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一念成魔

194.一念成魔

無病、姬麓瑤在山樑上、松樹下依偎而坐,情深深卻微有闌珊之意。

黃昏漸至,風涼星燦,十幾隻狼圍獵無病、姬麓瑤,無病神勇,斗殺數狼,渾身浴血,多處受傷。

姬麓瑤不忍無病亡於群狼之口,捨身飼狼的勇氣充盈心田,驟然推開無病,決然撲向狼群,要為無病贏得逃亡的機會。

眼淚模糊了無病的眼睛,無病喝罵着,「愚蠢,是被嚇傻了嗎?有這力氣和耐力,開機車逃命啊。」

一狼從無病身後饒了過來,趁機撲上了無病的後背,大口咬向無病的脖子。

而另一邊,兩隻狼竄到了姬麓瑤的身前,齜牙咧嘴,垂涎滴滴,身子下伏,尾巴翹了起來,前爪飛離了地面,斜斜撲向了姬麓瑤。

姬麓瑤高喊著,「無病,我愛你,你快逃!」

而無病身後的大狼張開大嘴咬上了無病的脖子,無病聽風辯位,已經回縮了一隻手護著喉骨,狼的獠牙刺破了無病耳下的肌膚,划傷了無病的手背。

本來無病是有鴛鴦童子功也就是乾坤神功來護體的,可畢竟沒有達到隨心所欲的地步,而且偏偏事發突然,無病自己運氣準備不足,被群狼佔了先機。

無病的心思又都放在了姬麓瑤的身上,難以像之前的戰鬥那樣做到心無旁騖,全力全心對敵,這護體氣功的效力就打了折扣。

無病暴怒哀嚎,雙目猩紅一片,眼白變成了紅棗之色,而瞳仁化作了一點紫晶體。無病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手臂雙腿變得粗了一些,氣勁外鼓,經脈如虯龍怪蛇鋪滿了四肢。

無病手臂外舉,撐開了大狼的腦袋,而另一隻手好似一隻鷹爪,拽著狼的脖子,將狼扳到了身前,狼的喉嚨顫動着,脈率咚咚,雙目露出了恐懼。

無病跳了起來,頭低了下去,嘴巴輕輕地張開,紅口白牙,咬向了大狼的脖子。

無病身子已經竄出,大狼哦嗚哦嗚地怪叫着,四肢踢蹬著,很快,無病甩開了大狼,大狼歪倒在地上,四肢抽搐,而喉嚨上一個大窟窿赫赫在目。

無病撲到了姬麓瑤的身後,攔腰抱起姬麓瑤舉向了空中,這才讓撲向姬麓瑤的兩狼撲空。

可這二狼卻好似賊不走空一般,分別咬住了無病的雙腿,姬麓瑤只覺得身子被高高舉起。

又一隻狼從無病身後飛速跑來,撲上了無病的後背,張嘴湊上那無病的咽喉,無病輕輕歪頭躲開,這隻狼第一口沒有咬到無病的脖子,卻驚喜地看到了姬麓瑤那豐滿的副臀,白瑩瑩地,亮晶晶地,一時垂涎滴滴。

不等大狼張口一嘗美女的鮮美,就覺得身子下墜的厲害。原來無病快速低身,雙肘肘擊咬住自己小腿的二狼,一陣骨裂聲,二狼齊齊哀嚎,倒地不起。

那頭狼趁機凌空飛撲,卻只從姬麓瑤胸前飛了過去,跳到了無病的身後,回首呲牙,怒號不止。

無病將姬麓瑤扔在身前二狼屍體上,雙臂后探,雙手緊緊抓住背上大狼的上下顎,大聲驚喝一聲,如霹靂一般,無病雙臂齊齊展開,竟然將其扯成了兩半。

無病周身上下立時狼血淋淋,無病大吼一聲,把兩節狼屍扔到身前,稍小一段為下顎、脖子和胸腹部的皮毛,稍大一段,狼腹破裂,白花花紅呼呼的腸胃汩汩而出,依稀看到狼腹內掉出一段殘缺的狼腿。

無病身後最近的那隻頭狼張皇失措,夾着尾巴掉頭就跑,其餘七八隻狼湊在一起,一鬨而散,逃之夭夭,狼的眼神透出了濃濃的疑慮和恐怖,好似在說,「這個人,他吃狼!」

無病探出一臂,再次拉起姬麓瑤,姬麓瑤吃痛,眼淚流了下來,「無病,你抓疼我了!」

無病雙目殺氣彌散,輕輕歪著頭,看着姬麓瑤,姬麓瑤扶著無病的手臂,「無病,你這麼勇武強大,讓我欲罷不能地愛上你,以後我該怎麼辦啊!」

「無病,無病,你說話啊?」

無病依舊盯着姬麓瑤的眼睛、嘴巴、喉嚨。

姬麓瑤這才發現無病的眼神帶着極大的陌生,只有濃濃的煞氣,無病的嘴邊殘存着一撮狼毛,臉上、脖子上都是血。

姬麓瑤心神驚怖,一個詞湧上了心間,「一念成魔。」

姬麓瑤心中痛極了,非常內疚,無病本就殺氣濃重,前段時日大開殺戒,姬麓瑤只想慢慢化解無病的暴戾,讓他回歸正常人的生活,畢竟生活總歸繼續的,那全家慘死的過往、義父的暴斃,乃至有家不能回,無家可歸的苦痛是想像不來的。

