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神秘人神秘事

106.神秘人神秘事

朱彪被打,劉演兄弟群情激憤,曹姬、劉黃眾人勸解,劉演才放棄火燒魏家酒樓的報復打算。

曹姬提及魏瓔懷了朱彪的孩子,樊巧且驚且喜,急匆匆離去謀划提親,要找閨蜜好友幫着調解朱魏兩家的矛盾。

樊巧自幼與伍橫夫人東野氏東野杏相熟,樊巧出自宛城樊家,東野家在宛城立足兩代,新生的豪門。

樊巧與東野杏都嫁到了舂陵,二人時常見面,相交莫逆,所以樊巧一有什麼難事,第一個想到的求助對象就是東野氏。

東野杏聽完樊巧的說辭,「好吧,我一定盡心幫你,這樣吧,後日是六月初六,按習俗,家家都要晒衣沐浴吃茯苓糕,我就以此為由頭,請來曹夫人、魏夫人、羅夫人,咱們五人在後花園沐浴吃糕,酒席間再趁機一同為朱彪魏瓔的婚事做說客。姐姐,可要準備好彩禮和禮物,如此曹夫人、羅夫人才盡心誠意啊。」

「妹妹,我懂,你放心就是,有勞妹妹了。」

魏家魏貔手盤著念珠,跪在青燈伍子胥塑像前,念念有詞,這念珠是魏貔以重金從道門許半仙那請來的,化解最近的不順。

幽谷響一言不發立在一邊,魏寶跪在地上,「劉演要放火燒了魏家酒樓,被曹姬以大小姐懷孕的事給勸住了。」

魏貔轉動念珠的動作停了一下,魏寶說道,「樊巧要提親,她去了伍家找人幫忙,這伍夫人要在六月六宴請大嫂。」

魏貔點點頭,「知道了,你走吧。」

魏寶連忙爬起來退下了,魏貔冷哼一聲,「老二什麼時候到?」

幽谷響近前兩步,「并州點子扎手,剛剛處理完,快馬加鞭,當有十日的功夫。」

魏貔搖搖頭,「等不了了,之前惦記希賢居的配方,而今即使得到了也沒用了,大司馬終於鬆了口,要觀我言行貢獻。這幾日,他的外甥要來魏家,實為監督啊,命人好生準備迎接奉承吧,他的話就是大司馬的意思啊。哎,世事變化,舍小求大吧。」

魏貔嘆息一聲,「何以解憂,唯有白雲!罷了罷了。」魏貔話語一沉,「找機會殺了她。」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在魏貔這裏不成立。

幽谷響一凜,「諾。」紅衣女子已是棄子。

魏貔搖頭,「怪不得魏瓔肚子漸大,是我疏忽了,王氏耳根子軟、性子烈,疼閨女,我事事聽王氏的,後天她就得答應朱家的提親。劉家朱家本就相好,那時候再想動朱家就更難了。」

魏貔的胃口很大。

「主人,劉演和朱彪有隔閡,我們動朱家,劉家肯定不管。」

「幼稚,兩個小孩子的玩笑話,在家族眼裏不算什麼,朱彪還有些意氣用事,一根筋,不變通。可劉演拎得清,你沒見劉演為了朱彪就要放火燒魏家酒樓嗎?」

「我們不管朱家,只動劉家不可以嗎?」

「愚蠢,劉家、樊家、朱家、馬家、侯軍五家一體同進退,劉家為首,四家為四肢,我就要先斬首,再一一分解這臂膀肱骨。朱彪有個好弟兄啊。」

魏貔停頓片刻,「劉欽家無病的怪事打探清楚了嗎?」

「打探清楚了,去年樊氏待產,劉欽帶着穩婆陪着樊氏去了山裏,遇到了熊虎搏殺,穩婆當時逃了,從遠處看到了一些異象,驚雷閃電、颶風星雲。」

「曹寡婦從四大神姬那打探到消息,許半仙為無病占卜過,說他是重瞳子,有大運勢。原話是,今夜鳳凰在庭,朱草生,嘉禾秀,甘露潤,醴泉出,日月如合璧,五星如連珠。五星連珠出西北,慶賀男嬰降世。」

