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遺憾是真，無奈也是真
蕭安琰趕到的時候，見夜亦宸沒在，心裏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琰兒？你怎麼過來了？」長公主疑惑道。
「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蕭安琰神色如常道。
長公主也來不及想其他，只是點了點頭。
一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室依舊沒有絲毫音訊。
「大嫂，若兒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三夫人安慰道。
「大姐姐一定會沒事的。」雲惟跟着安慰道。
沒一會兒，夜亦宸還穿着鎧甲，披着披風大步走來。
蕭安琰看到他的時候，心瞬間涼了大半截。
夜亦宸走到衛軒揚身邊，將他拎起來扔到座位上，冷哼道：「出息！」
他的到來，總算讓衛軒揚恢復一點希望。
對啊，裏面的人是慕小五，外面的人是宸爺，還有什麼是他們解決不了的。
「宸爺，她會沒事的吧？」衛軒揚眼神空洞的問道。
夜亦宸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他眼風掃向雲家人，雲家人被他上次嚇怕了，縮著脖子不敢出聲。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
衛軒揚從椅子上連滾帶爬的衝過去問道：「慕小五，怎麼樣？」
「沒死成，已經送去病房了。」慕傾歌道。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那，她的子宮……」長公主試探的問道。
她這一問，慕傾歌又被無數雙眼睛盯着。
說到這個，慕傾歌冷哼一聲，看向雲鋌道：
「你知不知道你當初的一意孤行，差點要了雲若的命？」
「傾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夫人關切的問道。
「她流產後，沒有好好養著，留下了病根，再加上今天情緒激動，身體承受不住，導致大出血。」慕傾歌解釋道。
「流……流產？孩子，孩子是……」
衛軒揚嘶啞的聲音冒出了幾個字，眼裏滿是震驚和自責。
「孩子是你的，大舅舅以為孩子是離王的，在雲若昏迷的時候，自作主張給她流了，後來她聽說離若死了，便一心求死，自是不會再想好養著這副破碎的身體。」慕傾歌直接道。
「是你？」衛軒揚仇視的盯着雲鋌道。
「我殺了你！」
他出手，眾人一驚，還是夜亦宸將他攔住。
「先去看人，其他事以後再說。」夜亦宸冷聲道。
慕傾歌也走到夜亦宸身邊道：「去陪着雲若，她現在需要你，其他的事情，我們慢慢來。」
手裏的匕首落下，他看向慕傾歌道：「帶我去看她。」
慕傾歌點頭，和夜亦宸對視后，便帶着衛軒揚去了病房。
長公主聽到自己孫子沒了，死死的盯着雲鋌道：「謀害皇家子嗣，這件事本宮不會善罷甘休。」
「長公主，這件事當初大哥他也不知情所以才……」
雲釗想要為雲鋌求情，長公主打斷道：「該怎麼決斷，不用你教本宮。」
說完，她便離開去看雲若去了。
蕭安琰見此，也不再多待，先行離開了。
夜亦宸卻沒有走，還站在原地。
雲秦正準備向夜亦宸說他們也過去，夜亦宸卻開口道：「當年離王想要叛亂的證據，是雲大小姐送來的？」
「是。」雲秦道。
「為何沒告訴孤？」夜亦宸沉聲問道。
雲家所有人經歷過什麼任務，都是需要稟報給夜亦宸的，但是離國這件事，夜亦宸收到的卻是雲家其他人偷來的，絲毫沒有提到雲若。
若非如此，衛軒揚也不會找不到人，甚至連這個人的真是身份都找不到，就彷彿從這世上消失了一般。
「因為若兒和世子有婚約，我們怕說了，會對她的婚事有影響，所以就隱瞞了。」雲秦實話實說道。
夜亦宸身上的冷意驟起，雲家人皆在瑟瑟發抖。
「欺騙孤的罪名，你們可擔得起？」
「臣有罪。」雲秦後背發涼道。
夜亦宸沒說話，瞥了他們一眼便離開了。
雲家眾人一臉懵，這就走了？所以是什麼意思？
莫臨這時才解釋道：「爺的意思是，這件事衛世子待他處理，你們的生死寵辱，由衛世子決定。」m.
這……
就剛才衛世子恨不得殺人的模樣，雲家怎麼可能還有好日子過？！
「老大家的留下其他人都先回府。」雲老夫人吩咐道。
「是。」
她看向雲鋌道：「因為這件事，若兒記恨你到現在，你可有悔。」
雲鋌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向她道個歉吧，她原不原諒是她的事，那總歸是個生命，你也該付出一些什麼來贖罪。」雲老夫人語重心長道。
雲鋌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病房裏。
慕傾歌看向握著雲若手的衛軒揚道：「她子宮大出血，為了給她保命，我給她把子宮切除了。」
衛軒揚自顧自的問道：「她什麼時候醒來，會有後遺症嗎？以後要怎麼才能把身體不起來？」
「她子宮沒了，以後便懷不了孩子了，懂嗎？」慕傾歌也沒回答他的問題，徑直道。
「我知道你的什麼意思，我不會說什麼，也沒有資格說什麼。」衛軒揚紅着眼眶嘲諷著自己。
「我對她真的是一點都不好，我連她懷孕了都不知道，沒有保護好她，也沒有保護好孩子。」
他吻了吻雲若的手背，喃喃道：「是我活該，是我該承受的。」
慕傾歌沒有再打擾他，說了恢復的事情便退出了病房。
病房外，只有長公主坐等著。
慕傾歌直接道：「長公主，雲若她沒了子宮，這輩子都生不了孩子了，你還願意人這個兒媳婦嗎？」
長公主瞳孔一陣，道：「沒，沒保住嗎？」
慕傾歌聳肩道：「我是人，不是神。」
長公主緩了一會兒，才喃喃道：「兒媳婦我認，我懂失去最愛的人是什麼心情，但是，傾歌，你是鬼醫，全天下醫術最好的人，你能不能想想辦法，衛家一脈單傳，不能斷了香火。」
慕傾歌搖頭道：「沒有辦法，或者，可以讓別的女人給衛軒揚生一個。」
「他不會願意的，我的兒子，他什麼性格，我清楚。」長公主搖頭道。
遺憾是真，無奈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