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高衙內樂不思蜀

只見高衙內望着寧策，冷笑說道：「本衙內前日曾親自去視察過兵馬，這些士卒的武器雖然犀利，但鎧甲卻是大有問題，厚度非常薄！

以本衙內將門世家子弟的眼光來看，你這分明就是豆腐渣鎧甲！

帶這樣的兵馬去打仗，難道你想害死本衙內么？」

寧策聽了，這才恍然，隨即便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便伸手招來一名士卒，吩咐他取下鎧甲，放在兩人面前的案几上。

高衙內指著案几上的鎧甲，怒聲說道：「你看看，你看看，這麼薄的鎧甲，能有什麼用？」

看上去這鎧甲確實不太厚，寧策只得開始為小高解釋。

「鎧甲並不是越厚越好，只要能擋住敵兵的攻擊，就是好鎧甲，」隨即，他伸手敲了敲面前的鎧甲，伴隨着敲擊，灰黑色的甲胄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種鎧甲乃是襄州工坊特製，以蒸汽機帶動大鎚，一次衝壓成型，

別看它薄，但材質堅韌，十分結實，普通刀劍很難破壞，更何況，衙內把倭國的軍隊，想得有些太高了，

倭國物資貧瘠，非常缺鐵，普通士卒裝備的武器一般都是竹槍，根本刺不透這種鐵甲，少數倭國武士會有倭刀和鐵槍，但這種鎧甲，也防得住。」

高衙內聽了，還有些不信，於是便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用力在鎧甲上刺了幾下，結果只弄出幾道薄薄的划痕。

望着眼前的鎧甲，高衙內目瞪口呆，想了想，便伸手招來徐寧，

「徐寧，你給本衙內看看，這樣的鎧甲能用嗎？」

徐寧上前，將鎧甲拿起，仔細地研究了半天，又取出腰刀，在甲胄上比劃了兩下，頓時也是大吃一驚。

「這鎧甲既輕便，又堅固，質量比朝廷發放的鐵甲，不知好了多少倍，卻不是大人從何處獲得？」

寧策笑了笑，便說道：「這時本官命襄州的工坊，為這次遠航出征，特意定做的鎧甲。」

經過徐寧的鑒證，高衙內這才相信寧策所言不虛。

他皺眉想了一會，又說道：「鎧甲這邊，馬馬馬虎虎算你過關，但武將呢？光有兵，沒有將，總不能讓本衙內親自統兵，上陣打仗吧？」

寧策含笑一指遠處，「這次本官會讓麾下武藝最強的高寵，以及精通道法，曾擔任芒碭山山寨之主的混世魔王樊瑞，兩員大將，協助衙內，可否？」

高衙內聽了，當即大喜，連連點頭，「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他高興了一會，心中突然升起疑惑，便問：「寧策，你讓本衙內去倭島，那你去哪裏？」

寧策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笑容，「本官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以後衙內自然得知。」

「還有這個……」高衙內無奈地看了一眼寧策，捏着手中的絲襪，皺了皺眉，「你……，你確定這個在倭島，會受歡迎？」

寧策重重點頭，望向對方的眼神澄清，純凈無邪，「相信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本官建議你，嗯……，前期不要賣得太貴，一兩銀子一雙，也就是了。」

只聽噗的一聲，高衙內嘴裏的茶水就噴了出來，噴得他衣衫上滿哪都是，顧不得去擦拭衣衫，高衙內張大了嘴，望向寧策，面露不可思議之色。

「一兩銀子一雙？我沒聽錯吧？」

寧策淡淡地瞥了高衙內一眼，露出一副看土鱉的神情，他悠然翹起二郎腿，氣定神閑地端起茶盞，點了點頭，「嗯，注意，千萬不要降價售賣，更不能打折！」

高衙內將信將疑地看看寧策，又看看手中薄薄的絲襪，一時間，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

