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一雙繡花鞋

176.一雙繡花鞋

無病極為信賴劉演為人,無病要探查劉演事情真相。

無病對曹德本就極為懷疑,雖說之前舂陵大火的事,朱璋、樊巧、朱彪和李雲都知曉一些內幕,但還不是他們出場的時候。

無病深信斬草除根的道理,他要將這些壞人徹底連根拔起。

無病深知洗脫劉演冤屈必須有強大的證據,於是苦死了釜底抽薪的計策,這才和姬麓瑤深夜一道到了小樹林,姬麓瑤放出了無人有人兩用機鳳頭隼。

二人並排坐在機艙里,無病摸摸這摸摸那,「麓瑤,這座又窄又冰涼啊!」

「忍着吧,全金屬的單人座,只能這樣。除非兩隻鳳頭隼合二為一,變成雙頭鷹,四翼雙足、雙肩生長角,威風霸氣。它的駕駛艙會更寬闊,坐兩個成年人都可以的。而今另一隻鳳頭隼要做僚機,以偵查探路、護衛策應的。」

說話間,另一隻鳳頭隼已經飛到了高空,一點紅點隱隱閃爍。

「湊合擠擠吧,坐好,準備出發。」

「擠擠更溫暖。」

鳳頭隼關上艙門,無病左看右看,左摸右摸,「好似銅鏡一般,不像義父的飛船有那些圓盤、方盤、推桿那些。」

「內置隱藏的,無病,坐好,別亂動。鳳頭隼一號,起飛!」

鳳頭隼雙眼放光,好似打開一對探路大燈,照亮前路,鳳頭隼原地騰空,倏忽飛起,慣性之下,無病歪倒在姬麓瑤懷裏,擠在了一起。

無病大叫,「合二為一了。」

姬麓瑤氣得臉紅,「是不是嬴姣給你眉心放電,電壞了腦子啦。」

二人嘻嘻哈哈,互相逗弄取笑,爽朗的夜裏留下美好的回憶。不消半刻鐘,無病、姬麓瑤乘坐天隼,好似夜月流星,劃出一道銀線,在語音控制下,鳳頭隼飛到了城外。

這是舂陵城西野地,地處偏遠,青山巍峨、野草連天、怪樹掙扎、奇石嶙峋,點點流螢飛在其中,偶有夜梟凄厲長鳴。

明月夜,短松岡,處處孤墳凄涼,哪有人心涼?

無病、姬麓瑤手拉手走下了鳳頭隼,無病腳步有點虛浮,「這就是飛翔的感覺啊!」

姬麓瑤扶著無病,「還暈不暈?要不要喝點水,休息一下。」

無病挺直後背,「沒事,這感覺挺好。」

姬麓瑤環視左右,夜風幽咽、蟲鳴獸響,一個個小丘陵環繞着,心中害怕,姬麓瑤緊緊抱着無病的胳膊,「你不是說去曹家嗎?這是哪啊?」

「當下,未婚女子死在娘家是不能夠葬入祖墳的。這裏是亂墳崗,松柏居多,古槐參天,亡故未婚女子都葬在這城西野地里,這裏必有一處新墳,那是曹姬的家。」

姬麓瑤咧咧嘴,「這就是古代的蕎麥不當糧,姑娘不養娘嘛!迂腐,女兒的孝順只比兒子多,絕不比兒子少,女兒都是貼心的小棉襖。」

無病在前探路,姬麓瑤抱着無病的胳膊,不時左右打量,身邊一顆大樹四散著長大的枝葉,好似頭髮張揚的惡婦人,姬麓瑤閉上眼睛,和無病一步深一步淺的走着,「太黑了,我想開個燈。這裏能有什麼真相?你來這幹嘛?」

「呵呵,挖墳驗屍,曹姬的屍首會告訴我一切真相。」無病話語冷冰冰的。

姬麓瑤本自心中膽怯,聞聽無病的打算,嚇得睜開眼睛,姬麓瑤仰著身子,臉色難看的被無病拽著,「我不看了,我要回去睡覺。」

「晚了,來了就不能走了。」

二人腳下不時經過一個個墳塋,有的墳塋上還有一堆堆的灰燼,遠處不時傳來不知名目的鳥獸怪叫,陰風陣陣,月亮一會兒出來,一會兒躲藏,野地里忽明忽暗,姬麓瑤心中越來越怕。

