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東郭先生和狼

102.東郭先生和狼

幽谷響夜襲劉欽家,欲行不軌,被無病和耿氏兄弟殺退。幽谷響被鬥雞啄瞎了一隻眼,慌忙間逃竄。

劉欽聽完耿氏兄弟的述說,開懷大笑,「許仙真神人也,羊雞相配天地安。多虧了這捻角山羊和鬥雞啊,保佑劉家平安。」

劉黃已經穿好衣服,抱着無病到了院裏,「爹爹,娘親,剛才可神奇了,小弟說話了,第一句就是殺賊,第二句就說保護我,弟弟,你再說句唄,讓爹娘開心一下。」

無病雙手拉着劉黃的衣襟,嘟著嘴,扭頭趴在了劉黃肩膀上,劉黃輕輕拍打無病的屁股,「哎,小弟,你說句話啊,喊個爹也行啊,來啊,說一句嘛,姐姐回頭給你買好吃的。」

劉欽眼光灼灼,樊氏目光殷切,耐心的等待着,劉黃不停催促。

無病憋憋嘴,奶聲奶氣的,「我就是不想說話。」

聞聽此言,劉欽樊氏哈哈大笑起來,耿氏兄弟同時撓著自己的腦門,「真是奇了怪哉。」

鄔先生捋著山羊鬍,「此子果然神奇,天資聰慧,與眾不同啊,劉公,可喜可賀啦。」

劉欽抱拳回禮,眼角不時看着無病的雙眼,且驚且喜,心道,「你終於要露出原形了嗎?」

劉欽走到劉黃身邊,摸著無病的後腦,「這裏永遠是你的家。」

這時劉演賓客好友賴金虎、呂衛扭送著一個灰衣人近前,「伯父,某等蠢笨,沒有抓到幽谷響,不過卻抓到了江二牛。」

江二牛一瘸一拐被推到劉欽身邊,江二牛神色慌張,雙眼露著恐懼,劉欽搖頭嘆氣,「二牛啊,我怎麼也想不到你和吳九做了陳寶祠乞丐的內應啊。金虎啊,等天亮,就把江二牛送官吧。」

江二牛突然掙脫,瘸拐著跪到劉欽身邊,抱着劉欽的雙腿,痛哭流涕,「伯父啊,伯父,我錯了,幽谷響殺人不眨眼啊,你看,我這手指都被他砍了一個啊,我是被逼的,不然他就要殺了我娘啊。」

「伯父啊,我知道您對我家的好,我爹死在了邊關,承蒙您照顧,送葯送錢,救了我一家人,劉演大哥還招我做了夥計,得了這長久的營生,我一直心懷敬意啊。逢年過節,我都送來雞鴨魚肉來看望您啊,我是被您看着長大的,您行行好,饒了我這一回啊。」

「伯母,伯母,您說句話啊,我要到了官府就得被關個三年兩年啊,老娘就沒人照顧了啊,您給說媒定下的郎氏就鐵定散了啊。伯父,伯母,我一時鬼迷心竅,做了糊塗事,饒了我吧。」

說着磕起頭來,「大姐,大姐,您幫幫我,還是我替你給馬勝送書信,為你們撮合啊。」

劉黃立時紅了臉。

樊氏出言道,「夫君,二牛自小沒了爹,我看就饒了他吧,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江二牛再次狠命磕頭,「伯母,伯母,謝謝您寬宏大量,您的大恩大德,我江家永遠記着。」

劉欽嘆道,「金虎,放了他吧。」

茶樓外,劉演在雨水的拍打下,體味着愛情的苦澀。

茶樓內,魏瓔以酒澆愁,澆灌著心中的酸楚。

天色已晚,茶樓打烊,魏瓔獨自下樓遇到了魏寶。魏寶心懷不軌,誆騙是其族弟,其實魏寶比魏瓔大著一輩呢,魏寶佔着魏瓔的便宜,摟抱着魏瓔轉過了牆角。

魏寶見四下無人,魏瓔醉得胡言亂語,便再也按捺不住,大嘴在魏瓔臉上亂啄,魏瓔這時有些清醒了,抗拒的推著魏寶,「滾開,別碰我。」

魏瓔酒醉無力,嗓音綿軟,魏寶更是動情心癢,攔腰抱起魏瓔走下了小河坡。這是挨着小河的一條路,路邊就是堤壩。魏寶抱着魏瓔轉到了一棵歪脖樹傍邊。

大樹下,芳草萋萋,兩根樹根從地上裸露出來,交織成一個半圓,內里有些乾草,一對大鵝伏在那裏。

魏寶兩腳踢飛大鵝,大鵝突遇驚嚇,啊啊的叫着落入了水中,水波蕩漾起來,月光倒影散做了一片銀白。

魏寶心情如水波一般上下起伏,「這裏果然是天造地設、成我好事的好地方。」

色心大過天,魏寶什麼也不顧了。

「哈哈,終於有機會得着你的人了,老天待我不薄啊,就剛才那一眼,死了都值了。大小姐,其實我早喜歡你了,可你高高在上,理都不理我。」

說話間,魏寶撕開了魏瓔的衣服,一時天地亮出三個圓圓光,天上的月光,水中的反光,還有魏大小姐的胸前雪亮光。

魏瓔覺得有人壓着自己,正在撕扯衣服,胸前潮濕,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天月明明、古樹蒼蒼,魏瓔反手摟着魏寶的脖子,「朱彪,我好想你。」

