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造作呀讓你造作
穆思安鄭重地點頭，安排了下去。
仔細想一想，裴灝的考量不僅僅是殺個人，還有滅口的意思。若是裴琛曾經投靠叛軍的消息傳回京城，就給了別人攻陷裴氏的借口。雖然裴琛本身就是通緝犯，但是只要他姓裴，裴氏族人就撇不幹凈。
除了安排暗衛去追蹤裴琛外，穆思安開始了收尾的工作。
突然，來了一個士兵匆匆稟報，說喬啟自焚了。
胡三驚訝。
穆思安連忙過去。
胡三跟着去了一趟，見到喬啟住的院子，正燒起了大火。
調查過後，是喬啟自己放的火。
他把下人都趕出了院子外，再燃起了大火。
有人見到火起之時，還想救他的，但被他推了出去。他是抱着必死的心，沒人能阻止得了。
眾目睽睽之下，沒有懷疑他是做戲的。而且起火的院子，只是這座府邸的一角，沒有人看到喬啟逃出來。
沒人逃出火海，就是葬身於火海。
胡三將這個消息帶回去了。
裴灝聽到之後，沒有說什麼。
胡三疑惑道：「世子，您說他會是死遁嗎？」
「有這個可能吧。」裴灝同樣心有懷疑，「真是大家都看到他在火中嗎？」
「是的，救火的很多人都說看到了。」
「那挺明顯的，真要死了才不會想太多。要麼屋內有逃生的暗道，要麼留下來的是替身。等火滅了，你讓思安再仔細查一查。」裴灝又低聲吩咐了胡三一些話。
胡三耐心地一一記下。
裴灝還想說什麼，聽到外面熟悉的腳步聲，他神色一頓，轉身飛快地躺下蓋上被子，朝胡三使了個眼色。
胡三跟着退了幾步，拿起桌面一個空碗就要往外走。
進來的是杜婉。
杜婉見到胡三沒有意外。
平時她不在的時候，都是胡三照看。
胡三生怕會吵醒裴灝一般，沖着杜婉無聲行禮，再默默地退了出去。
杜婉不會時刻去查周圍的情況，因此並沒聽到主僕二人的對話。只是這一回，她放輕腳步邁向床榻前，又彎腰湊近裴灝，盯着他雙目閉上的眼睫毛，烏黑且細長的睫毛，還微微地彎起。
若有留意，就會發現偶爾會微微顫一顫。
杜婉知道他早醒了，還要裝睡。
猜測他可能避開她去處理公務，所以有點心虛？
於是，杜婉指尖在他的臉上戳了戳，「裝睡？」
「……」裴灝假裝自己剛醒，緩緩掙開眼瞼，「婉婉？」
「呵，心虛了？」
杜婉皮笑肉不笑地說，「都躺在床上起不來了，還不安分點兒？是不是想一直好不起來？」
「沒有。」裴灝很是誠懇地說着，「我恨不得明天就能好起來，那樣婉婉就不用那麼辛苦了。我知道……我現在就是個拖累。婉婉，你不用理我的，真的。我現在的身體恢復得很好，以後你讓胡三他們來照顧我就好了。」
杜婉狐疑地瞅著裴灝。
左瞅瞅，右瞅瞅。
總覺得世子爺現在有點怪怪的，可怎麼個怪法，她一時又說不上來。
杜婉懊惱自己居然忘記了病人最容易多想，不由心虛地摸了把鼻尖，「抱歉，我就是開個玩笑，沒有嫌棄你是個拖累的意思。只是希望公務上的事情，可以交給穆思安等人去做，你最重要的，是先養好病。」
裴灝笑得略為勉強，「郡主是不是忘記了，我是統帥。」
「記得記得，叛軍不是投降了嗎？「杜婉對此很頭痛。
裴灝垂眸道，「後續的事情也不少的。」
「養的那幫手下吃乾飯嗎？」杜婉真沒覺得後續的事情需要用得上他，「要不，有什麼事情，我幫你去干？」
「不用。」裴灝差點沒崩住病弱的人設。
開玩笑，怎麼可能讓她離開自己？
裴灝狀似要坐起，就是有點兒吃力，杜婉習慣就上前扶住他，再順勢坐到了床頭。接着他又倚到她身上，一番動作很是純熟了，連她都習慣了他的靠近。
「婉婉，剛才我只是聽到個消息，說喬啟在府里放火自焚。」
「咦？難怪剛才我看到那個方向黑煙滾滾的。」
「我不太相信。」
「想讓我去捉人嗎？」
「……沒！」裴灝暗暗地磨了磨牙道。
小姑娘的腦迴路，總是這麼令人跟不上去。
提到喬啟，是想讓小姑娘轉移下注意力，可不想她離開自己。
杜婉有點兒心累，「喬啟幕後有主子，很可能是謝璋。」
「此話當真？」裴灝很是吃驚。
「嗯。」
「婉婉從何處得知的？」
「黃憐那裏推測來的。」杜婉隨便找了個理由，「不是傳聞望月樓的幕後老闆是喬啟嗎？黃達財在望月樓佔了三成，而黃達財是謝璋的一個錢袋子。哦，或許說黃憐跟謝璋的有交情。」
裴灝聽得一陣靜默。
有些事情他居然不知道？小姑娘以前沒說。
杜婉不經意抬手替他撩開了垂落到臉頰的一縷髮絲，「西南邊陲的叛軍突然攻佔三個縣，應該是謝璋的一次佈局。他可能是想再立個大功，以為這次今後的人會是他，在朝堂這次應該有所推動的，如果沒有意外，八成出兵的人會是他。」
「是的。」
裴灝聯想到當時，朝堂上半數以前的大臣都造成謝璋出兵。
一個新出仕的讀書人，只是剛立了個賑災的功勞，又不是武官出身，竟然有人上奏讓他領兵，還大半的官員支持，竟然沒多少人覺得奇怪。
當時若不是皇帝突然按下來，還點名讓他領兵。
這個平亂的大功勞，真可能會莫名其妙落到謝璋的頭上，誰讓喬啟本是他安排的人，這仗還不是他說怎麼打就怎麼打？
誰知這次有一個小姑娘亂入。
讓西南邊陲的局勢，朝奇奇怪怪的方向發展。
裴灝直到今日才明白，謝璋在下了一盤棋。
本來很隱蔽的事情，卻讓小姑娘察覺到了，要說謝璋運氣好呢？還是倒霉呢？
倘若喬啟真是謝璋的人，倒是可能假死脫身，後面應該有人幫他的。要不然，像喬啟這等重要的人物，會儘快押送回京，將會如何處置就看皇上的定奪。雖然說降者不殺，也可能會終身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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