魏貔靜靜聽着,「倉頡、虞舜、重耳、項羽皆是重瞳人。倉頡是造字聖人,虞舜乃上古大帝,晉文公重耳春秋五霸之一,項羽威名赫赫的西楚霸王。重瞳重瞳,不是王侯帝王便是神將仙才啊。」

「劉家又在院中佈局四靈聖物,紅蛇一條育東牆,青龜一隻養北堂。玄貓一尾趴西廂,白雞一羽棲南塘。東北西南變方位,天地復又接玄黃。與人為善樂好施,廣結英雄心闊廣。劉家結交天下豪傑,其志不小啊。

許半仙曾說,天帝使者是黃神,黃神赤泉命相纏,燭龍霞光亮燦燦。關門大吉永相伴,羊雞相配天地安。那夜我偷襲劉家,手下便被山羊頂死,而我被鬥雞啄瞎了眼睛。冥冥中,好似卻有神靈庇佑劉家。」

魏貔冷笑,「幽谷響,你說王鳳知道這些會怎麼做?」

「他會殺了劉家人,保全王家的富貴。」

「那皇帝劉驁呢?」

「會讓舂陵劉氏滅族,保住自己的江山。」

「那要是我先滅了劉家呢?」

「主人名封萬戶侯,魏家世襲罔替。」

魏貔狂笑起來,「飛鴿傳書,我要為大司馬獻份大功勞。」

「虎,乃百獸之王。白虎,五百年之長壽神獸也,縞身如雪,嘯則風興。天之四靈其三,鎮西,庚辛,主軍兵和義德。白虎,白帝少昊行走之前驅辟路也。王者仁而不害,則仁獸白虎見。」

「熊,冬沒而春出,神力所化,自我復生,天地循環不滅身。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來名宙,星光為夜,紅日為晝。自繁星烈日而來,主天地變幻。昔年大帝伏羲號黃熊,軒轅黃帝號有熊。」

「無病攜虎熊降世,劉家要再出聖賢,自此不同凡響。那我讓他們不聲不響,斷了他們的福氣。劉家人神神秘秘,神秘人神秘事,我要他們大白於天下,裝神弄鬼,我魏家要立下這大功。」

魏貔和幽谷響密謀起來,魏寶在房門外聽得心驚肉跳,不敢再停留,慢慢溜走了。

魏瓔在房中悶悶不樂,手拿着朱彪送給他的一顆珍珠,摩挲著,暗暗垂淚,「朱彪啊,去年你送我一顆東珠,我嫌棄小,你就訂購了一顆大的南珠,可這合浦郡的大珍珠已經送到了舂陵,你我卻不能一同去取了。」

「西珠不如東珠,東珠不如南珠。呵呵,我魏瓔這舊人比不上李狐狸這新人啊,我是這東珠,李狐狸就是那南珠啊。」

「女兒啊,爹來看看你。」

魏瓔慌忙擦淚,藏起了珍珠,魏貔推門而入,魏貔笑嘻嘻的,「西洋國的珍珠稱為西珠,東海之地的便是東珠,可這兩處珍珠都不如南珠。而南珠又以合浦郡的珍珠品質最好。」

魏瓔嘴角抽了一下,屈身行禮,魏貔立在門口,「瓔兒啊,聽你娘說你懷孕了,朱彪的吧,你怎麼不告訴爹?」

魏瓔點點頭,「娘說怕你知道了生氣。」

魏貔心痛,果然是真的,皮笑肉不笑,「哪能啊,本來我也看中朱彪這女婿,可我和劉家有些不快。不過為了女兒的婚姻大事,我就和劉家和好吧。」

魏瓔詫異地望着,魏貔笑呵呵地,「本來嘛,同為大漢百姓,自然要忠君體國,我才捕風捉影檢舉了劉家巫蠱的事,其他的事都是謠言,曹家伍家嫉妒魏家的財富和權勢,畢竟大司馬也得叫我一聲妹夫呢。

