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二打一:春天!

188.二打一:春天!

王鳳病情時好時壞,在淳于長進獻的補品的刺激下,病情一日重於一日,王鳳覺得大限將至,幾無生機,感於王莽和淳于長的殷勤照顧,愈發覺得愧對二人。

這日太后王政君和皇帝劉驁要在黃昏時分前來探望,王莽得知消息后,慌忙返回自己家,偷偷取了一個小塑料瓶,又連忙趕回王府。

未時,王莽在王鳳府的僻靜處,取出來小塑料瓶,趁著熬藥煮葯膳的機會偷偷在王鳳的飯食里加了一些特效藥。

王莽服侍王鳳喝下米粥,為王鳳按摩肩膀,「伯父,您吉人自有天相,必定痊癒。昨夜我夢到一個白鬍子老頭,打南邊而來,手拄著崩白的白棒拐棍兒。他告訴我說您只是一時遭惡,蓋因王家正處於一個水逆期。」

王鳳皺起眉頭,盯着王莽,眼神疑惑,王莽繼續拍打王鳳的肩頸,「天有三十六層,三清三境三十六天也。白鬍子老頭說,日月所在為第一重天,這一重天即我們看到的宇宙和四野八荒,這重天裏有億萬繁星,每個星辰都是一顆圓球,只不過每個圓球都極為龐大,這第一重天的中心是太陽,金木水火土五星圍繞太陽運行,拱衛之。

而我們居住的所在叫大地,同樣是一顆龐大的星球,老頭說這就地球。地球與太陽之間有相互的影響。地為人間,日好比天子,而水星距離太陽最近,好比丞相、大將軍這極位的人臣。

這段時間正好是水星在倒退行進的時候,長則兩個月,短則兩旬,水星就會恢復正常,不在阻撓地球和太陽之間的聯繫。

這段水星逆行的時間就是水逆期,影響着人臣的記憶、溝通、活動等,帶來一些煩惱、情緒低落甚至病災。」

王鳳將信將疑,若有所思,王莽推拿王鳳的后心,「老頭說,今日將有天日入王府,以天日之威消減水星逆行之態勢,再有白蟒蛇為伯父度厄,擋掉七災八難,伯父自會痊癒。

話語剛說完,我就驚醒了,我苦苦思索,依我在終南山修道所悟,天子將蒞臨王家,而我喜穿白衣服,又名莽,當應在白蟒蛇身上。我想我只要繼續為伯父按摩用藥,伯父自可痊癒。」

王鳳此刻信了大半,心道,「高祖斬白蛇遂得漢家天下,而今王莽已嶄露頭角,當是白蛇轉世,我散佈在天下的眼線傳來消息,高山密林間,出現不少讖語,王代劉、王莽當為天子、赤帝讓位白帝等等。我這侄子又夢到白蟒蛇,怎麼這麼巧,王家真要興在此子身上嗎?」

王鳳笑道,「有勞侄子費心了!」

王莽鬆開手,站到王鳳身前,面露驚喜,「大伯,大伯,你說話了,語言這般清晰!」

王鳳大喜,「是呢,我怎麼說話了呢。」王鳳一下子站立起來,原地轉圈。

王莽撫掌大笑,「白鬍子老頭必是神仙,伯父果真痊癒了。」

王鳳哈哈大笑,「我竟然可以站立走路了。」王鳳高興地在屋裏走來走去,「賢侄真是我的福星。」

王鳳說話也利索了,與王莽閑聊起來。

半個時辰后,僕人撞門進來,「太后和皇帝來了!」

王鳳驚訝,王莽趁機說道,「伯父,白鬍子老頭的話應驗了,皇帝果然登門了。」

王鳳來不及多想,「快,速速迎接。」

王莽近前一步,「大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您還卧病在床呢!」

王鳳旋即大笑,「生子當如我賢侄也。」

王鳳轉身躺在了榻上,不多時,太后王政君和皇帝劉驁到了王鳳寢室。

王鳳形容枯槁,這倒不用裝了,王政君半頭白髮,雖年老倒還體健,王政君眼圈發紅,「大哥,您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劉驁,前段時間你還逼迫我大哥,讓他賦閑在家,你還知不知道他是我大哥?」

皇帝劉驁近前幾步,「母后息怒,都是朕的錯。」

「皇帝啊,太后,恕我不能行禮。」

王鳳被王莽扶起來,側坐着,「皇帝,這是我侄子王莽,在終南山修道一年,懂得醫術,又精通儒學,有賢侄的診治,我今日才能開口說話,只是還不能走路啊。哎,只怕這後半生都是這般殘疾慘景了。」說完唏噓不已。

王政君抹抹淚,「大哥,您會痊癒的。」

王鳳面有悲容,「皇帝,我王家為大漢操勞了半生,沒功勞也有苦勞啊。皇帝啊,我和弟弟們知錯了,王商已經填平了滄海池塘,王根已經拆掉了白虎廳,他們日夜禱告,祈求陛下的諒解,還請陛下饒恕他們吧。」