雖則劉欽家帶給了無病溫情,可還沒有徹底撫平無病心中的怨恨,恨天不公,恨地不平。兩個月下來,無病無病姬麓瑤朝夕相處,友情日漸深厚,無病對人溫和了許多,可沒想到這只是讓殺氣在積攢濃聚而已。

無病一把推開姬麓瑤,單掌拍向了自己的脖子,無病閉上了眼睛,歪倒在地。

姬麓瑤飛撲到無病身前,「你為何這麼對自己?你醒醒啊!」

卻說此時此刻,遠在長安的王莽小院裏,王永在王莽的書房發現了一本札記,翻閱之後,心神驚怖。

王永倉皇逃離王莽的卧室,鑽進了花叢中,剛剛爬出百花千葉堆,一雙武士靴攔住了去路,紅木刀鞘在眼前搖晃着。

王永害怕,雙腿打顫,剛剛抬頭,黃鬃有力的雙手一把扶起王永,「大公子,怎麼竄到了這百花叢中呢?」

王永長出一口氣,「哦,找我的玉佩啊,萬一被老鼠、野貓拖到了花叢呢。你不知道,我那玉佩是一對鯉魚造型,鯉魚嘛,百魚之王、魚中聖子,因其鱗有十字紋理,故得名為鯉也。貓愛吃魚,老鼠更愛吃魚。」

黃鬃輕輕撣掉王永身前的塵土,「大公子果真是飽學之士。咱們在來路再找找玉佩吧,這裏我已經找了兩遍呢,並無玉佩。」

「好好。」

二人在院裏轉了一圈,這才施施然返回了前院,王永立在桌邊,手撫額頭,「哎呀,原來就在這桌下呢。」

黃鬃連忙躬身下腰,果然在桌下發現了紅鯉魚玉佩,黃鬃輕輕撿起,恭謹地系在王永腰間。

「賢弟,咱們繼續喝酒!賢弟,剛才我看到那本擒拿手,那可是閨房中的十靜十動之術嗎?」

「那可不是,擒拿手可是正經的武技,你剛才明明要武經的,我告訴你啊,這擒拿手是克敵制勝的武藝。不過用在床上,也是可以的,比如口舌並用、十指起舞,擒拿女子之要害,輕攏慢捻抹復挑。」

「哦?輕攏慢捻抹復挑,精闢!」

王莽雙眼放光,「大哥,別打岔,這擒拿手對付靜女有極大的樂趣。這十靜十動中的動,哈哈,動起來才更其樂無窮。我大哥,哦,大師曾說,『掌聲雷動、歡笑洶洶,熱熱辣辣的吼聲劃破那蒼穹。男女之間,心靈相通。男子雄壯士氣如虹,左沖右撞,女子溫婉長發如風,左搖右擺。』

靈魂笑、血燃燒,哎呀,熱的受不了。動起來,動起來。動線人、動嗓音、動皮膚、動腰脊、動下屜、動神情、動神明、動仙氣.......」

「賢弟,大才啊。這掌聲一詞最是精妙,第一次聽聞。」

「對呀,為愛鼓掌。就是這樣。」

王莽雙掌相擊,鼓起掌來,越鼓越快。阿似、小妲端著羊肉、銅鍋立在一邊,聽去了王莽的話,立時雙臉羞紅,「好了呀,公子別鬧了。吃飯,涮羊肉。」

王永、王莽哈哈大笑,品味羊肉的鮮美,王永醉眼朦朧,端著酒盞,「賢弟,可為我寫首詩詞嗎?」

「詩詞?」王莽沉思,「哦,那種新穎的文體啊,好說好說,我想想,腦子亂的很。」

王莽心中煩悶,拿着酒壺,看着天空,突然眼睛一亮,「昨日愁來開懷喝,今日愁來脫光喝,若非昨日喝太多,今朝美女定歡歌。」

王莽哈哈大笑起來,王永眼光忽明忽暗,「賢弟,你看這首,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你看這幾句怎麼樣?

「什麼狗屁不通的玩意,一點也不工整。」王莽打了個嗝,旋即彎身吐了一地,「大哥,我頭太暈,失陪了。」

阿姒、小妲架走王莽,王永疾走幾步,」賢弟,酒喝多了,傷身體,我來照顧你。」

黃朗攔著王永,「大公子,請留步,后宅不便入內。」

王永扶著王莽,乾嘔起來,黃朗怕被王永土吐一身,側步躲開,王永趁機挾著王莽快走幾步,「黃朗,你是王家的護衛,休得干擾我和我弟弟。」

王永扶著王莽進了后宅,黃朗無奈,低聲喝道,「二位小夫人,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盯緊了!」

阿姒、小妲急急追趕而去。王永扶著王莽進了卧室,邊走邊附在王莽耳邊,「賢弟,你可有結拜大哥么?」

「什麼大哥,你是我大哥啊。」

王永壓低嗓音,「王聚俊是誰?」

「哦,這個大哥啊,他和我長得很像,是我的分身,我倆一體。」說罷,王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王永神情驚懼,「莫不是妖怪附體,一念之間化成了惡魔?」

王永低頭疾走,阿姒、小妲齊齊舉臂攔著王永,王永瞪了眼睛,亮出了懷中的匕首,阿似小妲害怕,後退兩步,二女聽到了兄弟倆的對話,心中不安。

而王永早就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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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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