魏寶略微停頓,心中竊喜,再次親吻,同時單手探了下去,摩挲着衣帶,急切間拽成了死結。魏寶心急,大手扯碎裙角。

涼風一吹,魏瓔清醒了些,只見一個男子在自己身前,魏瓔認出這不是朱彪,有些眼熟,醉眼迷離,看不清楚,魏瓔害怕的大叫起來,「你是誰,給我滾開。朱彪啊,快來救我。」

黑夜中,魏瓔的尖利嘶鳴透著孤獨無助、絕望傷心。

這時一道黑影橫飛而來,寒光一閃,魏寶被一拳打到了水裏,噗通一聲,水花四濺。

劉演抱着肩膀立在水邊,目放神光,「魏家人沒一個好東西。」

說話間,劉演腰間吃痛,挨了一腳,劉演驚呼一聲,跌到了水裏。

魏瓔酒意去了大半,雙手遮胸,帶着哭腔,「不許罵魏家人。」

劉演手扒著堤岸,「呸,真不該救你,早該被人姦污了。」

「你說什麼?你才被姦污,你們全家被姦污。」魏瓔抬起腳來,光着長腿,踩踏着劉演的手,白光搖曳。

劉演大怒,無暇看風光,「真沒有良心。」一把拽住魏瓔腳腕往懷裏一帶,魏瓔尖叫一聲,失足落水。

魏瓔撲騰著,「救命,救命,我不會水。」

劉演坐在岸邊,雙腳踢著水花,撩到了魏瓔的臉上,「傻女人,好好清醒清醒,恩將仇報,你就是只中山狼,我劉演才不做東郭先生。」

魏瓔仰著頭,嘴裏咕嚕咕嚕吞著水,「死劉演,你不是人,占你義弟女人便宜,還見死不救。」咕嚕!

魏瓔不停喝罵着,劉演聽着心煩不忍,眼見着要溺水了,劉演探手將魏瓔拉出了水,魏瓔緊緊摟着劉演的腰,乾嘔著。

劉演叫道,「快鬆開,男女授受不親。」

魏瓔只是抱着不撒手,劉演一根根掰開魏瓔的手,魏瓔使勁抱着,倔強的堅持着,劉演又羞又怒,「這都什麼事,我劉演哪有這麼大魅力。」

魏瓔終歸被劉演推了起來,劉演愣住了,趕緊把魏瓔摟在懷裏,「我錯了,不知道你衣服破了。」

魏瓔哭了起來,臉頰貼著劉演胸口,嚶嚶哭泣,「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占我便宜。你為什麼不推開我,背過身去,混蛋。」

劉演一聽有道理,「那我推開你,我轉過去了。」

「不行,你還要再看一遍嗎?」

「那就這樣吧。」劉演雙手無處安放,低頭一看,魏瓔的裙子堪堪遮住臀部,雪白的一雙長腿壓着劉演的雙腿,劉演嘆氣,「造孽啊。」

魏寶早就游水逃離了,這一幕被他看在了眼裏。

二人不說話,好似過了一年一般,耳畔只有水聲風聲,漸漸鼾聲微微,劉演嘆氣,「魏瓔睡著了啊,這都能睡着,吃不到狐狸肉,還得惹一身騷氣。哎。」雙手抱起了魏瓔,攏好衣服,走上了岸邊。

魏瓔心中緊張,「劉演該不會要做那事吧,我剛逃了陌生人的魔手,又要再入劉演的大手嘛,不過他給我的感覺確實有點安全啊。」

魏瓔緊閉着眼睛,不敢出聲,依舊裝睡。

深更半夜,劉演也無處可去,況且二人的樣子,平白給人增添口實,劉演四處溜達,偷了別人晾在街上的衣服,又找了個僻靜處,生了火。

「醒醒,自己換上,然後我送你回家。」劉演背過身去。

魏瓔臉紅,此刻酒意幾無,依言行動起來,「你是個好人。」

劉演冷哼,「也不知道誰剛才一腳把我踹倒了河裏。」

「哎,我把你當成了那個陌生人,對不起。對了,那欺負我的陌生人,你認識嗎?」

「我認識,個屁啊。」劉演眨眨眼,盯着遠處,心道,「魏家人都是狐狸,老狐狸、騷狐狸,誰知道這是不是給我下的套。不,都是狼,老狼、小狼,一樣的壞。」

「謝謝你了,沒有你,差點失去了清白。不過那落水掙扎的瞬間,我想明白了,愛情就像一條河,我們都會落水,但我們終將上岸。謝謝你救我。」

劉演也不答話,沉默起來。

魏瓔自發感慨,「我和朱彪相識相愛十年了,有人說十年很長了,什麼都有可能改變。」想到了傷心事,小聲啜泣起來。

劉演嘆氣,「一輩子,眨眼即逝,一件事都可能做不完。」

河對岸,幾處燈火,幾處火把,幾處炊煙裊裊,「彼岸煙霧升騰,已是新的一天,家長里短又開始了。寂靜涼夜,誰來尋我?」

劉演、魏瓔各懷心事,一時無語。

天光微亮,劉演偷回一隻雞,烤熟了,一時肉香四溢,「吃點吧,趁著人少,我送你回家。」

魏瓔探手接了過來,小口咬了起來,魏瓔穿着花色麻布裙子,微風吹拂,裙子鼓了一鼓,雪白的腿在薄薄的花布裙子下露出一大截來,明暗交織,白嫩的腳丫子藏在雜草里,朦朦朧朧。

劉演一時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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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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