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一章 三十年的執念,就此放下
第八百三十一章三十年的執念,就此放下
低沉的大氣壓,在鐘聲響起的一剎那,籠罩在了長安王府上空。
不斷運轉的小周天陣,彷彿被這一切所桎梏。
變得如同老牛般遲緩!
『噹噹……』
一街之隔的老秦王府里,傳入這裏的鐘聲。宛如喪鐘般,不斷提醒著長安王府之人……
虎踞府外的秦峰等人,已然吹響了戰鬥號角。
在這一刻,長安王府內所有的侍女、侍衛乃至想要逃竄的長安王軒轅南,都停滯在了那裏。
哪怕是推著於雪琴的道衍,都眉梢緊皺的仰望着,漆黑的夜空中,那不斷呈現出的繁星點點。
這是無人機的瑩瑩之光,所編織的燈火通明。
穿過了黑暗,宛如曙光般映照在了長安王府內!
更有戰機呼嘯巡察的聲響,猶如驚雷般響徹耳邊。
長安王府,依然矗立在這裏。
可讓它與世隔絕的小周天陣,卻已不再那般牢不可摧。
排山倒海的怒殺之氣,侵入整個長安王府。
緊閉上雙眼,感受到這一切的道衍。蠕.動着乾裂的嘴角,顫顫巍巍的開口道:「要破陣了!」
即便,已經提前有了心理準備。
可真到了這一刻,他仍有不甘。
「軒轅南,姚廣嘯(道衍),你們二十年前,欠我秦氏一族的……」
「今日,血債血還!」
『噌……』
『砰!』
堅持了數日之久的小周天陣,頃刻間砰然崩裂!
『轟隆隆!』
破陣所產生的餘震,讓整個長安王府地動山搖。
躲在府內的眾人,宛如驚弓之鳥般四散開來。
哪怕是已被鬼將護送至地窟的軒轅南,仍惶恐不安的嘶喊道:「這是不是要塌陷了?」
「本王不想死啊!」
「快來保護我。」
他的話剛落音,真有碎石從地窟里脫落。
小周天陣的碎裂,連帶着地窟也失去了之前的堅固。
關於長安王府的一切,都如同雪崩般,頃刻間化為虛有。
但雪崩之際,每一片雪花都不是無辜的。
為了完成自家師尊的最後一個命令,鬼門僅有的幾名鬼將及弟子,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軒轅南及其家眷,築起了一條逃生路。
但即便是這樣,嘴裏沒有感激的長安王,仍罵罵咧咧著。
破陣的一剎那!
手持虎賁刀的秦峰,一馬當先的衝進了長安王府。
緊隨其後的金色盔甲,迅速按既定部署,湧入府內的各個角落。
「啊!」
「饒命啊虎王。」
「我們也是被迫無奈的。」
「投降,我們都投降。」
此起彼伏的求饒聲、響徹整個長安王府上空。
而對此,不聞不問的秦峰。持刀大步流星的朝着,長安王府內院的庭院走去。
『砰!』
『咣當。』
曾被譽為長安王府禁區的道衍宅院拱門,被秦峰一腳踹開。
擋在於雪琴面前的道衍,面色蒼白的矗立在那裏。
在他身前,一道似有似無的微弱氣勁,阻斷了他與秦峰間的對壘。
「秦峰,我會以我的血,來捍衛屬於鬼門的最後榮耀!」
「顫抖吧!」
「蠱族,九黎氏,永不屈居人下!」
『滋拉!』
說完這話,道衍咬破了手指。在小周天內陣前,畫了一個詭異的血符!
「以吾命魂,血祭長安!」
「起……」
『轟!』
話落音,整個小周天內陣,變成了血紅色。
刺耳的鬼泣聲,絡繹不絕的響徹在整個長安王府內。
他們所踏的土地,也逐漸被猩紅所替代。
庭院內,被沾染的花花草草,先是枯萎,緊接着幻化成了一具具骷髏,猙獰的咆哮!
「本尊,即便是死。也要拉着虎賁為吾殉葬!」
『噗嗤!』
當面目猙獰的道衍,剛吼完這話時……
之前,就坐在他身後輪椅上的於雪琴,持刀刺入了他的脊背。
鋒利的刀刃,硬生生貫穿了道衍整個胸腔。
不敢置信的姚廣嘯,瞪大眼睛的低下頭來。望着那『啪嗒,啪嗒』滴在地上的鮮血。
「師,師妹?」
不敢置信的道衍,瞪大眼眸,艱難張合著嘴角。
『轟!』
可就在他剛說完這話,被迫終止的血祭,瘋狂反噬著道衍的命魂。
以至於,他那原本乾癟的身體,宛如吹開的氣球般瘋狂膨脹。
「走,快走師妹!」
「我快自曝了,走啊……」
最後的神識,讓道衍拼勁全力的把自家師妹震開。
在她飛出去的一剎那,不堪重負的道衍『砰』的一聲炸裂!
血濺四方,支離破碎!
生命的最後一刻,道衍仍挂念的還是自己師妹的安危。
即便被她從背後捅了一刀,他仍然覺得,對方是失手,而非無情的背叛。
依靠着道衍命魂,所支持的內陣。也在此刻,轟然倒塌。
至此,整個長安王府。皆已在秦峰的掌控之中。
「師,師兄……」
被震飛出去的於雪琴,艱難的爬向了事發地。
這些天,每一個細節她都記得。可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的她。就像當年陳淑媛的母親般,與行屍走肉無異!
意識清晰,身體僵硬!
於雪琴利用子母蠱,給予陳母所下達的最後一則命令,是扼殺襁褓中的陳淑媛。
但母愛戰勝了一切!
她用自殺,來換回自己女兒的新生。
同樣的……
陳淑媛利用情蠱,給予於雪琴的最後一道命令,是刺殺強弩之末的道衍。
只不過她愛的不夠深沉、愛的不夠徹底。
所以,捅出了這一刀!
二十年前,道衍控制着吳氏一族。以此臨陣反戈秦王妃,敲開了朱雀大陣。
二十年後,陳淑媛控制着於雪琴,以此臨陣反戈道衍,徹底洞開了小周天。
一個輪迴,兩段因果。
在這個深夜,戛然而止!
『啪嗒!』
面無表情的秦峰,神色冷漠的旁觀著這一切。
這是一個女兒、女人、婦人,最為瘋狂的報復和執念。
風起嶺南,花落長安!
已與於雪琴徹底失去聯繫的陳淑媛,眼角流淌著欣慰,但卻高興不起來的淚水。
三十年的執念,至此放下!
「嫂子,你怎麼了?」
一輛駛出長安城的專車內,秦英小心翼翼的詢問著身旁落淚的陳淑媛。
聽到這話,吸允著鼻角的陳淑媛,意味深長的回答道:「今晚之後……」
「世上再無陳淑媛,只有秦陳氏,只活『秦峰』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