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長刀所向 守土開疆
慕傾歌眼眶微紅，心一痛，連忙搖搖頭。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怎麼和你們相處！」
她前世，爸媽不要她，又為了哥哥接回了她，她唯一的作用就是給哥哥輸血。
那時候，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同父同母的孩子，哥哥可以這麼被保護，而她卻被棄如敝履。
她看着爸媽一臉討好的，輕聲細語的和哥哥說話，生怕他生氣。
而對她呢？
冷眼相待也就罷了，動輒打罵也就罷了！
因為少吃了一顆造血葯，她就被折磨得體無完膚……
在她的印象里，親情就是冰冷的，痛苦的。
即便穿越過來，她最多能做到的也只是保持距離。
她無法做到像原主一樣抱着他們撒嬌，抱着他們大笑。
她的喜怒哀樂，她已經習慣自己一個人承受了！
慕傾歌蹲下來，將蓋在慕允恆腿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
慕允恆彈了她一個個腦蹦。
「什麼叫不知道怎麼和我們相處？嗯？慕么么，撒嬌粘人可是你自小就會的，現在反而不會了？別和我說這幾年改變了你啊！你哥我受的苦可比你多，不也沒變？」
慕傾歌瞥了他一眼，起身將輪椅轉過去，推着他走。
「撒嬌粘人沒有，再說自己是瘸子，我就讓北狄所有的士兵都變成瘸子陪你。」慕傾歌冷冷道。
慕允恆勾唇一笑，這丫頭。
罷了，這副拽天拽地的模樣也挺不錯。
是夜。
慕傾歌埋頭在自己的一堆毒里，金蠶蠱毒的解藥還真的是頭一回難住她了！
夜亦宸來的時候，就看見慕傾歌嘴裏叼了一根草，眉頭緊皺，拿着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仟韆仦哾
最後，似是不耐煩透了，暴躁的將毛筆一砸。
「什麼破毒啊！特么的！」
夜亦宸失笑，輕輕的在過去，就站在一旁。
慕傾歌感覺到有人過來了，抬頭一看，便看到了一張人神共憤的絕色臉。
「你……怎麼來了？」
自己剛才那副模樣應該沒被看到吧？
雖說她向來不太注意這些，但是，底線還是要有的。
夜亦宸也不把自己當客人，大喇喇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聽聞傅家家主今日來提親，好奇，過來看看。」
慕傾歌：「……」
夜亦宸認真的看着面前的人，問道：「慕么么，你要是敢答應除了我以外的人，我就……」
「嗯。你就什麼？」慕傾歌靠着椅子後背看着面前的男人問道。
「既然都是一片紅，我不介意多加加紅！」夜亦宸眉毛挑了一下道。
慕傾歌勾唇一笑，道：「攝政王殿下，暴力可不好！」
「媳婦兒都快沒了，暴不暴力還重要？」夜亦宸揚聲道。
慕傾歌：「……」
「攝政王殿下，要點臉！還有，你前幾天凶我的賬，我還沒和你算！」
夜亦宸看着慕傾歌，鄭重其事道：「慕么么，那天凶你是我不對，我道歉。我其實……只是太怕失去你了，別的男人我都不怕，但是蕭安策是你曾經喜歡過的人，我害怕，你會再次去到他的身邊。」
慕傾歌深深的看着夜亦宸，原來威風八面的鬼面閻羅也有害怕的事情啊！
原來，攝政王也會道歉，也會用這麼軟的語氣說話啊！
「夜亦宸，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好可怕？要不是我心理素質高，我都要暈過去了！」慕傾歌控訴道。
只是，語氣中間多了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撒嬌！
「以後不會了！凶你是我不對，你現在想怎麼懲罰我都行！」夜亦宸道。
慕傾歌眼珠子轉了轉，一臉懷疑的問道：「真的？什麼都行？」
「嗯。」
「那……我問你一件事！」
夜亦宸心突然懸到心口，聲音發緊，「什麼事？」
慕傾歌故作神秘，道：「等爺爺壽宴之後再問，你可一定要說啊！」
夜亦宸看着慕傾歌有些悲傷的眉眼，心裏一痛。
她問他的事，自然是——當年的真相。
「慕么么，知道后，你要怎麼做？」夜亦宸問道。
