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懼賊兵百姓逃難，心有餘寧策躊躇

李俊來到寧策面前，彎腰施禮，稟道：「大人，瞭望哨剛剛發現鯨群的蹤跡，按照大人吩咐，童威，童猛兄弟已經帶領人手，前去捕殺，屬下特來稟報！」

寧策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於是便吩咐戰艦掉轉方向，去觀看捕鯨的過程。

華夏自古以來，捕殺鯨魚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很少，但寧策卻對此事上了心，前來之時特意做好準備，打算捕殺幾頭鯨魚。

主要是鯨魚全身都是寶，鯨魚肉很好吃，據說味道跟牛肉差不多，但寧策以前也沒吃過，聽說挺貴的，

鯨魚的脂肪可以用來煉油，其中的甘油可以用來製造炸藥（硝，化甘油），更可以用來製造肥皂和香皂；

從一頭鯨魚身上獲得的油脂，相當於幾千頭豬身上能得到的豬油，此外鯨魚油還能用於製造蠟燭，也能用在精密機床上當潤滑油，總之用途非常多；

鯨魚的胃腸里，有可能會發現珍貴的龍涎香，這玩意可是好東西，價格十分昂貴，剛剛取出時惡臭難聞，但時間一長就會變成琥珀色，點燃后的味道，如同麝香；

鯨魚皮可以用來製造皮具，鯨鬚柔軟而有韌性，可以作為塑料的替代品，總之就是一身是寶，好處多多。

聽聞要捕獵鯨魚，高衙內也很興奮，連帶着武松，魯智深等人，紛紛來到甲板上，準備觀看。

片刻之後，遠處開始出現小山一樣的巨大鯨魚，在海水中浮浮沉沉，宛若海中黑色的孤島。

童威，童猛兩人手持魚叉，帶着七八十名水手，乘坐幾十艘小船，紛紛上前，用力將手中魚叉，向著鯨魚扔了過去。

鯨魚拚命地掙扎著，掀起滔天般的巨浪來，有一艘小船當即就被巨浪打翻，還好童威早有準備，急忙命人將船上水手救了回來，避免了傷亡。

片刻之後，傷痕纍纍的鯨魚，終於體力耗盡而死，於是童威便帶人上前，用繩索把巨大的鯨魚，給拖到了巨輪旁邊，並牢牢地用繩索固定住。

然後童猛就帶着水手，穿着特製的，鞋底鑲嵌著釘子的鞋子，來到鯨魚身上，開始仔細地切割。

因為鯨魚身上非常光滑，只有穿着這種釘鞋，才能固定住身體，不至於掉到大海中去。

在後世現代，一般是將鯨魚拖到岸上處理，不過寧策的船隊都是帆船，沒有後世的燃油機船跑得快，他們距離岸邊還有幾百里，把鯨魚拖到岸上，肯定是來不及了。

到了岸邊，魚肯定都臭了，

水手們手起刀落，很快便從鯨魚身上，切下一塊又一塊的脂肪來，童威指揮着水手，在巨輪的甲板上，點起火爐，架上大鍋，把脂肪放進去，開始煉油，很快，巨輪上面都是蒸汽繚繞，水手們幹得熱火朝天，喜笑顏開。

寧策跟高衙內簡單說了下鯨魚的用途，高衙內聽了，非常驚喜，「寧策，照你這麼一說，咱們別的不做，每次出海只是捕捉鯨魚，就能賺到大筆財富了？」

寧策嗯了一聲，今日的捕鯨，只算是牛刀小試，將來他打算組織一支捕鯨隊，專門捕捉鯨魚，這個年代的鯨魚很少有天敵，數量非常多，也非常密集，不像後世的鯨魚，都跑到了北冰洋。