心想這玩意能賣一兩銀子一雙？

這比去搶劫，還要暴利吧？

不過自從兩人認識以來，寧策一直都沒有出過錯，他所有說過的話，也都完美兌現。

所以哪怕再吃驚，但思考了半晌后，

高衙內還是明智地選擇了，相信寧策。

扯了扯手中輕薄的襪子，高衙內皺了皺眉，彷彿突然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急忙大聲說道：「哎，就算這個是好東西，但據本衙內看來，此物似是很不結實的樣子，感覺很容易撕破啊。」

寧策臉色不變，繼續端著茶盞喝茶，

神態說不出的風輕雲淡，

「什麼？容易撕破？

太好了，

那就更值錢了！」

高衙內宛若被五雷轟頂，一動不動地怔在那裏，

他想破頭也想不明白，

容易被弄破的襪子，怎麼會更值錢？

寧策做事，果然是鬼神莫測，讓人猜想不透啊。

高衙內在這邊陷入沉思，寧策也不搭理他，只是悠然地坐在寬大的椅子上喝茶，欣賞沿途的海景。

原本寧策是打算親自去倭島的，但後來他又改了主意，主要是覺得此行沒什麼難度，沒啥挑戰性，以大宋的科技水平，對上倭島，基本就是碾壓，

更何況還是寧策手下的驍勇兵馬，

再一個也出於鍛煉小高衙內的目的，畢竟高衙內很可能，以後要在倭島待很久。

有頭腦冷靜的樊瑞坐鎮，有武藝高強的高寵為先鋒官，此行若能失敗，才是新聞。

一向緊跟在寧策身邊的楊志和張憲，這次都沒有來，兩人被寧策留在東平府，掌管兵馬，主持大局。

寧策這次出來，只帶了孫安，武松，魯智深，以及王寅和燕青。

孫安武藝高強，忠心耿耿，是寧策不可缺少的貼身保鏢，武松頭腦冷靜，為人機敏，帶他出去冒險，能省不少心。

魯大師是自己主動前來的，大師心胸豁達，沒什麼愛好，就是圖個新奇，想看看海外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王寅這人能力很強，文武雙全，又是新近投靠，寧策有些不放心把他留在東平府，所以這次也帶了來。

萬一趁著自己遠航的機會，王寅突然在東平府造反作亂，那樂子可就大了，帶他出來，也有考察此人之意。

至於燕青……，

寧策望着站在下面的甲板上，若有所思地眺望着大海的小乙哥，皺了皺眉。

盧俊義如今正在樂安港督造戰船，待到明年，新一批戰船下水，盧俊義就會統率水師，前去倭島，把高寵給換回來。

將來留在倭島那邊，掌握兵馬，協助高衙內的，就是樊瑞和盧俊義兩人。

因為賈氏的原因，盧俊義對寧策，心中總有些芥蒂，由於坎坷的經歷，他也有些心灰意冷，遠走海外，卻正是他自己想要的選擇。

寧策出發之前，盧俊義單獨找寧策談了一次，說自己將來打算常駐倭島，短期間內不會返回大宋，但燕青一身本領，跟着自己，蝸居小島，有些太屈才了，所以他會把燕青留在寧策身邊效力。

所以寧策這次就把燕青也帶在身邊，不過現在看來，雖然礙於盧俊義的命令，燕青不得不跟着自己，但寧策感覺，小乙哥似是有些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感覺，很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不知不覺，時間便到了中午，水手們在底層甲板上大呼小叫，聽動靜，似是捕撈到很多魚獲。

