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月不圓，有殘缺
「郡主，你讓查了裴婕妤入宮之前的事，奴已經全部查清楚了。」火中狐風情萬種的笑道。
慕傾歌接過她手裏的一沓紙看了一遍后笑了笑。
「把這些給她看了，她一定會說。」火中狐道。
慕傾歌搖頭，把紙放回桌上道：「她若說了，真相我會告訴她，她若是不說，真相嘛，臨死的時候再告訴她吧！」
她讓火中狐去找這些，可不是為了撬開裴婕妤的嘴巴的。
火中狐站在一旁，心裏感嘆着眼前的人，做事確實很狠，還是那種戳心的狠。
當真是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你痛不欲生。
「郡主，明天就是十五元宵節了，主上說希望你能去宴會。」火中狐道。
「都十五了。」慕傾歌這才反應過來。
日子過得還真夠快的，明明才過年，這麼快就十五了。
「郡主，你還是去吧，不然萬一主上有做出什麼事來，你還得給他收拾爛攤子。」火中狐帶着殷紅的眼尾一挑道。
慕傾歌：「……」
還別說，這種事姮君屹真有可能會做。
她想了想，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她也剛好趁這個機會看看北狄王的身體情況，再做下一步的計劃。
姮君屹聽說慕傾歌願意去，這幾天的陰霾情緒全都消散了。
「把那套暗紅的衣服給她，讓她明天穿那個。」
「是。」
……
是夜。
慕傾歌睡不着，出了房門，倚在柱子上看着月亮。
月不圓，有殘缺。
她的手藏在寬大的袖子裏，摸索著夜亦宸送的蓮子。
也不知道夜亦宸在那邊能不能看到月亮，若是能看到，那和她看到的就是同一個月亮。
那麼，也算是月亮寄託着她對他的思念吧。
「沒有你在的日子，真的好難過。」慕傾歌對着月亮低聲道。
似在雖月亮說話，其實是在對他說。
其實她想要知道夜亦宸的行軍路線很簡單，稍微聞一聞查一查便知道，但是她不想。
這種期待着或許明天就能見面的日子和知道他大概什麼時候要回來，一天一天數的過的日子，她更傾向於第一種。
第一種都這麼難熬了，第二種可不得愁得頭髮都要掉了。
姮君屹正準備睡覺，便看到慕傾歌一個人站在門口，眼底含着若有似無的哀傷和思念，他心裏一痛，想要出去，剛準備抬腳，又遲疑了。
他現在出去，以小傾兒的性子，肯定會轉頭就回去的。
於是，他便站在窗邊看着她。
她站了多久，他就陪了多久。
「小傾兒，到底要怎麼樣，你才會忘記夜亦宸愛上我。」姮君屹喃喃道。
「如果我比他早遇到你，你是不是就會先愛上我？小傾兒……」
烏雲漸漸把月亮擋住，慕傾歌心裏更是失落，垂下了頭。
「連老天都不想讓我見你。」她低聲委屈道。
沒了月亮，她便轉身回了房間，又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慕傾歌看到那套暗紅色的衣服的時候，沒多想就穿了，可是在出東宮，看到已經站在那裏等的姮君屹時，她轉身就要回去。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她身上這件暗紅色的衣服和姮君屹現在穿在身上的，一看就知道是一套，只是有男裝女裝的區別而已。
和除夜亦宸以外的人穿情侶裝？！
開什麼玩笑，這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姮君屹上前攔住她道：「時間來不及了。」
慕傾歌諷刺笑道：「來不及你就先去！我能遲到。」
「你回去做什麼？缺什麼我讓宮人給你拿過去。」姮君屹故意轉換話題道。
「回去換衣服，和你穿相似的衣服，我噁心！」慕傾歌絲毫不掩自己的厭惡之情道。
姮君屹眼底滿是破碎的痛苦道：「別回去換了，先上轎攆吧。」
他說着，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扔掉。
「主上。」火中狐擔心道。
這麼冷的天，主上身上的傷又還沒好，萬一再凍出個什麼好歹來可怎麼辦才好！
姮君屹抬手制止道：「隨便去拿件外袍來便可。」
火中狐沒辦法，只能沖回屋子裏拿衣服。
姮君屹看向慕傾歌，原以為她的眼裏會有感動，不好意思或者愧疚的意思，然而卻令他失望了，她眼裏冰冷無一物，漠視這剛才的一切。
「小傾兒，你的心，當真是冰冷的頑石做的嗎？」他對慕傾歌道。
慕傾歌沒有回答她，自己抬步坐上了轎攆。
「不是她的心死頑石做的，而是你只配她用頑石般的心對你。」慕允恆冷聲道。
姮君屹嗤笑道：「殺了你，她再頑石的心，也會融化吧？！」
慕允恆不甚在意道：「那你不妨試試，能不能殺得了我。」
姮君屹看着慕允恆上轎攆的背影，眼底滿是惡意勾唇道：「那我們……走着瞧。」
若說除夕的宴會是家宴，那麼十五的宴會就是家宴加有文武百官的國宴。
「羲和郡主到！太子殿下到！」
兩聲高呼，吵鬧的大殿安靜下來，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殿外。
王室的人見過慕傾歌，身居高位的大臣也見過慕傾歌，但是其他大臣還有家眷都沒見過慕傾歌。
大家對她的好奇，不僅因為她是郡主，還因為她是掌握著天下醫毒的鬼醫，喜治百病，怒毒萬物。
這樣一個厲害的人，還是個女人，誰會不感興趣。
尤其是她和攝政王的事情在全天下傳得沸沸揚揚，能讓那位閻羅青睞寵溺有加的女人，又能是什麼一般人？！
在他們見到慕傾歌的時候，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
只見慕傾歌一身拖地的暗紅色的宮裝一步步的走進門，頭上的金冠矜貴別緻，一半的頭髮披於後面。
臉本就小巧，被圍在脖子處的毛毛稱得更小，白皙似白玉，五官精緻，眉不畫而黛，眼眸冷冽，眉宇間似有冰霜又帶着些許狂傲，從側面看，睫毛濃密上翹著，如蝶翼。
鼻子高挺秀氣，嘴唇帶着淡淡的紅色，自然的合著，若是周身沒有那凌厲帶着威脅般的戾氣，會有更多人淪陷。
這種美而可怕的女人，不是誰都敢都能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