水手們一直忙到晚上，才將這頭鯨魚處理完畢，寧策命人把得到的油脂都收集到事先準備好的木桶中，這樣可以長期存放，

鯨魚骨頭和鯨鬚，鯨皮都留了下來，等待以後使用。

晚餐眾人便吃上了鯨魚肉，眾人吃得興高采烈，眉飛色舞，畢竟在古代，能吃上肉是很奢侈的一件事。

寧策吃了幾口，覺得鯨魚肉肉質比較粗，口感也較為一般，不知道是不是烹調方法不對的原因。

船隊一路繼續南下，花費了十幾日，沿途又捕獵了幾頭鯨魚，終於來到了杭州。

此刻的江南，人心惶惶，方臘率領兵馬，四處作亂，繁華富庶的杭州，也是他的目標之一，不過現在杭州還沒有淪陷，還能為寧策的船隊補充淡水和食物。

震武號帶頭，其餘船隻跟隨，排成隊列，緩緩駛入杭州港，看到這麼大規模的船隊前來，碼頭上的百姓一時間都有些激動，不少人更是紛紛對着船隊揮手，嘴裏喊着什麼，

不過隔着太遠，聽不清楚。

寧策站在甲板上，俯瞰港口，只見這裏停了很多船，密密麻麻的，時不時便有船隊離開，隨即又有新的船隊進入。

碼頭上到處都是人，亂七八糟的，也沒個秩序，擔心方臘兵馬殺來，老百姓現在都急着往外跑，人人都是臉色緊張，女人小孩的哭聲絡繹不絕，看上去彷彿是末日景象一般。

船隊慢慢停靠在碼頭上，看到寧策懸掛的官旗后，很快便有港口的官員上船詢問。

一名三十餘歲，留着幾縷長須的吏員，匆匆來到寧策面前施禮，「本地孔目趙道卿，見過寧大人。」

「趙孔目不必客氣。」

趙孔目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大人來意？」

寧策於是就把自己南下的目的，簡單地跟對方說了一下，只說自己奉旨南下，目的是沿途宣揚大宋國威，加強與各國的友好關係，互通貿易往來。

趙孔目聽了，臉色明顯有些失望，寧策猜測，之前他可能是以為自己等人，是奉旨前來討伐逆賊的援兵。

此刻希望落空，趙孔目情緒低落。

寧策提出艦隊補給淡水，食物的要求，趙孔目滿口答應，說是馬上就會安排人去辦。

寧策左右無事，便帶着手下眾人下了船，來到碼頭上。

只見這裏熙熙攘攘，擠得人山人海，到處都是背着包袱，準備外出逃亡的百姓，寧策還看到一個小孩，好像是跟父母走散了，孤單單地站在那裏大哭，寧策趕緊派遣手下，前去救援，幫忙尋找家長。

看到寧策等人下船，頓時便有一群穿着富貴的人前來，將眾人圍住，當先一人，肥頭大耳，臉色惶急。

只見他對寧策拱了拱手，說道：「這位大人，敢問您的船隊去向何方？在下饒時亨，略有一些薄財，不知能否搭乘大人的船隻，離開此地？」

就在這時，只見胖子身後又是一陣人潮湧動，很多百姓看到又有大船前來，紛紛爭先恐後地向這邊擠了過來，胖子急忙回頭，罵了一聲，隨即便有一些家丁，手持棍棒上前，驅趕那些百姓。

胖子轉過身來，對寧策諂笑道：「只要大人肯讓在下搭船離開，無論多少錢，在下都願意出。」

這胖子笑嘻嘻的，他眼光毒辣的很，這碼頭上的客船雖然多，但卻只有寧策船隊的規模最大，要知道在古代，出海航行可是風險很大的一件事，遇上狂風巨浪容易出事不說，還有可能會遇上兇惡的海盜。

寧策這邊的巨輪很大，一看就非常安全，並且士卒看起來非常精銳，再一個寧策是官方人士，身份可靠，跟着這樣的船隊走，安全絕對有保障。

寧策看了一眼胖子，卻是淡淡一笑，「很抱歉，這位仁兄，本官乃是奉旨出海，有皇命在身，船隻雖大，卻不能輕易搭載不相關的人，還請仁兄，另找他處吧。」

胖子一聽寧策不同意，頓時便有些着急，他想了想，便一揮手，當即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提着個箱子上前，胖子親自將箱子打開，露出裏面白花花的銀子來。

「只要大人讓我上船，這些錢，小人就都孝順您了！此外，」胖子隨即又一揮手，那管家會意，當即轉身，很快便如同牽拉牛馬般，拉過來十幾名如花似玉的女子。

「這些都是小人新買來的丫鬟，也都送給大人了！」胖子很是土豪地說道。

在他看來，這位大人年紀輕輕，豈能不好女色？自己又拿出了這麼多銀子，在金錢美女的攻勢下，他應該會讓自己上船吧？

誰知寧策聽了，依然淡淡一笑，還是搖了搖頭。

「實在抱歉，這位仁兄，是否搭載你們，本官還需要斟酌斟酌，你若不急，便暫且等本官幾日。」

胖子聽了，頓時有些目瞪口呆，心中失望。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出了這麼大的價碼，這位年輕大人，居然都不肯通融！

不就是搭載幾個人的事么？

至於嗎？

胖子心中不快，但攝於寧策的官威，他又不敢發作，就在這時，只見旁邊人群中，突然擠出一個黑瘦男子來，一把拉住胖子。

「哈哈哈，原來是饒公子，出海的事好商量，我們蒲家船隊就在近處，公子又何必捨近求遠？」

黑瘦男子一邊說着，一邊瞟著那一箱滿滿登登的銀子，以及那些美麗女子，臉上閃過一絲貪婪之色。

「至於船費……，你我相識多年，我蒲令，肯定會給你一個公道價？」黑瘦男子很是爽快地說道。

胖子頓時便有些猶豫，他看了看寧策，又看了看黑瘦男子，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既如此，在下便搭乘蒲兄的船，一路還請蒲兄多多照拂。」

蒲令哈哈一笑，「好說，好說，愚兄現在還要去招呼其他人，饒公子請先自便，到了船上，只需提我的名字即可。」

蒲令說罷，便與胖子拱了拱手，隨即便擠進人群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寧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帶着手下，繼續前行，才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後不遠處，那管家正在低聲地勸阻自家公子。

「公子，小人總覺得蒲家船隊有些不妥，聽說蒲令這人，可不是個良善之輩……」

身後傳來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消失不見，寧策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看着那一張張神色惶急的面孔，不禁也是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他立志匡扶天下，眼看這些百姓逃難的慘狀，心中如何能安？只不過他現在船上都是水手和士卒，剩餘空間已是不多，便是想搭載乘客，也搭載不了多少人。

寧策一邊走，一邊心中沉吟，

走了沒多遠，前面突然便有一名老者，在人群中喊了一聲，「前面莫不是寧大人？」

寧策訝然抬頭，頓時便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躍入眼帘，見到此人，電光火石之間，寧策頓時大喜！

此人竟在這裏？！

有他在，解救這些百姓，就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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