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肆無忌憚

夜亦宸並沒有回答，而是心裏悶笑的看向慕傾歌，那模樣就是在說：看，這下玩大了吧！

慕傾歌：「……」

什麼叫她玩大了，分明是他自己話多！

不過，他對爺爺說這些話是什麼時候的事？爺爺怎麼沒告訴她？

慕戰風見攝政王不回他話還盯着鬼醫看，心裏的火更是蹭蹭的往上漲，攝政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在他要開口說話想繼續質問夜亦宸的時候，就聽慕傾歌問道：「真的這輩子只娶我一個嗎？」

慕戰風見這兩人還在打情罵俏，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不過……

等等……

他剛才聽到了什麼？

他說的明明是么么，鬼醫大人怎麼會……

慕戰風不可置信的看向鬼醫。

慕允恆也漸漸的挺直了脊背，難道他剛才猜對了？

可，這怎麼可能。

夜亦宸鄭重點頭，道：「只會娶你一人，也只有你一人。」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已經石化了的慕家爺孫，道：「而且，你爺爺當初可是把你託付給了我的。」

慕傾歌看向自家爺爺，雖然知道自己被賣了，但是好開心是怎麼回事！

慕戰風聲音有些顫抖，眼裏滿是震驚道：「你，你，你是……」

慕傾歌將臉上的面具拿了下來，面帶歉意道：「瞞了你們這麼久，抱歉。」

看到面前這個面容姣好，臉上早已沒了膿包，眉眼和輪廓像母親，鼻子像父親的女子，慕戰風潸然淚下。

是么么，是他的么么。

慕允恆被這張絕美的臉震得五臟六腑都在動蕩，他雙手轉着輪椅來到慕傾歌的面前，試探的道：「么么？」

慕傾歌笑着點了一下頭，道：「我是慕么么，鬼醫就是慕么么。」

「你……」慕允恆有一堆問題想問，可是到了嘴邊，卻是不知道從何問起。

就這麼一瞬間，慕允恆終於知道為什麼回來之後的么么那麼張狂到不可一世了，很多事情也能說通了。

他覺得自己真是可笑，明明是么么一直在保護他，一直在以一己之力守護慕家，他到底算什麼哥哥啊！

慕戰風用手蓋住自己眼睛轉過身去，心裏就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各種情緒從四面八方的襲來。

若悲若喜，若愧若恨。

悲於么么這些年的不易，喜於么么的臉無事，愧於讓么么受了這麼多苦，恨於自己還要讓么么沖在事情的最前面。

慕傾歌見自家爺爺和哥哥的神情，緘默不語。

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也不想解釋什麼。

這件事她本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的，只不過她不能讓夜亦宸受委屈，便自爆了身份。

但她覺得自己應該要說些什麼，尤其是作為家人的時候，家人應該怎麼去安慰另一個家人。

夜亦宸發現了她的局促不安，走過去握着她的手，手心的溫度便暖，慕傾歌抬頭看向夜亦宸，夜亦宸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一切有我。

慕傾歌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夜亦宸將慕傾歌打橫抱起，隨即看向慕戰風和慕允恆道：「么么累了，我先送她回去，其他事待會兒再說。」

慕戰風和慕允恆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還是沒能從剛才的震驚走出來。

……

馬車上，慕傾歌坐在夜亦宸的腿上，整個人像被抽了一般攤在他的胸口。

夜亦宸低頭，氣息撒在她的額頭問道：「累就睡一會兒吧。」

慕傾歌閉着眼睛道：「我還以為你要將事情說清楚再帶我走呢。」

夜亦宸笑了一聲，溫柔道：「這件事換誰都不可能馬上接受，現在說什麼他們未必能聽得進去。」

畢竟鬼醫聲名大噪的那個時候，也是慕家五小姐醜陋蠢笨得人盡皆知的時候。

誰能想到這兩個身份會是同一個人。

「夜亦宸，你知道怎麼和家人相處嗎？」慕傾歌問道。

夜亦宸眼眸閃了閃，問道：「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慕傾歌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就問問。」

「家人的話，與其說是相處，不如說是肆無忌憚。」夜亦宸道。

「為什麼啊？」

「因為知道無論自己做什麼，他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自己，相信自己，所以肆無忌憚。」夜亦宸輕聲道。

世人不知道，甚至夜亦宸自己都沒意識到，父母死後，他就再也沒有肆無忌憚過。

不過這並不影響慕傾歌可以在他這裏無法無天，肆無忌憚。

夜亦宸見慕傾歌沒回應，低頭一看，人已經睡著了。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眼底含着笑意，我的么么辛苦了。

他將慕傾歌抱回攝政王府，魏嬤嬤見自家王爺抱着熟睡的鬼醫回來，還直接進了自己的寢殿，心裏又氣又急，但是又不敢說什麼，只能憋屈的跟在夜亦宸身後。

五小姐啊，你要是再不回來，攝政王妃的位置就沒了！

夜亦宸將慕傾歌放在床上，看向魏嬤嬤吩咐道：「去拿套衣服過來，鬼醫醒來之後要沐浴，你在她身邊伺候着。」

魏嬤嬤心裏一百萬個不情願，但只能苦巴巴的應下出去了。

莫臨見魏嬤嬤離開了，應該是爺吩咐完鬼醫的事情了，才進來稟報。

「爺，你離開以後，皇室的幾個宗親王爺和國公一起過來了，說是因為鬼醫和慕家軍的事情要見你，屬下說你不在，把他們打發走了。」

夜亦宸眼底劃過一抹冷意，道：「為首的可是怡親王？」

「正是。」莫臨回道。

「怡親王話里話外對爺你這次不管不顧的護著鬼醫很是不滿，而且……」

「什麼？」

「屬下聽怡親王的意思，是想讓太上皇下旨，在晏歡郡主及笄的時候給你與晏歡郡主賜婚，且他剛才來的時候，皆是一副教育晚輩之態。」莫臨實話實說道。

這個怡親王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就他也配稱為主子的長輩？！

太上皇子侄眾多，若非太上皇是他皇伯，他父皇又因為當年救太后而殞命，他同其他王爺世子也沒什麼兩樣，竟還在這裏擺譜了！

至於婚事，在慕五小姐沒出現之前，他還覺得晏歡郡主勉強能配得上爺，但自從慕五小姐出現以後，他就覺得說這世上沒有比他們更合適對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