你這姑父權傾朝野,多少人和你姑父明爭暗鬥,這劉家巫蠱一起,魏家怕脫不了干係,唯恐連累大司馬,我才出面檢舉。而今事實清楚,我也就登門給劉家賠罪,請劉欽做媒,我魏家長女下嫁朱家。」

魏瓔笑得跳了起來,扶著魏貔胳膊,「爹,你說的是真的?」

魏貔爽朗大笑,「我也不是老頑固,為了你也為了未出世的小外孫,我什麼都做的。」

「爹爹,你對我真好。」

父女開懷大笑。

符家珍寶樓,室內昏暗,新月如鈎,灑進來一縷月光,一個明麗的女子一襲白衣,立在淡雅的蘭花叢旁,臉似圓月,螓首蛾眉,黑髮四散,仙風道骨,玉手輕輕撫摸著一顆夜明珠,夜明珠發着淡藍色的幽幽光芒。

女子喃喃自語,「潮退沙平珍貝美,風搖波晃琉璃碧,看今朝,夜明懸黎還,真無價。」

人美身嬌,聲如玉簫,真真彩霞籠光影,瑞鳥舞輕歌,香暖引鶴音、花嬌動人心。

「黃金珠玉有價而真情無價,我終歸是放不下他,師父姑姑是對的,再與他見一面,互訴衷腸,他已經有家室了,我要告訴他,我是愛他的。了卻這一樁紅塵事,那隻剩下人世的完美一事了,如此就可再入山修道,勘破武道乾坤。可什麼叫人世的完美呢?」

大街上,一個老者背着小孫子,唱着小曲,幸福地走過,歡聲笑語。

隔壁院落,一個少婦抱着小女兒,一道盪鞦韆,爽朗的笑聲像一道光照進了白衣女子的心。

白衣女子若有所思,沉思良久,女子飛出窗戶,如天外飛仙,消失在夜色里。

符家珍寶樓的符夫人長舒一口氣,「終於走了。好神秘的女子,好神秘的事。」

劉欽正在書房讀書,手上戴着一個紅翡翠扳指,捧著線裝書,磁性的中音朗朗傳來,「孟子見梁惠王。王曰:叟!不遠千里而來,亦將有以利吾國乎?孟子對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國?』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土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

江二牛推門而入,看了眼扳指,心生艷羨,「伯父,喝點魚湯吧,這是我今日捕來的鱸魚,新鮮著呢。」

「二牛啊,我們已經不怪你了,不要再送吃喝了,好好照顧你家人。」

江二牛躬身行禮,「我知道我做錯了事,特來賠罪的,您就別拒絕了,伯父伯母吃飽吃好,我才良心安穩。」

劉欽嘆氣,「好吧,放着吧,明日不要再送了,等希賢居再開張,我再安排你去做活。」

「諾,謝謝伯父。」

但是劉欽清楚,江二牛還是會送來吃喝討好劉家的。

江二牛提着食盒走到院裏,立在銀杏樹下,招呼來僕人、女婢,「我給你們帶了些茯苓糕,快六月六了,你們嘗嘗鮮吧。」

劉黃抱着無病跑了來,「茯苓糕啊,我可喜歡了,牛哥,有我的份嗎?」

江二牛聽着劉黃的嬌聲低語,身子酥了半邊,「有呢,有呢,黃妹妹,你來嘗嘗這塊,這裏邊還加了些桃花,最是鮮美,配着這青杏酒更是可口。」

劉元在一邊蹦跳着,「我也要,我也要。」

「都有,都有。」

這時小黃狗狂吠著跑了來,對着江二牛汪汪亂叫,江二牛嚇得胳膊一抖,險些扔了茯苓糕和青杏酒。

劉仲喝道,「看你鬼鬼祟祟,不安好心,是不是下了葯了。」

江二牛回頭,氣鼓鼓地瞪着劉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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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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