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神女臨世

166.神女臨世

魏貅跪地求饒,無病姬麓瑤閑聊論佛。

姬麓瑤輕聲細語,「哎,簡單來講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就是善良,棄惡從善,既往不咎。」

「哼,荒謬,人死就死了,這是什麼歪理,那被殺的人就無辜白死了嗎?那不天下大亂了,隨意殺殺殺,最後刀劍一扔,再裝善良嗎?就饒恕他犯過的罪惡了嗎?」

姬麓瑤一時語塞,「也不是這樣的,不要曲解。我也堅信要殺人償命,但有些罪過,可以原諒的就原諒,給壞人一個改過的機會。」

「哼,有的人還是人,有的人是魔鬼。對於還存有善念而犯了小錯的人,我也贊同給他們機會改過。但有些魔鬼,只能以雷霆手段將他消滅,最重要的是以儆效尤,保護以後的人和事。

我只知道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人死償命,天經地義,必須為死者報仇雪恨,必須為受到人身傷害的人鳴不平,是為懲惡揚善,這才是真正的伸張正義。」

「這個你說的非常正確。」

本來勸別人的,結果反倒被別人勸解了。

無病看着天,「世間是一張白紙,誰抹黑他,那就要懲罰他,這樣世界才會一直乾淨,只談論道德那社會終究就沒有了道德,在律法控制下去談論道德,道德才會越來越高尚。人都有私心的,律法和世間的公平公正公義是需要大公無私的人以刀劍來強力維護的。」

「好吧,我有失偏頗了。」

「就是如此,冤有頭,債有主,別人砍我一刀,我便還他十劍,看誰以後還敢砍我這一刀?」

「你別這麼大氣,平和一點,好不好。」

「好,我也不是以暴力為唯一信條的人。」

瘦小的孩童扭過偷來,上下打量無病幾眼,目露欽佩,「十劍,十劍,好名字。劍,直為斬不平而鑄就,你們的目光即是劍,你們的雙手即是劍,好有道理。」

無病似有所覺,看了男童一眼,一道寒光照入男童雙眼,男童倒是眉清目秀,覺察無病目光如炬,小臉一紅,扭過頭去。

「呦呵,這小男孩還臉紅?」姬麓瑤瞪着男童背影。

姬麓瑤摟着無病肩膀,「我說,小弟弟,我說不過你,你說得也對,我舉雙手雙腳贊成,但是做善事是不會錯的,日行一善,功滿三千,人人如此,天下大同。

當然要有原則和有獠牙的善良,我也明白的,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好人就該有好報,不能被惡人欺負了,還沒處說理去。」

「正是如此。」

「小弟弟,這佛理深奧,你有空還是要讀讀,就當博覽群書,增長見聞,修身養性了,可好?」

無病淺淺一笑,眼睛明麗,「可以,賽馬場,你的話我聽。」

姬麓瑤旋即愣了,這眼神中透露的寬容和愛意,竟與自己腦海中那黑袍人的眼神有幾分相似的殷切關愛。

姬麓瑤心中一動,「我乘坐玄鶴穿梭時空到了大夏,那四維世界的黑袍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他的眼神並沒有惡意,好似在指引我前路一般。這個世界真有神仙嗎?還是還存在着不為我等知曉的五維世界人或更高維度的智慧人呢?他們還是人形嗎?」

無病反手摟着姬麓瑤的腰肢,「怎麼對我如此着迷?看得發獃了?賽馬場!」

姬麓瑤吐吐舌頭,「臭美!」小拳頭捶了無病腦袋,「那是巍峨的山巒,不是賽馬的平整的草原。」

無病笑而不語,姬麓瑤清清嗓子,「哎,劉欽還是放過魏貅了啊?」

「讓他多活上片刻而已。」

「無病,你如何回歸家庭的正常生活啊?這山間的事快了了。」

「賽馬場,你不是懂四維世界嗎?靠你了!」

「哼,喊姐姐,我早想好對策了,叫聲姐姐聽聽,不然不告訴你。」

無病閉嘴不語,只看着劉欽和魏貅,姬麓瑤也不着急,輕聲勸解逗弄起無病來。

劉欽嘆息一聲,「魏貅,既然都是幽谷響和魏珂的錯,那麼劉家饒你,畢竟蒼天有好生之德,劉魏兩家恩怨至此一筆勾銷。但我希望你自到官府承認戕害伍家的罪責,縱使伍家有錯,也不該由你來懲戒,你要是能同意,你就下山吧。」

魏貅磕頭,「好好,我去找屈通縣令陳明事情原委。我沒有錯,我是受并州太守委派,前來捉拿惡賊幽谷響和魏珂的,這魏珂膽大包天,偷了我的將軍印,害我被太守大罵,要不是太守寬容,我就被治罪了,這才戴罪立功,捉拿魏珂取回大印。

這幽谷響太壞了,燒殺擄掠,無惡不作,還和伍家勾連,害了屈縣令夫人女兒的性命,給劉家魏家帶來了傷害,死有餘辜。伍家同樣罪不可赦,更何況火燒伍家也是舂陵縣令屈通首肯的,除惡務盡,除惡務盡。」

無病冷笑,「除惡務盡,他真有臉說。哎,劉欽,有些迂腐了,看不透這背後的真相。」

「他是身在局中,況且劉欽有牽掛,他不得不考慮劉家的孩子們的安危啊,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說着飛了媚眼給無病。

