰躺在床上,床對面的牆上掛了張碩大的婚紗照,上面的自己嘴咧地老大,笑地跟朵花兒似地,眼淚就順着眼角直接淌到耳蝸或者溜進了頭髮里,涼涼地!

很多時候我們都有足夠的能力來忍受別人的痛苦、別人的悲劇!羅以安會唏噓不已,嘬著牙花子跟着主人公無限感慨,有時還會陪着流下不值錢的同情的眼淚,但如同任何一個沒有失去理智的正常人一樣羅以安只希望這樣類似的悲劇永遠都不要在自己身上重演,她只要是個看熱鬧的就已經足夠了!

當現實朝着最不希望看到的劇情發展,讓羅以安一時只能頭腦發懵,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採取什麼樣的行動,是應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許諾是一時糊塗逢場作戲罷了,以老婆的身份和深藏不漏的心機——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還是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後瞄準、『射』擊,乾脆利落地甩掉這個已經變了心的男人。

不是說只有草率的婚姻才會缺少圓滿,不是說倉促的婚姻才會在悔婚中度過嗎?自己和許諾從相識到結婚已經有八年的時間了,整整八年!抗日戰爭都結束了!更何況他們之間是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礎的!

那次羅以安感冒,流鼻涕、咳嗽整個人燒得像火炭一樣,因為擔心會將感冒病毒傳染給許諾,羅以安決定晚上兩個人分房睡,結果還沒到半夜,許諾就光着腳丫子吧唧吧唧地跑過來鑽進她的被窩,無論羅以安怎麼攆就是不肯走,雖然最後許諾也跟着流鼻涕、咳嗽卻還挺高興,說是這才叫有難同當!

許諾記得她的生日、兩個人的結婚紀念日,無論是情人節還是三八『婦』女節每次都會送些別出心裁的禮物,結婚一周年的時候許諾就買回來了一對寵物巴西龜,還說什麼烏龜的壽命很長,可以見證他們天長地久的愛情,等到他們死了以後就將這對巴西龜傳給自己的兒子、兒子的兒子、兒子的兒子的兒子,千年王八萬年龜嗎!這會喘氣的傳家寶到時候肯定就是活古董!

本來羅以安根本就沒把這對醜陋的小烏龜——在她看來寵物巴西龜也是烏龜,她沒有稱呼它們為王八,已經算是給足了許諾面子了——放在眼裏,心裏還埋怨許諾在這樣重要的日子裏居然選擇了這樣一份不浪漫的禮物,簡直是驚嚇還談什麼驚喜!

不過聽許諾天花『亂』墜地鼓吹了一通,再看他滿臉「子子孫孫、生生不息」的無限憧憬,也不禁跟着高興起來,可是現在這對小烏龜也只不過是長大了兩圈而已,按照烏龜的壽命來推算應該還只是幼兒,當初信誓旦旦的許諾就要移情別戀了嗎?

可羅以安自己對他的愛卻一直都沒有改變,仍然和以前一樣,或者比以前還要深沉!意識到這一點羅以安的眼淚流地更凶了,她沒想到自己在前面衝鋒陷陣只為了這個家的日子更加能過地更加舒心一點,後院卻起火了。

在隨後的一段時間裏,羅以安的身體突然變地虛弱起來,常常失眠、頭疼,大熱天常覺得身上一陣一陣打寒顫,幾乎沒有什麼胃口,反正也不覺得餓,整個人迅速地瘦了一大圈,每天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心不在焉、渾渾噩噩地,坐公車會坐過站、買菜不僅忘了問價錢還常常忘記小販找回的零錢,或者就像黑熊掰玉米一樣,挑青菜的時候把剛買好的排骨隨手放在旁邊,走的時候根本想不起來拿,回家做飯時找不到排骨,就懷疑自己的記憶力出了問題很可能根本就忘了買。

羅以安每天會給許諾打若干次電話,搜腸刮肚地編造各種各樣的理由目的只有一個——確認許諾是不是在辦公室,或者幾點下班、幾點回家。羅以安常常覺得心裏堵得慌,像是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心坎上一樣,每次呼吸都像是長長的嘆氣,只要在家電視就會開着,不在乎演什麼,只要有個聲音就夠了,她常常對着電視流眼淚,並不是因為情節感人,只是有太多壓抑的情緒找不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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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侃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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