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68章 風波落定,驚疑難平!
錢大海聽見宋雨才指認罪責,要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在他身上,本就惶恐的心神猛糾在了一起,立刻就明白了,宋會長是想讓他當替罪羊!
反應過來,錢大海連連向著眾人擺手否認,話都結結巴巴的,急得淚花在眼窩子裏打轉!
「眾位老爺,絕沒有絕對沒有此事!」
「小小小小.小人都是聽命宋會長所言,豈敢肆意妄為啊!這一切,都是宋會長的指點!」
「各位大人,萬萬要明鑒啊!!!」
這急切之言立即就響徹了酒宴,靜立的數百貴客聽得一清二楚,比起呈堂證供都差不了多少,幾乎將宋雨才的罪行現場定性!
幾百雙眼眸齊齊注目,神色里浮現鄙夷和氣憤,場中蔓延著一種莫名的怒火,不少曾經被得罪的望族尤為明顯。
感受着這些漸漸憤恨的眼神,再望着神色冰冷的諸多高官,宋雨才的心頭感到了莫大的壓力和惶恐,直覺告訴他,今日八成是有大禍上身!
就是在這種關鍵時刻,曾經忠心不二的錢大海竟然反水,一口道出了實情,真是個毫無用處的廢物!
驚怒交加,心中情勢大為不妙,宋雨才咬牙站起身來,猛地一腳踹向了這狗奴才!
「嘭!」
一聲悶響,彎腰向眾人求饒錢大海直接被踹翻在地。
待到抬頭仰望,錢大海顧不得背後的吃痛,眼裏滿是驚恐和不解,急切的神色佈滿了面容,根本不敢有任何嫉恨之意,結結巴巴地向著宋雨才求饒。
「宋宋會長?!」
「您您絕不能就這樣賣了小人啊!在場的大人一定會給您面子的,您幫小人美言幾句啊,只要您隨便再說幾句,大人們一定會揭過這個誤會的!」
「這些日子,小人小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怎麼能這樣對我,您不是答應小人,一定會為小人出頭的嗎.?」
求情的話語急切不已,眼見錢大海聲音都開始哽咽。
半個時辰前還風光不已的隨從,轉瞬就灰頭土臉的伏在地上,涕淚縱橫地連連求饒,甚至抱着宋雨才的大腿也沒得到回應,比起路邊乞丐也好不了多少。
這落差好似天地之別.
眾賓客見此情形,卻是漸漸神色嚴肅無比,沒有半點兒的憐憫之意。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此刻的錢大海有多落魄,先前就有多諂媚噁心,能為宋首富立下不少苦勞,定然是做過極多的惡事,眼見醜事曝光在人前,就連個別還想趁機求情攀附宋家的賓客,都在此時沉默了下來。
飯廳門前的諸多高官神色嚴肅,以薛青雲張之棟為首靜立多時,心情也在此刻變得複雜,多年的閱歷加身,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齷齪。
彷彿涼州城多年的陰暗,在此刻終於顯露出了一角,徹徹底底地曝光在了朗朗乾坤之下。
酒宴突然變得無比壓抑。
在場的人冷漠地望着一切,唯有錢大海的求饒嚎哭聲響起,漸漸變得歇斯底里,似乎要將多日的委屈和眼前的不解全都傾瀉出來!
「會長.會長!」
「您不能這般絕情啊!您可是宋家人,小人做得一切都是為了您,大人們絕對不會計較這種小事的!您只要將來向族中求助,這點事又算什麼啊!」
「那瘋王豈能」
話還未說完,靜觀多時的幾位高官眉頭微皺。
涼州都督張之棟更是猛地怒目圓睜,暴喝出聲,震怒一音驚得賓客們心中發顫!
「放肆!」
「你這奸佞小人,竟敢辱沒當朝王爺的聲名,簡直是膽大包天!來人,將這惡奴立刻拿下,送往涼州縣衙審問!」
錢大海被這突然暴喝驚得臉色煞白,渾身都打了個冷戰!
還未反應過來,已然見到幾位身形高大的素衣武將親自邁步而來,面容里滿是肅殺之氣,嚇得錢大海徹底慌了心神!
死死地抱着宋雨才的左腿,涕淚橫流不止!
「宋會長宋會長!」
宋雨才本就心中羞怒,臉上在今日丟得一乾二淨,丟了覬覦多時的新鹽,還當着所有涼州權貴的面前失態,早已恨不得逃離此地。
突然被這麼一抱,看着鼻涕眼淚都抹在上好的綢緞長袍,宋雨才眼裏的嫌隙和氣憤已然達到了頂點!
眼見幾位武將就要走到面前,立刻心裏一橫,咬牙又抬起右腿狠狠一腳,斥罵聲毫不留情!
「嘭!」
錢大海被踹的人仰馬翻,比起先前還要狠辣,連鼻子都血流如注,卻是根本顧不得渾渾噩噩的腦袋,發瘋般地再度爬起,想要抓緊救命稻草!
可還沒等他求饒叩首,向著攀附的大救星宋會長出聲,卻是聽到了一句冰冷刺骨的痛罵!
「你這狗東西!枉我見你遠投而來,在涼州城舉目無親,好心照料你全家老小,竟做出這麼多惡事,還險些壞了本會長的名聲!」
「我真是瞎了眼,竟聽信了你的一面之詞!」
這話一出,萬般急切的神情都僵在了錢大海的臉上,他根本不明白,為何一直器重自己的貴人,突然會翻臉這般快。
明明是宋家出身的大貴人,竟然在今日服軟,還把他推出來頂罪!
只是當聽清那句「照料老小」的話語之後,就算心頭有百般不解和疑惑,甚至憋屈和怒火遠勝當日逃離鄴城之時,錢大海卻是突然地陳默了下來。
難以置信地望了宋會長一眼,這位曾經的鄴城首富神色變得漸漸落寞,不過幾個呼吸,就面如死灰地癱坐在了原地,再也沒有掙扎的意思。
如爛泥般地攤在地上,只是魔怔地苦笑應聲。
「是都是小人所為.都是小人所為.」
直到被來人拖出酒宴,宛如死狗般地消失在了眾人視線當中,錢大海也沒有再求饒一聲,只有嘴裏呢喃的認錯之言。
餘光撇著一切。
眼前急智生效,宋雨才稍稍安定下來,悄聲擦拭著額頭的汗絲,神色驚疑不定地僵立在一旁,卻是再不敢有任何託大。
酒宴似乎終於平靜了下來。
各方賓客們親歷了一切,目睹著宋雨才的無恥行徑,而後竟然讓手下頂罪,已然看得眾人眼眸冷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