寧策所在的震武號，一共有三層甲板，寧策站在最高一層的甲板上，看着底層甲板聚攏起來，興緻勃勃的人群，頓時也來了興趣，於是便拉着小高衙內，下去一看究竟。

下去一看，這次撈的魚獲可真不少，都放在甲板上，差點堆成一座小山，到處都瀰漫着一種濃郁的海鮮味道。

寧策笑了笑，拉着高衙內上前，挑了幾樣海鮮，又親自囑咐了廚子這些海鮮的做法，方才施施然帶着高衙內，返回上層甲板。

沒片刻功夫，兩人的午餐就端了上來。

菜肴有清蒸大海蟹，醬爆八爪魚，切得薄薄的金槍魚片，可以蘸着醬油吃，還有兩隻大龍蝦，高衙內雙眼放光，吃得不亦樂乎，連聲稱好。

要知道海鮮，還是鮮活的比較好吃，像螃蟹這種東西，死蟹不但不好吃，還會滋生大量的細菌，吃了會生病，甚至有生命危險。

一口氣把餐桌上的飯菜都掃蕩一空，高衙內這才摸著肚子，滿足地嘆了口氣，開始倒在椅子上曬太陽。

寧策擔心地看了一眼高衙內鼓鼓囊囊的肚子，有些擔心他被撐死，自己在高俅面前不好交代。

高衙內一邊打着飽嗝，翹著二郎腿，一邊大放厥詞，「這些海鮮果然不錯，難怪寧策你一直想出海，若是能天天都吃到這種美食，我小高衙內，又何惜長駐倭國？

東坡先生有詩曾雲，

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

我小高衙內，

亦是如此！

樂不思蜀，樂不思蜀！

哎呀，不對！」

高衙內突然發出一聲怪叫，像觸電一樣，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滿臉驚慌，「寧策！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生魚片里有很多看不見的小蟲！

糟了，本衙內剛才可是把整整一盤魚片全吃了，這可如何是好？」

寧策有些好笑地望着對方，伸手下壓，示意對方先坐下，「衙內稍安勿躁，且聽本官為你解釋。」

於是寧策給高衙內科普了好半天，終於讓高衙內明白了，雖然江魚不能生吃，但海魚做成的生魚片，是可以吃的。

放下心來的高衙內這才重新回到躺椅上，繼續打着飽嗝，安逸地曬太陽。

煦暖的陽光照耀下，船隊繼續南下，在藍色的大海上行駛着，

考慮到是第一次遠航，寧策出於慎重的考慮，要求船隊先沿着海岸線行駛，等過一段時間，水手們也都熟悉了船隻的性能，再逐漸駛向深海。

隨後的日子裏，船隊繞過山東半島后，駛進黃海，然後一路向南而去，按照寧策的計劃，他們會在杭州進行一次大的補給，然後船隊就會分開。

高衙內去倭島，寧策則另有去處。

卻說這一日，陽光明媚，海風習習，吃飽喝足的寧策坐在椅子上，和高衙內在甲板上聊著天。

寧策猶如長輩老師般，語重心長，循循善誘，

「衙內去了倭島以後，可以先雇傭十幾個美貌倭女，什麼都不讓她們做，就讓她們穿上絲襪，出沒在倭國最繁華的城鎮，街道，總之就是溜達，閑逛，盡情地展示她們的漂亮身材……咳咳，錯了，展示她們穿着的漂亮絲襪，這就叫廣告，也叫營銷。」

高衙內聽得十分入神，頭點的猶如小雞啄米，態度專註認真，就差拿個本本記筆記了。

「此外，這些倭人畏威而不懷德，太過溫和，反而會讓他們以為咱們好欺負，所以遇上事情不要怕，該出手時就出手，該打就狠狠地打他們一頓，

若是有人挑釁，甚至主動來攻，你也不要客氣，

狠狠地揍他們一頓，他們也就老實了，

以後反而會開始敬畏你，服從你，

此外，

打仗的事你不用管，也不用過問，就交給高寵和樊瑞就好。」

寧策耐心地教導著，高衙內則如同好學的學生一般，認真聽講，寧策這是擔心高衙內一時興起，胡亂指揮軍事，外行領導內行，所以提前叮囑他一番。

「此外，衙內麾下大將徐寧，能力超絕，忠誠可靠，軍事方面，您可以信任他，聽聽他的意見。」

高衙內連連點頭，「這個本衙內曉得，寧策你放心。」

兩人正在說話，然後就看到水師統領，混江龍李俊匆匆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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