成都侯王商借皇帝的明光宮歇涼,又鑿穿長安城,引入灃水注入自家池塘,取名叫滄海,比皇宮的滄池更大。曲陽侯王根仿造皇宮裏的白虎殿,建了大大的房子,取名白虎廳。

劉驁剛要說話,王政君瞪起眼睛,「修個池塘叫滄海怎麼了?建個房子叫白虎廳又如何?就因為這個就被削候,皇帝,是誰進讒言,合當亂棍打死!」

劉驁支吾著,「這個,也不算什麼,明日我就下令恢復王商為成都侯,王根為曲陽侯,賞錢五萬,讓舅舅好好養病。」

王政君冷哼一聲,「哼,這才是皇帝對自己舅舅該做的事。有些人對王家不敬啊,這分明是藐視皇權,縱使姓劉又如何?」

劉驁眨眨眼睛,「母后,不要相信這些風言風語。」

「哦,皇帝難道忘了吳楚七國叛亂的事?難道不記得梁王劉武要逼宮做皇太弟的事?」

「這個........,可劉欽真得是忠心一片啊。」

「那就允許劉欽在舂陵施捨百姓,邀買人心嗎?聽說還侵吞了魏家、伍家、曹家三家的財富呢!他劉欽有民心,又有財力,他要造反不成?」

王莽眼睛微微一亮,心道,「舂陵劉欽,有點耳熟啊,難道阻撓了王家大興嗎?這歷史不能也不會重演,哎,可惜啊,我把三國歷史研究地透透的,可這兩漢的歷史,我是睜眼黑啊!球人掉在了湖底,裝備也沒剩幾件,哎!」王莽其實是王聚俊胡思亂想着。

劉驁看着王鳳,「母后,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不要懷疑你大舅舅,劉欽可惡,還有宛城關家,更是居心不良,當初他們力推關家女夏瓊為後,要不是孝宣皇帝戀着舊愛,不忘故劍情深,關家女就得做了皇后,關家就成了外戚,絕對是霍家故事再現。

如果再加上他們妖言惑眾,不斷宣揚什麼天仙血脈,他們到底要做什麼?這漢軍中遍佈關家武館子弟,上到將軍、校尉,下到司馬、軍候,這都成了關家軍了!還有東聖鎮三萬亡命狂徒,西域三十六國和大月氏的姻親血盟,這天下不就早晚要變成了姓關?」

王莽低下頭,「關再興,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王政君嘆氣一聲,「孝宣皇帝晚年打壓關家,這才讓你的父皇平穩登基啊。皇帝,聽說關家女兒關必惠嫁給了劉欽做小妾,老妖婆關夏瑰還收了劉欽幾個兒子當徒弟,其志不小啊,這不得不防啊!話又說回來,要不是王家盡心儘力延續孝宣皇帝政策,這關家就要改朝換代嘍!」

劉驁連連點頭,「母后說得對!我這就下令讓劉欽閉門自省,命新上任的賈珍縣令賑濟窮人。至於幾個練武的孩童就算了,我大漢以武立國,朕這點胸襟還是有的。至於關家嘛,只是嫁人做了小妾,朕派人申飭,讓他們好好反省一下,關家子弟不得為官,就如此處罰吧,他們經商開武館,衣食無憂,也就老實認命了,畢竟這西域勢力不可小覷!」

王政君笑笑,「皇帝思慮得周全。關家,一群練武的莽夫、痴人,不足為懼。在我眼裏,他們就是豬圈裏的肥豬,吃飽就睡,沒事散散步,別的不許做。」

王政君捋捋頭髮,「這陳咸其實更不是東西。陳咸膽大包天,竟然敢擅殺縣令甄求,他吃了雄心豹子膽嗎?你大舅管着百官,這陳咸也太恣意妄為了,絲毫不把大司馬放在眼裏。」

王鳳輕咳一聲,「陳咸對朝廷還是忠心的,只是太過跋扈了些,雖說甄求罪有應得,可畢竟是朝廷命官啊,剁成肉醬也太兇殘了吧!」

「什麼!這還是一郡太守該做的事嗎?陳咸當誅!」

皇帝劉驁左看看王鳳,右看看王政君,閉嘴不語,王政君冷哼一聲,「來人,陳咸目無皇帝,勒令自裁謝罪!」

外門侍立的小黃門立即躬身,領命而去。

劉驁嘆息一聲,只得說道,「母后英明!」

「兒啊,做皇帝就要賞罰分明,陳咸要不殺,這天下的太守還不競相效仿,殺了忤逆他們的官員,培養自己的山頭勢力,那時候太守羽翼豐滿,還會有人說真話,效忠皇帝嗎?這天下還是你的嗎?」

王政君輕輕拍拍劉驁手背,「我是你的母后啊,不為你着想還為誰着想啊!」

劉驁恍然大悟,「母后真英明!來人,將陳咸全家下獄,有司論其罪!」

王莽眼神收縮,「伴君如伴虎啊!這王老太太、王老頭和色棍劉驁正好是紙牌遊戲二打一啊。王老太太厲害,順子、炸彈、火箭,接連不斷,逼的劉驁一張牌未出,還乖乖聽話。王老頭配合的妙,一個小單牌,直接送走了陳咸。春天!打得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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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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