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安枕到天明
「坐輪椅過去和我抱着你過去，哪個讓你威風不掃地？」夜亦宸問道。
慕傾歌：「……」
好吧！她承認坐輪椅過去比較丟人。
還好是在後花園，離夜亦宸的寢殿沒多遠。
白嫩嫩見慕傾歌過來了，眼睛一亮，趴着的身子瞬間站了起來。
夜亦宸將慕傾歌放在椅子上，又拿毯子蓋在她的腿上，才坐在她的身邊。
慕傾歌唇角掛着淡淡的笑意，擼著白嫩嫩。
沒一會兒，太上皇和皇上便過來了。
慕傾歌冷眼看着他們，繼續擼著白嫩嫩。
兩人在慕傾歌個夜亦宸的對面坐下。
太上皇似笑非笑道：「怎麼，攝政王府就是這麼待客的？一杯茶水都沒有？」
夜亦宸：「你不是客。」
太上皇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臭小子。」
太上皇話音剛落，自己頭上的皇冠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給打落了。
「管好你的嘴！否則把你毒啞！」慕傾歌冷道。
太上皇眯了眯眼，道：「你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稜角太多！你這樣，遲早會吃虧。」
慕傾歌喝了一口花果茶，淡淡道：「我吃不吃虧，不勞你費心，再說了，你誰啊？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師父都不敢管她，面前這人算老幾？
「小丫頭，攝政王都是我看着長大的，你說說你歸不歸我管？
「你這麼能耐還被夜亦宸脅迫到這裏來？你這麼能耐，有本事收回夜亦宸的所有權利和爵位啊！還看着他長大的，他小時候怎麼就沒半夜一掌拍死你！」慕傾歌諷刺道。
太上皇：「……」
「慕傾歌，你開條件吧！」皇上不耐煩開口道。
慕傾歌勾唇冷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第一，我要你下罪己詔，承認當初的過失；
第二，凡慕家軍後代，無論參軍或科考，皆有福利，包括但不限於金錢，官職；
第三，我要你從皇宮正門三步一拜，九步一跪到慕家軍的墓地以彌補罪過；
第四嘛……待會再說。」
「第三點，有點太過了。」太上皇認真道。
「既知今日，何必當初？」慕傾歌冷笑道：「你救你的兒子可以，但不該將這麼多人命搭進去。」
她看向皇上，問道：「你知道皇后那天找我去說了什麼嗎？你又知道皇后給我留了一封信嗎？」
皇上猛的看向慕傾歌，目光殷切而炙熱。
「她和我說，她恨自己不是將門世家的女子，不能陪你征戰沙場，後來你為了皇權，只能娶南宮家的女子為後時，她說她又特別慶幸。
她將當年的所有罪孽都背在了自己和南宮家身上，唯獨沒有背在你的身上，從始至終，愛你的是她，怪你的是她，替你攬下所有的也是她。
試問，你為她做了什麼？那些微不足道的寵幸？果然，帝王所謂的深情，也不過是自以為是的自私自利罷了。」
皇上眼底的炙熱在慕傾歌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后，漸漸變得凄涼，最後是大笑着自嘲。
「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站起身來，最後潸然淚下，「月容，原來你是這麼想我的，原來你是這麼想我的……」
他渾渾噩噩的走着，整個人如同失了魂一般。
「月容……當年馬上匆匆一瞥，我便認定了你是我此生最愛，娶你為後，是因為你是你，並非南宮家大小姐……月容……」
慕傾歌看着這一幕，多少有些動容。
「殺人誅心。小丫頭，你夠狠！」太上皇看向慕傾歌意味深長道。
能將堂堂帝王折磨至此，當真是有手段。
慕傾歌但笑不語。
從她知道自己喜歡上夜亦宸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最大的弱點是什麼。
同理可證，皇上最大的弱點便是皇后。
太上皇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傾歌便起身走了。
待太上皇離開后，慕傾歌才喃喃道：「夜亦宸，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狠。」
「不狠，又如何能活下來？」夜亦宸道。
「是啊！不狠又如何能活下來。」慕傾歌嘆道。
上一世，她就是因為心慈手軟，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的悲劇。
想要護住自己在意的人，又怎麼能不狠，不僅要對別人狠，更要對自己狠。
「夜亦宸，我要回玄都殿了，不會再以慕傾歌的身份回來了。」慕傾歌壓住心底濃烈的不舍道。
與你有關係有回憶的是慕傾歌，慕傾歌不在了，所有的一切也就不在了。
夜亦宸心口一滯，連呼吸都忘了。
「理由？」
「沒什麼理由，就是想回去了。」
慕傾歌不停的眨着眼睛，生怕眼淚流出來。
慕傾歌，你出息一點，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
「終究我在你心裏，還是一點位置都沒有。」夜亦宸苦笑道。
「答應會讓你走的，你去吧！這邊我會安排好。」
慕傾歌點頭，示意忘憂推她回去。
夜亦宸看着慕傾歌的背影，慘笑一聲，「慕么么，到底是我努力不夠，還是我不夠愛你啊！」
「噗！」
一口鮮血從夜亦宸的嘴裏噴出。
而此時此刻的慕傾歌，已經哭成一個淚人。
與君長訣，來日便只有鬼醫，而非，慕傾歌。
一連幾天，慕傾歌都沒再見過夜亦宸。
只是午夜夢回睡不安穩時，一個人影的出現，便能讓她安枕到天明。
五天後。
皇甫謹墨來接慕傾歌，與在房頂上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夜亦宸打了個照面。
兩人視線相對，空氣中便瀰漫着硝煙的味道。
馬車走遠，衛軒揚才出現道：「他應該就是玄都殿主，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你面前，當真是勇氣可嘉。」
「咳咳咳。」
夜亦宸半握拳放在唇邊咳了一會兒，才道：「此人不可小覷，若是以後遇到，小心為上。」
「你受傷了？」衛軒揚一臉不可置信。
就目前宸爺的武功，竟然還有人能傷到他，那人是有多強啊？
「無礙。」夜亦宸無所謂擺手道。
「三千殺的事情你繼續查，南詔來前，燕台的事你和青離商量著來，慕家那邊若是問，就說么么還在醫學院養著，好了自會回來。」
衛軒揚點頭，隨即又發現不對勁，「不是，你這是要去哪啊？」
夜亦宸瞥了衛軒揚一眼自己走了。
衛軒揚搖搖頭，慕小五不在，宸爺整個人又變成以前那副模樣了。
「爺。」
魏嬤嬤一臉不開心的將手裏的東西遞給夜亦宸道：「這是五小姐留在屋子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