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山間的血,山頂的情

157.山間的血,山頂的情

無病一人力戰魏珂手下精兵,如惡虎驅羊,這曾經兇悍的羊都湧上了山間。魏珂的人齊齊匯聚一處。

山上有夏瑰,山下有無病,魏珂好似小巷子裏捉驢,兩頭被堵。

魏珂很疑惑,自己手下幾十號百戰的精兵怎麼就被一老一少欺負到了這步田地,魏珂嗯啊嗯啊的怪叫起來,出了重賞,勇夫果然竄出,以命搏命。

關夏瑰的形式危急起來,關必惠大喝一聲,「無病,請你速速搭救我的師父姑姑。這些惡人交給我便是。」

道姑清風拿着撿來的環首刀,沖撲上來,「師父,清風來救你了。」師徒恩情似海深。

無病抬頭張望,關夏瑰體力不支,左支右絀,心中暴怒起來,「當年救護不了師父,悔恨至今,而今再救不了小妹,我枉為人。」

無病雙腳快速蹬地,「關必惠,這邊交給你了。清風,殺得一個惡人便是一份陰德。」說話間,竄上路邊的迎客松,幾個跳躍,飛縱到關夏瑰身前,空中甩出環首刀,洞穿一個兵衛。

關夏瑰抬眼一看,瞪大了雙眼,「風字訣,好快的身法,空中變向,關家的秘技,這是什麼人?」

無病跳到關夏瑰身前,舉刀橫掃,那兵衛連忙舉刀格擋,嚓地一聲響,無病的環首刀斷裂了,刀鋒橫飛出去,掉落在山坡上。

那兵衛目露喜色,舉刀劈砍,無病矮身後仰,分開雙腿,刀鋒險而又險,割裂了絲巾,隨風飄逝,蟬翼直刀掉落在地,無病蹲身,臉色發紅,太丟人了,再無衣襟蔽體。

山間冷風吹拂,惡鬥連連,鳥兒都回了巢穴,瞪着眼睛看着山中的一切。

無病脫下上身衣服,胡亂圍在腰間,撿起蟬翼直刀,「夏瑰,借我兵器一用,這個做抵押。」

關夏瑰也不遲疑,扔過長鞭來,「謝過小英雄,我替你保管,我信得過你,不用抵押。」

這時那個兵衛舉刀撲來,無病接着鞭梢,反手橫掄,長鞭如龍頭掠須,手柄敲在兵衛太陽穴上,立時眼角流血,兵衛腳步一頓,抹了一把,發狠繼續往前沖。

無病縱身飛起,筆直衝刺而來,臨近三尺,那兵衛變劈刀為直刺,他似乎看到了無病被長刀穿成肉串,肉串上掛着沉甸甸五百斤黃金,兵衛高興得大笑起來。

誰說書中自有黃金屋?誰言書中自有千鍾粟,又誰唱書中自有顏如玉?

其實軍功自建黃金屋,封侯自領千鍾粟,刀鋒劍刃博軍功,自有顏如玉的胭脂紅縈繞身邊,胭脂紅,顏值虹,美姬醉酒臉酡紅?有軍功自有封賞,自有萬千美人云從景行,童僕如雲。

兵衛心花怒放,張大了嘴巴,大笑不止,喉嚨間的小舌頭隨着狂妄的心思一道搖擺起來。

無病也笑了,笑得深沉,笑得快慰,無病身形驟然下墜,千斤墜,身子貼著敵人環首刀的刀鋒斜斜落地,滑到兵衛腳邊,好似飛身鏟,腳丫子鏟到一顆石頭就停了下來,雙手已經抄起一塊石頭,尖尖的,黑黑的。

無病腳後跟杵地,屁股頂地,身子驟然立起,手中石頭往前一遞,那兵衛直接以卵擊石,痛得眼睛都鼓起兩個大包,像極了瞪眼的癩蛤蟆,捂著下腹歪倒在地,像極了烤熟的大蝦,彎著身子,全身扭動,哀嚎不止。

無病側身立在兵衛身側,單探一手,接住落下的長鞭手柄,左手橫甩,帶血的石頭旋轉着身子直直撞向了迎頭撲來兵衛的脖子,兵衛悶哼一聲,前撲兩步,歪倒在地。

遠處幾個兵衛單膝跪地,齊齊高呼一聲「大風。」接着嘎嘣嘣擊發弩箭,弩箭快如流星,金色的朝陽下,劃出一道道金光銀光,無病眯起眼睛,果斷單腳挑起身前這隻癩蛤蟆,這條紅大蝦,弩箭噗噗噗撞在了兵衛的屍體上。

無病眼觀六路,甩起長鞭,將空中的弩箭盡數砸落,這才掩護了關夏瑰和兩個道姑。

兩個道姑暗道一聲僥倖,剛剛親眼看到弩箭飛來,只道性命不保,可眨眼間,這個小個子娃娃救了關夏瑰,擊殺二人,又救了自己,大呼道尊保佑。

兩個道姑愣神之際,其面前的兵衛原地爬起來,舉刀側面襲來,這兵衛久經沙場,聽到大風二字就已經跳到圈外,趴在了地上,弩箭擊發完畢,再次起身進攻。

無病搖頭嘆息,「可惜了,勇武的兵衛不為大漢江山、黎民百姓流血,卻為魏家一己私慾,草菅人命,軍魂不在,只有恥耳。」

關夏瑰看得無病幾下兔起鶻落,好似威猛的山中大老虎,擺動幾下前腿,便輕鬆擊殺兩隻野物,這效率着實恐怖。

又見無病的身法動作中,有七八分關家武術的功底,盡量尋求一擊必殺,暗合關家武技宗旨,其勢霸,其氣狂,其威如驕陽化雪,其力如天神下凡,其質如龍如鳳,其彩如日如虹。不由想起百年前,家族《武備志》中記述的家族武學大盛的光景。

