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此恨綿綿無絕期

214.此恨綿綿無絕期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無病夜遇魅惑美女,其人身形窈窕、舉手抬足皆是萬種風情,抬眉一笑百媚聲,天下尤物無顏色。

女子側卧錦被,好似白蠶作繭自縛,緊緊將自己貼在無病胸腹之側,錦被捲起千堆雪,一如遠山本如黛、層巒疊嶂,只將皚皚白雪敷身裝,萬重銀光亮夤夜。

螓首壓肩,烏雲罩面,軟香溫玉瞬間入懷,二人心跳極速起來,砰砰砰,震得無病身體發抖,內火旺熾。

好似乳燕投懷,又如小貓撒嬌,無病心中緊張,雙手緊緊攥著,不知所措。女子朱唇亂點,點點落在無病耳畔,「無病,你不是愛我嗎?要了我吧。」

女子翻身趴在無病身上,拽著無病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此刻四下無聲,二人四目交接纏繞,只待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了。

如竇翠峰,何分彼此。遂府糖霜,口甜心苦。

無病睜開眼睛,雙眼血紅,「麓瑤,你怎麼了?你有什麼心事就說與我聽吧!」

姬麓瑤不說話,只是狂吻無病的臉頰五官,紅巒唇珠,亦不分彼此。

無病扶著姬麓瑤的臉頰,「麓瑤,你怎麼了?冷靜!」

「我沒有心事,我不要冷靜,我就要瘋狂的愛一次,我心裏只有你,你快點。」

姬麓瑤雙手下探,無病嚇得連忙攥著姬麓瑤的小手,姬麓瑤哪有無病的力氣大,胳膊被無病拽了上來,「啊!哦!痛,痛,無病,你輕點。」

無病尷尬,「麓瑤,你別瞎說,我只攥着你手腕呢。」

「嘶......我瞎說什麼了,就是疼!你弄疼我了,你的手跟鐵鉗子一樣。」

無病鬆開姬麓瑤的胳膊,雙手扶着她的肩膀,只見姬麓瑤半仰著身子,鼻息火熱粗重,積雲倒垂,雲雨欲來風滿樓。

但見精緻的鎖骨如玉雕,圓潤的肩膀如雪球,脖間一抹夕陽賽紅玉,臉上一點朱唇笑雙眸。

一對光潔象牙勾連白玉盤,吊在無病臉前,秀髮柔順絲滑,垂在頜下,輕輕搖曳,似柳林似蘆葦盪,漾地人心慌。

弱質纖姿儷素妝。水沈山麝郁幽香。直疑姑射來天上,要惱人間傅粉郎。

簡釀酒,枕為囊。更餘風味勝糖霜。肯如紅紫空妖冶,謾惹游蜂戲蝶忙。

姬麓瑤雙眼緊緊盯着無病的重瞳,無病不敢與之火辣對視,「麓瑤,你喝酒了?」

「是的,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正好是花開半開,又酒飲微醺,心動不如行動,酒壯慫人膽,我要你!你不是武藝出眾,慣常使用長棍長矛嗎?又箭無虛發,暗器指哪打哪嗎?我看你準不準,你來啊!你來啊!快點。」

說話間,姬麓瑤再次雙手下探,撕扯無病的短褲,無病大駭,慌忙扳倒姬麓瑤,將姬麓瑤裹在被中,翻身坐在腿上,雙手壓着姬麓瑤的肩膀,「冷靜,冷靜!」

「你到底愛不愛我,白天說話都是騙人的嗎?」

「不不不,我很愛你,自從遇見你,我才發現你是我今生的情劫,我這心糾纏紛亂,深受苦惱,生怕你不高興。」

姬麓瑤神色緩和了一些,無病繼續說道,「我曾經年少輕狂,莽撞到視死如歸,卻因為遇到你,我開始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做那沒頭腦的熱血衝動的事。」

「你知道嗎?人小時候,難過了就哭泣,哭完了就沒事了。長大后,難過了就微笑,微笑了就沒事了。只是當初的沒事是真的,現在的沒事是說給自己聽的。」

姬麓瑤皺眉,「雖然有些道理,可你說這些沒頭腦的話,根本不應景啊。美人在你身下,你跟我講人生的大道理,我就這麼沒有吸引力?你怎麼不拿本《金剛經》給我講講佛理呢?」

「哦哦,我想說的是,我愛你,真的愛你,所以我們不能這麼隨隨便便就在一起!」

「什麼,你說我隨便?」姬麓瑤臉有慍色。

無病給自己一個嘴巴子,「口誤,口誤。如果有一天我能走進你的心裏,我一定會流淚,因為那裏裝滿了你對我的思念和愛意。你對我的情誼,我都明白的。」

姬麓瑤眉毛舒展,咬着紅紅的嘴唇,接着舌頭探了出來,在紅唇上旋轉一圈,「這樣還差不多,無病,人心只有一顆,藏在身體里,摸不著也看不着,傷了知道,痛了知道。所以,你不要傷害我,趕緊脫光了,鑽進被子裏來。」