姬麓瑤不停左右查看,生怕遇到什麼,這時一隻不知名的野獸從大樹根下探出腦袋,兩眼通明,怪叫着跳遠了,姬麓瑤一時跳起來,緊緊摟着無病的脖子,「無病,你送我回去,我害怕。」

無病扭過頭來,嘴歪眼斜,吐著舌頭,怪叫着,「殺人償命啊!」

姬麓瑤哇的大叫起來,一把推開無病,轉身就跑。無病彈跳起來,竄到姬麓瑤身前,一把摟住姬麓瑤,「好了,好了,逗你玩的。」

姬麓瑤這才反應過來,不過驚魂未定,靠在無病懷裏不時拍打無病的胸口,「哎呀呀,你壞死了,壞死了。」

姬麓瑤張嘴咬了無病的鼻子,疼得無病怪叫,「饒命,饒命,你咬我嘴巴吧,別咬鼻子,快鬆開,不然我噴鼻涕了。」

姬麓瑤慌忙鬆開嘴,掐著無病的臉蛋,「你怎麼怎麼淘氣,這麼壞,打死你,打死你。」

無病抓着姬麓瑤的小手,「知道你害怕,逗逗你。」

姬麓瑤冷哼一聲,卻見無病愣神了,姬麓瑤怒道,「你又出什麼么蛾子?」

無病拉着姬麓瑤蹲下,「別出聲,有情況。」

姬麓瑤見無病神情肅穆,不似作偽,抬眼觀望,不消一刻鐘,前方腳步沙沙,接着傳來一陣掘土的聲音,無病眼睛明亮,言語冰冷,「這幫畜生,來偷屍體了。」

姬麓瑤不明,無病解釋,「有這麼一幫人專門盜墓,一為偷盜錢財,二為挖出屍體配冥婚。他們一定是得知下葬了死人,這才來挖墓了。走,看看去,想必那一定是曹姬的墓穴。」

之前都是無病主動拉姬麓瑤的手,當下姬麓瑤緊緊攥著無病的手,抱着無病的胳膊,好似樹袋熊一般,生怕分開。

無病很享受姬麓瑤對他的親近,無病一手摟着姬麓瑤的肩膀,一道貓著腰悄悄饒了過去。

兩個盜墓賊揮舞著鐵鍬,賣力挖著土,腳邊擺着油燈,燈光昏暗。

土質鬆軟,又是新填埋的墓穴,盜墓賊很快挖到了棺槨,一人驚喜,「叔,挖到了,挖到了。」

「好好翻翻。」

二人四下開挖,「叔,曹家這麼富庶的大家族,這墓里怎麼只有幾個陶罐子。」

「聽說曹姬是庶出,這曹夫人不是親娘,平時對曹姬就很嚴苛,動輒打罵,剋扣吃穿用度,想不到人死了,也這麼苛刻。哎,死人一般都停放幾天再下葬的,以便親朋好友寄託哀思,哪有這麼當天下葬的道理,曹姬是個苦孩子啊。」

「那曹德不是親爹?」

「哼,一個親爹根本干不過一個後娘,可一個親娘能幹翻親爹一家子。」

「叔,這棺材是杉木的啊,很普通的木料啊。」

「對於曹家豪強,用杉木的,有點對不住身份了,不過這木頭不怕水泡,也不差了,哪像咱們窮人,有時候有一張破草席就不錯嘍。」

「叔,挖了這個墳,我就能湊足錢了,您為我去提親唄?」

「鄰村的翠兒嗎?」

「嗯嗯。」

「你死了這條心吧,種地的莊稼漢而已,要不是我有盜墓的手藝,你有錢娶媳婦?」

「就挖個墳頭用得着手藝?」

「反了你了,這亂墳崗里的墓用不着手藝,可你知道王族公孫的墳墓里的道道嗎?你知道皇帝的陵墓有多難盜嗎?你可知道始皇帝陵墓有多麼宏偉嗎?那可是穿治酈山而建的,發天下刑徒七十餘萬人,穿三泉,下銅而致槨。

當年楚霸王項羽入關中,部眾三十萬人盜掘始皇帝陵墓,連封土都沒挖穿,據說這墓中封土呈覆斗形,深五十丈,長寬各約百餘丈,白堊石粉、砂土、黃土、鐵釘混合夯實,糯米湯澆固,沒手藝能找到墓穴,能開挖得了?

