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光陰的故事

240.光陰的故事

青藤攏月文袖揚,桐琴語曦鳥鳴芳。

書聲稚琅天下蘇,韶華盈漫腹中藏。

光陰如梭,冬去而春來,萬物復甦,正好比春風融冰水漣漪,和陽撫枝桃華緋。雲光瀲灧月皎媚,山黛如眉楊柳葳。

無病日夜苦讀書、苦練武,不敢荒廢光陰,半年來,武學精進,無病之前就掌握了關再興傳授的元陽童子功,也就是乾坤神功。

半年來,無病苦苦鑽研、打磨關再興后創的冰火風和龜息四術的本領的本領,尤以風字章進修到了玄而又玄的御風的本事,感受風勢、風力,藉助風力風威憑空行進十幾步甚至幾十步,好似憑空出現。

關再興當年能一縱之下,虛空飛度三十六步,無病還有進步的空間,而那預知氣象的本事還在摸索,時下人們預知天氣,多觀察物候,總結出了諺語,如天上魚鱗斑,明日晒谷不用翻;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燕子低飛蛇過道,大雨不時就來到;八月十五雲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燈。

而今無病可以靠着對空氣濕度、溫度的感知、再結合觀察日月星辰、山川林木的天象、自然的變化來預測天氣,這本事具有極強的現實意義。

無病又長高了一節,卓茂看着無病一點點長高,老懷甚慰,卓茂與劉欽老友多年,悉心教導無病,不亞於劉欽在世。

劉家兒郎聰慧,尤以無病記憶力、理解力遠超常人,一篇文賦讀上幾遍,便可誦讀而出,卓茂教導無病近兩年,越發覺得沒有什麼課教的了,而今卓茂多數情況下,是以為送人,竭盡本事,為無病提供書冊罷了。

無病飯量增大,卓戎便時常為無病帶些吃食,嵐君心善,時常給無病帶些雞蛋、餅、粟米飯、滷肉等物。彭寞竴、公孫肱與無病一道讀書練武,感情深厚,好比棣棠韡韡、楊柳依依。

盛夏時節,舂陵德高望重的老醫者鄔先生得病了,看了不少醫者,也沒有治好,一日重似一日,徹底癱卧在床上,竟有病入膏肓之狀。

無病念著鄔先生與劉家交好,悉心打探,得知醫者們並沒有統一看法,最後少數服從多數,按著風寒引起的氣鬱不舒、思慮過度來治療的。醫者們在用藥種類上也多爭論,劑量斟酌不定,難產的藥方出爐后,鄔先生服藥三劑,結果病不但沒有起色,反而茶飯不思,日漸消瘦。

無病研究些日子,這才主動登門拜訪。無病表明來意,鄔先生躺在床上,搖搖頭,「我教了不少徒弟,有些都成為了名醫,我自己都治不好自己,算了,無病,你的心意我領了。」

無病搖頭,「俗話說,醫不自治,我讀了幾本醫書,打算試試。」

換成旁人早就生氣了,鄔先生素知無病豁達直率,不拘小節,不以為忤,鄔先生的妻子鄔大娘倒是有些意動,「老頭子,你不是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嗎?死馬當活馬醫,我做主了,無病,你來給我老頭子看看。」

「好吧!」

無病笑笑,「我自己想到的法子,懸絲診脈。」說完,從腰間取下一段麻繩,一段拴在鄔先生的腳脖子上。

無病拉着繩子,隔着好幾步,鄔先生覺得麻繩扎手,心中不快,「哪有懸絲症脈的,何況這是絲?」

無病煞有其事地伸出三根手指按著麻繩子的一頭,靜心屏氣診脈,過了一會兒,無病哈哈大笑作揖,「恭喜鄔先生,賀喜鄔先生,您這是身懷六甲,要生小娃娃了,依我看,好是一對龍鳳胎!」

鄔先生生氣了,不過涵養很好,「無病,你還是小孩子,有些淘氣,我不怪你,你回家吧。」

無病呵呵一笑,「果然只能用絕招了。」

鄔先生一愣,不明就裏,只見無病從身側的鹿皮囊里掏出來一個陶罐子,泥封嚴實,無病拍掉封泥,隨手掏出一個木勺,挖了一勺出來。

鄔先生定睛細看,只見色澤黑灰,湯汁流淌,臭氣熏人,令人作嘔,無病將那東西抵到鄔先生面前,「鄔先生,請吃下這口我家祖傳的神葯。」

鄔先生聞着惡臭,皺起了眉頭,無病努努下巴,「鄔先生,良藥苦口,卻是治病的,這葯只是有些臭,這算不得什麼,您也知道雞內金略臭劇苦,蠶砂(桑蠶的糞便)、雞矢白(雞糞上白色的部分)、五靈脂(鼯鼠的乾燥糞便)、左盤龍(鴿子糞)、望月砂(野兔子的糞便)都有或重或輕的臭味,可那是藥材,您何故嫌棄劉家神葯的臭呢?」