「關家始祖,謫仙臨世,天下如掌中物,座下八大弟子,如霹靂八仙,捭闔四野六合。

魔神燭龍氣吞天下,天地獨尊,八方萬靈賓服;

猇鷂鯊逍遙遊,七神星宿霸鰲頭;

鮑無忌黑蛇舞,風雲際會化蛟驪;

莽牛王、鷹隼雙煞,吞雷電兮而裂九州;

耿靈龜、郭妖猴,一靜一動,定四海兮而擎昊天。

師為日,徒為八星,九人開宇,九人生宙,三千弟子如星辰,浩浩盛威。」

關夏瑰長嘆,「盛景不再來,一日難再晨。」

無病甩起長鞭,長鞭在空中如黑蓮花綻放,層層疊疊,鞭聲清脆,亮亮響響。

姬麓瑤在遠處,看着無病如戰神一般,心中湧起來一股股熱流,「在他身邊好有安全感啊。這長鞭用得可真好。」

樊氏湊了過來,「女仙,這無病用得兵器很厲害嗎?」

「厲害的是人,兵器不是主要因素。」

「你說說唄,這是個鞭子吧。」

「嗯,長鞭是軟鞭,有三節、七節、九節、十節、十三節等,軟鞭可擊、可笞、可縛、可勾,善用者能勝刀劍。如長龍如游蛇,無病用的這個是十三節鞭,看上去大約十尺長,平時盤在腰間做腰帶。節為皮質,節與節靠着鋼環連接,頂端為鞭頭,形似槍頭,軟硬兼顧。

剛才的脆響是音爆,甩起長鞭時,力量會順着發力的方向,傳遞到鞭子的末梢。只要力量足夠大,向鞭梢傳遞的速度就足夠快,一旦超過音速,便發生音爆,出現衝擊波,短距離內能量巨大,離得近了都有耳聾的風險。

無病這長鞭應該是鋼絲包裹了牛皮,軟中有硬,硬中帶剛強。使用長鞭,非氣力悠長者難以駕馭,技法有纏、掄、掃、掛、拋、劈。」

樊氏搖頭,「這兵器的學問竟然也這麼多。不好,無病危險了。」樊氏關心則亂,着實惦記,畢竟母子連心,情比山高。

「阿姨,不用擔心,這些惡人只是土雞瓦狗罷了。」

果然無病轉危為安,長鞭滴血,攻守之勢已經變換,魏珂由眾人保護,退下山坡,本想逃下山去,結果無病一陣驅趕衝殺,魏珂等人被了回來。

無病、關必惠、關夏瑰師徒呈半月形,圍殺魏珂,魏珂眼見大勢已去,只得且戰且退,一步步退到了山頂蓮花觀。

蓮花觀還有魏珂藏起來的仙家寶貝,從魏貅拿搶來的,只盼著能夠管用。

魏貔、魏貅哥兩個暗道一聲苦,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本想找機會逃下山去,結果為了不被發現,左躲右藏,也退到了道觀-瑤台玉瓊觀的院子裏。

魏珂只有三個親衛跟隨,慌忙堵住了大門,正在苦苦思量逃生計策,魏珂、魏貔、魏貅三人在大院子裏不期而遇,三人大眼瞪小眼,一時無聲。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魏貅、魏珂幾乎同時發聲,魏珂冷笑,「還能逃出生天嗎?」

魏貅摸著匕首,「你殺我易如反掌,同樣他們殺你也是易如反掌。而今之計,你我聯手,或有活路。」

「哦,願聞其詳。」

魏貅瞟了一眼瑤池毓芳觀,「就靠着這些小孩了。」

魏珂撫掌,「果然智計百出。」

魏貔不滿起來,「弟弟,不可一錯再錯,你是不是要以孩童性命為要挾嗎?」

「哥,我要活着,僅此而已。」

魏珂點點頭,單手一揮,一名親衛沖了上來,將魏貔拉到一邊,魏貔破口大罵,那魏珂親衛將魏貔一拳打暈。

魏貅冷眼旁觀,兄弟情在他眼裏還有幾分,「我在此守着我哥,你去抓兩個孩子過來。」

魏珂搖頭,多年義父義子的恩情早已不復存在,「時間來不及了,呼吸間,他們就殺來了。」說罷急匆匆跑了起來,從屋裏拿出兩件藏起來的仙家寶貝,逃向瑤池毓芳觀。

魏珂的兩名親衛緊隨其後,穿過院門,一道跑了過去。魏貅不敢耽擱,忍着痛,一步一跳,逃了過去。

果然,院門轟然倒下,頂門的親衛被門扇砸倒,無病沖入院中,關必惠補劍,親衛當即斃命。

關夏瑰大叫一聲,「不好,他們要以孩童做人質。」

無病大怒,咬牙切齒,「這些人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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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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