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血光之災

旋渦中心的寧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眼看程橙愣在那裏，還以為她是初次見到公主，有些緊張措，便替程橙解釋。

「這位程姑娘，乃是本地同知程萬里之女，她來這裏，是跟本官探討一些商業上的事情。」

「只是商業上的事情么？」段媛媛橫了一眼寧策，隨即更加緊緊地挽住了寧策的胳膊，望着程橙，貌似解釋，其實炫耀地說道：「寧策當初曾不顧性命地幫過本宮大忙，對大理國也有大恩，所以本宮偶然路過此地，便前來拜訪，沒想到在這裏遇見程姑娘，真是巧了。」

程橙低低地嗯了一聲，心中挫敗感更深。

心想對方身份比自己高貴很多，自己引以為傲的姿色，也無法壓住對方，偏偏看樣子，她跟寧策的交情也很深，

看來自己今日前來的目的，怕是無法實現了。

想到這裏，強忍眼中淚花，程橙勉強對寧策和段媛媛點了點頭，匆匆告辭離去。

寧策和段媛媛坐定，問起段媛媛前來的目的，段媛媛笑了笑，探手入懷，取出一張請柬來，遞給寧策。

「梅園詩會？」寧策看了一眼請柬，隨手將其遞迴，「你不在大理理政治國，又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段媛媛嬌嗔地瞪了寧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打通的大理——襄州商路？前幾日有一批貨物運往襄州，本宮正好無事，便親自押送前來，沒想到在遇上妍兒，知道你奉命征討梁山，妍兒便拜託我帶了一千家丁，前來鄆州，為你助力，

只是萬萬沒想到，你是越來越能打了，本宮帶兵剛到，才知道你已經掃平了梁山。」

寧策哈哈一笑，神態自得，「不過是一些賊寇而已，算不了什麼。」

「賊寇自然是算不了什麼，但若是安撫使的衙內呢？」段媛媛似笑非笑地望着寧策，「本宮聽說薛昂的公子，有意與你為難，這梅園詩會，便是他設下的一處戰場。」

「竟有此事？」寧策倒不奇怪段媛媛為何會如此消息靈通，反正對方的情報渠道，一直都很強大，寧策已經習慣了。

「區區一個薛山而已，本官只是懶得搭理他。」寧策捧着手中茶盞，淡淡說道，「本官現在有多少重要事情要去做，那裏有空搭理這種跳樑小丑。」

寧策最近確實非常忙，開發整個鄆州，還要消化剿滅梁山的勝利果實，還要遠程指揮盧俊義和鄭天壽造船，哪一件都是大事，哪裏顧得上對付薛山？

「這薛山，似是打算鐵了心地與你為難，你還是早做準備的好，對了，剛才那位，是程大人的獨生女？」段媛媛突然挑起好看的眉毛。

寧策嗯了一聲。

「原來如此，」段媛媛思忖了一會，臉上露出會心的微笑，「這位程姑娘，只怕是來向你求援的。」

求援？

寧策怔了怔，心想今日來的這兩名女子，怎麼說話自己都聽不懂呢？

「程橙乃程大人之女，她能有什麼麻煩，需要本官幫忙？」寧策吹了吹茶盞上的熱氣，漫不經心地問道。

「她有沒有跟你提起婚事？」段媛媛突然問道，臉色卻是有些寬容，「本宮看她，也是很不錯。」

一語驚醒夢中人，想起程橙剛才的話語，寧策頓時便反應過來，吃驚之下，只聽一聲響動，手中茶盞情不自禁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次日，下午時分。

寧策穿着一襲青衫，做書生打扮，帶着楊志，出現在陽谷縣街頭。

兩人不緊不慢地走着，目標正是梅園，這個梅園，號稱鄆州最大也是最豪華的園林，原本是屬於蔣和所有，蔣家家產被充公后，官府將其拍賣，沒想到被薛山以大價錢購入手中。

「大人是打算參加梅園詩會么？」楊志在一旁低聲問道，「可恨薛家好生無禮，居然不給大人請柬！」

寧策臉上也露出一絲苦笑，這次梅園詩會，乃是由薛山組織，據說安撫使薛昂，剛剛從朝堂退下的大儒游酢，以及他的幾名得意高徒，還有著名的詞人，提舉大晟府的周邦彥，也會參與。