無病的手會意地上下摩挲,點頭,「有幾分道理,如此魏貅更得死了,只有死了的惡人才是合格的惡人。我不信什麼退後一步,海闊天空,我只知道打蛇不死反被其咬。」

姬麓瑤紅著臉,「別動手動腳的。

「有么,我沒有動手動腳啊,動的是你的腰而已。」

此時魏貅原地站起,魏貔連連作揖道謝,姬麓瑤喊道,「魏貅,別急着逃命,你先還我的東西?不然你別走。」

魏貅回頭,只見無病瞪着他,無病手中擺弄著一顆石子,無病心道,「我一會跟着你,必取你性命。」

魏貅冷汗下來了,「諾,諾,應該在魏珂身上呢,我給你拿去。」

魏貅顫巍巍地挪到魏珂身邊,翻來翻去,果然從魏珂懷裏找到了姬麓瑤的懷錶和解壓球,魏貅雖然心疼,可也沒有辦法。

魏貅剛剛拿起來,只覺得腳脖子被什麼東西箍住了,低頭一看,魏珂滿臉鮮血,獰笑着,「咱們父子但求同日死。」說話間大力一撥,魏貅仰面摔倒,魏珂抱着魏貅滾在一起。

「啊!」魏貅慘叫一聲,魏貅、魏珂雙雙跌入鐵索橋下的山澗。

魏珂被無病傷到了後腦,血不停外涌,自知命不久矣,只趴在那慢慢等死了,沒料到聽到了魏貅辯解的說辭,竟然將壞事全都推到了自己身上,更是聽到了魏貅攻擊匈奴部族的事,至此才明白被魏貅欺騙多年。

魏珂憤懣,想起了很多事,一一串聯起來,終於明白魏貅不是救他的人,而是殺他全家的敵人,想必那起先攻擊本部族的鮮卑人也是魏貅派人裝扮的,新仇舊恨,魏珂憋住一口氣,誓要尋機殺死魏貅。

機會果然等到了,魏珂抓住了魏貅,二人墜落懸崖,人生以慘死為終結。

懷錶落在了地上,解壓球滴溜溜滾到了魏貔的腳下。魏貔只覺得眼前一黑。慌忙跑到鐵索橋邊,扶著青石柱子,哀嚎起來,「弟弟,弟弟啊。」

魏貔癱倒在地,垂淚不止,劉欽搖頭唏噓不已,無病冷笑,「倒不用我動手了。」

姬麓瑤嘆氣,湊到無病耳邊嘀咕一陣,無病連連點頭。姬麓瑤淺笑着,扭著腰肢,悄悄返回到院中。

魏貔默默垂淚,挪動身子,原地跪着,和弟弟自幼一起玩耍、打鬧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爹娘,你們走得早,我愧對你們的囑託,沒有照看好弟弟,我對不住你們,爹娘,我想你們啊?」

魏貔一瞬間彷彿蒼老了許多,言語真切哀婉,關夏瑰聞聽魏貔的話語,心中湧起來了共鳴,曾幾何時,她也不一樣思念自己的至親嗎?自打記事開始,夏瑰就沒有父親的陪伴,而母親思念父親過度,早早便生了白髮,母親是何其嬌艷明麗的美人啊?

可風華只是手指間的流沙,一點點默默流去,那蒼老的容顏終究還是爬上了面頰,一段凄婉的年華穩步走來。

樊氏冷笑,「哼,假慈悲,魏貅作惡多端,魏珂殺人不眨眼,這對父子活該掉入深淵粉身碎骨。」

劉欽摟着樊氏肩膀,「人死燈滅,都兒,口下留德吧。」

「哼。」

驀然一陣悠揚的樂聲自天空傳揚下來,好似泉水叮咚奔流在松濤之中,又如花開爛漫綻放在清風之間,那悠揚的樂聲,飄飄洒洒,主樂似琴似箏,伴奏好似琵琶、箜篌,又有脆笛明鳴,軟蕭柔綿。

眾人抬頭觀看,只見天空中金光閃閃,白霧升騰,繚繚繞繞,一個明麗多嬌、窈窕艷絕的神女聳立其間,背插雙劍,黑髮垂足,光亮如墨鏡,腰間絲絛如長瀑飛虹,炫彩斑斕。

神女面前白霧漫漫,但毫不掩飾其仙風道骨、龍鳳之姿,眼神深邃,透露著四德大智。眉如小月,眼似雙星。玉面天生喜,朱唇—點紅。額上纓絡垂珠翠,腦後香環結寶明。

秀髮如玉賽烏雲,巧迭堆砌似蟠龍。綉帶輕飄勝柳綿,蜿蜒靈動彩鳳翎。身上碧玉紐,素羅袍,上下瑞彩祥光籠罩;腰間錦絨裙,金落索,瑞氣遮迎。

神女身邊兩隻鳳頭隼交錯盤旋,銀黑背、銀白腹,銀光璀璨。

一隻銀色大馬矗立凝望,雙眼似銅鈴,銀色馬鬃垂胸,馬尾搖曳,周身銀光燦燦,好個威風凜凜雪麒麟。

神女頭頂,瑞彩千條出雲端。神女足下,霞光萬道照峰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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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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