縱使挖下去,還有百年柏木木椽子堆疊的黃腸題湊,又有石頭壘成的梓宮、便房、藏槨,到處藏着伏弩機關、巨石火海、刀山劍林。據說,項羽挖了一半,挖出個石頭匣子,以為挖到了,打開一看,結果亂箭攢射,死了一片人,一隻金雁從墓中飛出,圍着墓地哀鳴,最後朝南飛去。

項羽不死心,繼續命人開挖,結果挖出五個頂盔摜甲、色彩斑斕的武士來,那武士手中的劍,闊兩寸、長四尺,切金斷玉。據說這些人生前都是秦始皇的死忠親衛,活生生藏進了陶俑,以死守衛皇陵。

大巫師以白牛、白虎、白蛇、白馬、白羊、白猴、白雞、白龜、白鹿九種生靈的血祭奠下咒,當挖出九十九個武士,這些武士就會走會動,擊殺所有冒犯皇帝威嚴的宵小之人。項羽怕了,連忙原封封存了陵墓,連夜跑了。可他終究冒犯了始皇帝的神威,五個武士便是五年之數,五年後項羽兵敗垓下,自刎烏江。」

「叔,這也太神奇了!」

「哼,始皇帝陵墓地宮藏着無數奇器珍怪,有機駑防禦,所穿近者輒射之。墓中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機相灌輸。以人魚膏為燭,永不滅絕。盜墓者一輩子都不敢挖的。」

盜墓賊狗兒叔話頭一轉,「翠兒才不嫁你,你死心吧,找個過日子的就行了,嬌妻美妾養不住,平白讓別人惦記,被挖走了就哭吧。行了,咱們做得買賣損陰德,夠一輩子吃用就收手吧。來,點香燒紙。」

兩個盜墓賊插上三根香,燒起紙錢,念念有詞,不大會兒二人原地磕頭,「狗兒,開棺材,找冥器,天亮前把曹姬送到主家,還要配冥婚呢。」

無病靠近姬麓瑤耳語一番,手指敲著姬麓瑤後背,傳遞信息,姬麓瑤臉色紅潤,連連搖頭,無病死磨硬泡,哄呀哄呀,姬麓瑤這才輕輕點頭。

「叔,我開棺材了。」那叫狗兒的盜墓賊用鑿子挖出木釘子,大力推開棺材蓋。

兩個盜墓賊湊過去,只見覆蓋屍體的紅布有些歪斜,狗兒一把扯掉,露出曹姬的一雙繡花鞋來。

狗兒轉手扔掉紅布,只見曹姬面色卻有些紅潤,好似塗了胭脂水粉。肌膚依舊白皙,穿着一身紅裙,腳上一雙紅色繡花鞋亮眼,身材玲瓏有致,起起伏伏。

狗兒舉著油燈,摸摸曹姬裙子,絲綢長裙,極為光滑柔軟,狗兒心中痒痒,突然一把掀開裙子,當即愣住了。

曹姬死得時候便衣不蔽體,裝殮屍首時候,僕人們只簡單套了裙子,這裙子一掀開,就徹底暴露了軀體,一絲不著。

狗兒摸了摸鼻子,淌下了鼻血,「原來如此,曹姬真白真水靈啊!」

狗兒叔咽口唾沫,「你叔一輩子也沒碰過女人,可惜了。」

狗兒突然笑着,「叔,反正也死了,離天亮還早,要不讓我弄弄。」

狗兒叔抬起巴掌,抽了狗兒一個耳光,「你會弄嗎?」

「打人呢?叔,你先來。」

「這還差不多。」

「叔,你會?」

「我還沒聽人說過嗎?起開,多俊俏的人啊。」狗兒叔翻身跳進了棺材。

狗兒叔把油燈放在一邊,摸摸曹姬的紅色繡花鞋,扔到一邊,撫摸腳丫子,摸摸小腿,「真軟啊!跟活得一樣!平時見到的女屍哪有這般美麗誘人,看來大豪族確實有秘法保存屍首,不知用了什麼藥物,當與金縷玉衣的功效相當。」

「叔,你快點,我還等著呢!」

「這事能催?一邊去!」

狗兒扭頭,嘴裏叨叨,「指甲縫裏還有血,怎麼弄得!」

狗兒抬頭,一個人形站在身前,一身火紅衣裳,腳下也是一雙繡花鞋,紅得讓人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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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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