大晟府是宋朝最高的音樂機關，負責製作詞曲，供奉朝廷，本朝皇帝乃是文藝青年，最喜歡這些搞藝術的，原本周邦彥應該留在京師。

不過如今他年歲已高，眼看也是快退休的年齡了，於是便跟官家請了假，陪同老友游酢來此。

此次詩會，算得上是群英薈萃，游酢就不說了，堪稱大宋朝數一數二的大儒，相當於大宋儒生心目中的文壇泰山，地位非常崇高。

周邦彥也是天子近臣，非常有名的詞人，有他兩人參加，整個詩會的檔次，頓時便提了上去。

不過據說詩會組織者薛山，放出話來，本次詩會，只看才華，不看權勢，所以很多鄆州的官員，都沒有接到請柬。

寧策也沒接到。

「聽聞若能在本次詩會，奪得魁首，便能獲得薛昂大人的一個承諾，」楊志說道，「第二和第三名，也會有珍貴書畫和古玩做獎品，很多士子，都對此次詩會趨之若鶩，聽說請柬已經被炒作到十兩銀子一封，實在有些瘋狂。」

寧策微微一笑，「十兩銀子，也不算貴，如果能在詩會上嶄露頭角，哪怕不是前三，但能被安撫使薛昂注意，賞識，將來的科舉考試，就能佔據很多優勢，這些書生，算盤打得可是很精的。」

「原來如此，」想起做官之難，楊志深有同感地嘆了一口氣，心想幸好自己榜上了寧大人這條大粗腿，這兩年來，不但當了官，還能步步高升，如今已是寧策手下，官職最高的武將。

不過在大宋，武將地位一直很低，四品武將，也能被七品知縣給訓得跟個孫子似的。

文官抱團欺負武將，基本已經常態化，就連軍功蓋世的戰神狄青，何等尊貴，也是被這幫文官給活活嚇死，所以宋朝對外總打敗仗，是有原因的。

「大人若是能奪得魁首，說不定可以讓薛昂大人，釋放林沖和呼延灼，」楊志說道，「不過大人可有請柬？」

寧策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他正待開口，突然眼前一亮，當即低聲道：「雖然現在沒有，但很快就會有了。」

楊志正在疑惑，卻見不遠處一頂轎子，徐徐停下，隨即一個賊眉鼠眼的文士，邁步從轎子中走出。

恰好跟寧策兩人碰了面。

「原來是寧大人。」張知縣有些敷衍地拱了拱手，他心中清楚，自己如今和寧策勢同水火，已是不死不休之局，所以連面子上的功夫，也懶得做。

只見他冷笑一聲，說道：「聽說薛衙內籌辦梅園詩會，天下英才紛紛慕名而至，下官不才，卻也得了一張請柬，大人若有請柬，不妨同去。」

「不過詩會之中，不看權勢，只看才華，大人的官威，恐怕很難在那裏施展啊，哈哈哈哈。」

張知縣挑釁地大笑了兩聲。

寧策不為所動，只是冷冷地看着對方，

待張知縣收了笑，寧策方才上前一步，有些訝然地望着對方，「張大人，我看你印堂發黑，兩眼無神，三日之內，定有血光之災！」

張知縣聽了，頓時一怔，反應過來后，便陰笑了兩聲，「寧大人還是好好考慮下自己吧，薛衙內已經放出風聲，會全力對付你，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薛大人的背後，還有蔡太師和楊公公，寧大人你好自為之。」

寧策搖了搖頭，顯得有些遺憾，「本官好言相勸，沒想到你竟不知悔改，本官聽說，就在今日上午，你廢除了陽谷縣到大名府的修路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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