姬麓瑤俏皮的眨眨眼睛,無病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腳,咬咬舌尖,「你已經成年了,不要像小孩一樣這麼情緒化,要做一個不動聲色的大人了。你要聽話,都後半夜了,你趕緊回自己房間睡覺,咱們明天好好聊不好嗎?我怕我控制不住你!」

「說得我好像多兇猛似的,你要是不來,以後就不要和我說話,我姬麓瑤敢愛敢恨,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就是喜歡上你了,我就是要佔有你,不讓我後悔!」

姬麓瑤大喊起來,眼角帶着淚光,無病看得心疼,連忙低頭親吻姬麓瑤,姬麓瑤這才平息了心中再次暴漲的怒氣,面色紅潤起來。

無病直起身子,「麓瑤,我記得你勸解過我,你說人生在世,短暫不過百年。年有春夏秋冬,人有喜怒憂悲。快樂的最好辦法就是忘記不快,幸福的最好辦法就是忘記不幸。你告訴我,你有什麼傷心事嗎?」

「沒有傷心事!你不要我,我才傷心。」

無病心思電轉,「哎,我恨不得立馬得到你,你放心,我有這個想法很久了,不光想佔有你,我還惦記嬴姣呢!」

「什麼,你吃着我這一碗,還惦記我家裏的另一口鍋里的?」

計策成功,已經轉移姬麓瑤的注意力,無病點點頭,「對呀,人之於美,必愛而必得之,你想想你在我身下,嬴姣在我身上,我們三人做着夾心的饃,多形象,本來你倆就膚白如雪,像極了你發明的白面饃,我就是你們的肉餅,讓你們裹起來。」

「荒唐,真是放蕩!你怎麼這麼想,有我一個人還不知足嗎?」

無病眉毛挑挑,「放心,讓你做妻,我要納妾必定經過你同意,不過你把心放在肚子裏,我納妾不多,也就九九八十一個,湊個吉利數字罷了。」

姬麓瑤氣得推開無病,「下去,看錯你了,你個騙子,之前還說只愛我一個,原來你心裏早惦記妻妾成群了,三歲看小,七歲看大,你這個大色魔。」

姬麓瑤跳下床,披着被子跑走了,「哎哎,麓瑤,留下被子啊,我睡覺蓋什麼啊?」

「你蓋嬴姣吧!」

姬麓瑤飛快的跑走了,衝出院門,涼風吹拂,姬麓瑤頭腦清醒了一些,剛才分明看到無病嘴角的笑意,旋即再次羞怒,「送到嘴邊都不要,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嬴姣立在姬麓瑤身側,「姐姐,你讓無病蓋我,這話是真心話還是氣話?」

姬麓瑤徹底破功,「哎,我看你才是人,無病才是機器,走,跟我回去。」

姬麓瑤躺在自家床上,翻來覆去,默默哭泣起來,「丟死人了,人家還不要,明天怎麼見他?我倆本來好得快成一面鏡子了,這下鏡子碎了,怎麼辦?」

嬴姣立在一邊,「姐姐,你的師父關夏瑰說過,她教導無病學了乾坤神功和坤乾神功,對女子沒有什麼要求,但要求男子必須保持童子身到二十五歲,否則功散而身亡啊。」

「我不信,那就是唬人的,怕男子沉迷女色,不肯用功而已,再說古武神奇,也不可能有悖常理。」

「姐姐,宇宙奇妙、古武奇妙,非計算可知之。」

姬麓瑤回想細節,臉色大紅,「他確實練得一身鋼筋鐵骨,渾身哪哪都硬邦邦的。而且那眼神都帶火,我看了心慌,深怕被吃得碎成渣渣,他壓抑自己也很辛苦吧。」

姬麓瑤長長嘆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沒有膽氣了,我真怕再也遇不到你啊。」

寂寞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惜春春去。幾點催花雨。倚遍闌干,只是無情緒。人何處。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

無病盤腿練功,長長出口氣,「哎,其實我想啊,可我的童子功不讓啊,師父一定和你講過,你為什麼不信呢?」

無病閉目打坐,漸漸睡着,不知多久,一個女聲再次飄來,飛入無病的腦海,「孩子,你聽到了嗎?我是你的親人啊,我想你想得好辛苦。你來啊!你來啊!」

無病睜開眼睛,「又來了,剛才以為是嬴姣,如今看來必定不是了。」

無病站起身來,推開窗戶,右手撫摸左手腕,左手腕翻轉,手腕上光亮如銀的鳴蟬紋身,竟然彈跳而去,變作一道白光,飛到了無病掌心。

姬麓瑤贈送的記憶複合鈦合金刀,蟬翼直刀,禪意至道也,慈悲心腸、霹靂手段,往來複生、因因循環。

無病盯着院中的花花草草,風吹草動,沙沙作響。

「我是你的親人啊!」聲音來自西天外,無病冷笑,「西陸蟬聲唱,南冠客思深。居高聲自遠,非是藉清風。你到底是什麼?」

無病跳到院牆之上,飛縱幾下,跳到了道觀外,循着聲音,沿着階梯奔向山腳。

那古怪的女聲漸漸低沉了,聲音也愈發小了。

「無病,你要去哪?」

無病嚇得回頭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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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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