他不告訴她真相，只是怕她到時候只知道復仇，怕她會因此殞命！
慕傾歌看向桌角上放着的兵書，有些失神道：「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知道這個真相以後，我會很放鬆，因為我給了慕家十萬亡魂交代。」
夜亦宸思索了很久很久，才點頭道：「好！」
她對他提出的事情，他真的無法做到拒絕！
慕傾歌微微一笑，道：「不怕皇上找你麻煩，他可是下了封口令的！」
「最多就是這條命了！」夜亦宸道。
慕傾歌失笑，「誰敢要你攝政王殿下的命啊！」
她之前也不知道自己存的什麼心思，就是不願意問他這件事。
可如今藉著開玩笑的語氣倒是問了出來，心裏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
莫名的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慕傾歌正想着這事，就聽夜亦宸問道：「慕么么，為什麼拒絕傅家？」
「你想讓我同意？」慕傾歌挑眉問道。
見男人不說話，她只道：「不喜歡就拒絕啊！這有什麼好問的！」
夜亦宸：「你沒拒絕我，是因為喜歡嗎？」
「我……什麼時候沒拒絕你了？」慕傾歌一臉懵。
「慕傾歌，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夜亦宸認真道。
慕傾歌把玩著桌上的一顆毒草，過了一會兒才開口。
「夜亦宸，別期待。不會有結果的！」
「我向來不喜歡半途而廢！尤其是自己最喜歡的東西。」
「若我和你在一起的代價是殺了你呢？」慕傾歌看着他的眼睛問道。
「一條命罷了！給你！」夜亦宸看着她的眼睛道。
兩人對視着，前者淡漠，後者冷峻，可即便如此，有些東西也在漸漸升溫。
可是，怎麼辦，夜亦宸，我現在已經捨不得你死了！
慕傾歌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
但是，她此時此刻知道自己對夜亦宸是有所不同的。
慕傾歌收回目光，有些慌亂，卻還是假裝鎮靜道：「說好的，到時候我不動心，你放我走。」
「好！」夜亦宸聲音暗啞道。
這個承諾，是對他最大的保障了！
……
慕老將軍六十大壽這天終於到來。
一大早，慕傾歌醒來洗漱好之後，隻身去了中院。
昨天慕戰風特地要求她和慕允恆，今天必須起早來他這裏一趟。
「爺爺。」兩人道。
慕戰風點了點頭，臉色極為嚴肅道：「你們隨我來！」
慕戰風轉動了放在架子上的花瓶，另一邊的上應聲而開。
兩人跟着爺爺進去后，便看到正中央放着的牌位，地上的兩側各放着一排蠟燭，兩邊掛着很多牌子，每個牌子上都寫了字。
「許玉德！」
「爺爺，這是？」
「這是我慕家軍所有將士的靈位！」慕戰風上了柱香后道。
慕傾歌和慕允恆走上前，也上了一柱香。
慕允恆看着自己正前方的牌位，道：「寧將軍，父親的左膀右臂，犧牲於六年前的那場大戰！」
「知道我為什麼要在今天帶你們來這裏嗎？」
慕戰風看着眼前的牌位，道：「因為慕家今天有這樣的成就，我能過壽，你們能享受着少爺小姐的榮耀，有着他們的功勞！
恆兒，么么，莫要因一時得利而得意忘形，也莫要因一時失勢而挫敗不堪。身在武將世家，就要有不屈不撓勇往直前的精神！你們明白嗎？」
慕傾歌和慕允恆點點頭。
慕傾歌心裏感慨，她還是第一次知道慕大將軍府里有這樣一個地方。
「爺爺，我慕大將軍府，定還能有以前的輝煌！」慕允恆眼神堅定道，甚至，能看到他眼底燃燒的熊熊烈火。
慕傾歌贊同的點了點頭，道：「沒錯，慕家軍定能恢復以前的輝煌，不負這些將士，不負慕家軍軍威！」
慕戰風眼眶濕潤，「好孩子！慕家以後就要靠你們了！」
慕允恆：「吾將承於父輩意志，立此土地，忠誠國家，愛護百姓，興旺家族，不背叛，不拋棄，不怯懦，勇而有謀，利而有鋒，即僅剩一兵一卒，長刀所向，守土開疆！」
慕傾歌：「吾將承於父輩意志，立此土地，忠誠國家，愛護百姓，興旺家族，不背叛，不拋棄，不怯懦，勇而有謀，利而有鋒，即僅剩一兵一卒，長刀所向，守土開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