鄔先生點頭稱是,「好吧,我吃一口。」

「不,要三勺。」

鄔先生只得忍着臭味,吃了一口,無病挑挑眉毛,「好好咂摸、咂摸,細細咀嚼。」

鄔先生聽從無病吩咐,細細吃了三勺,「香嗎?有沒有香味。」

鄔先生點點頭,「有點,聞着臭,吃着香,這神葯倒是別緻。」

鄔先生的妻子鄔大娘一邊皺着眉頭,「這麼臭,跟豬圈裏的大糞一樣,怎麼可能香?」

無病哈哈大笑,「大娘好眼力,這是我不辭勞苦,從您家豬圈裏挖出來的,我還挖得最底層的,陳年豬大糞,混合著您全家老小的屎粑粑。到了今日,我才知道,古書記載是對的,沒有騙我,人和豬的糞便混在一起果然是香的。」

鄔先生和鄔大娘瞪大了眼睛,鄔先生胸脯急劇抖動,再也耐不住性子,氣得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頓覺噁心,嗓子也不舒服,急咳兩聲,一口濃痰狠狠吐到了地上,接着嘔吐起來,剛才吃的東西全都吐在了地上,一時滿屋惡臭。

「無病,你你你!氣死我了!趕緊回家和泥巴玩去吧。我不想看見你。咱們兩家恩斷義絕,再不來往。」

無病嘻嘻笑道,反而跳到近前,「鄔先生,你能坐起來呢。剛才逗你的,這不是豬大便。」說着無病也吃了一口,「真香!」

鄔先生有些納悶,見無病也吃,怒氣稍平,這時無病遞過來一碗溫水,鄔先生也覺得渴了,咕嘟咕嘟灌了下去,「老婆子,去廚房給我熱碗粥,我有些餓。」

鄔先生熱粥下肚,心思也明白過來了,無病從不淘氣,非常懂事守禮,怎麼可能給他餵食糞便,鄔先生捋著花白鬍子,「我喝了這麼多葯都不管用,怎麼讓你無病一個小孩子給氣好了!」

「先生偶感風寒,之所以久治不愈,在於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氣息鬱結在胸。來給你看病的人也和和您一樣的思路,如何治好病?所以我斗膽惹您生氣,氣動則血行,血行則病消,先生的病自然就好了。」

「不慮則不通,過慮則病生。無病,說實話,你給我吃的什麼,為何吃着很香呢?」

「哈哈,那是臭豆腐。」

無病做了這臭豆腐,純屬偶然。一個月前,關必惠得知關家情報隊龍牙傳來的消息,王莽大權獨攬,招致劉氏宗親的反抗,安眾侯劉崇、嚴鄉侯劉信、徐鄉侯劉快等皇族宗室依次起兵,言「王莽獨裁朝廷政事,必定要危害劉姓皇族,劉氏要安穩,必要下手先為強。」

於是劉崇率兵進攻宛城,不想消息泄露,應者寥寥,攻打宛城半月而不能攻克,雖引兵東去,卻在半路便被王莽的軍隊伏擊潰散。

而嚴鄉侯劉信、劉信的弟弟武平侯劉璜與東郡太守翟義與都尉劉宇合謀,起兵策應劉崇,徵發軍隊,十多萬之眾向西攻打而來。

劉信沒想到劉崇敗得那麼快,劉信和劉崇沒有匯合,反倒被王莽派親信王邑、王駿、劉宏(宗伯、忠孝侯)等七人徵調各郡部隊,在陳留郡合圍了劉信和翟義,兩軍交戰,當場斬殺劉璜,一戰而大敗劉信、翟義。

劉信、翟義被捕,屍磔陳留郡,飲恨於此。

經歷此事,王莽看出來劉氏表面恭順,內心不滿,便不再猶豫,下了詔令,限制所有劉氏宗親的權利、限制經商、剝奪部分田地、奴婢。

龍牙得知此事,關必惠自然告誡給了無病,無病心內不安,思索劉氏對策,將一罈子豆腐忘記了,得無病再想起來,發現已經臭了。

無病嗅覺敏銳,依稀聞到一股香味裹在其中,親口一嘗,味道還不錯,便告知了關必惠,關必惠好吃,二人鑽研之下,這臭豆腐就又乾淨又不會有腐臭味了。

藉著臭豆腐,關必惠靈光乍現,計上心頭,與無病定下了自污的計策和金蟬脫殼的計謀,以便劉家安全於這亂世,應對王莽的步步緊逼。

卻說鄔先生病癒,要重金酬謝無病,無病擺擺手,「我有一事,請鄔先生幫忙。」

鄔先生笑笑,「但說無妨。」

無病說完,鄔先生哈哈大笑,「你這孩子,這鬼點子真是層出不窮。」

三天後,卓茂、彭宣接到了鄔先生的邀請,卓茂、彭宣好交友,便欣然赴約。

卓茂、彭宣、鄔先生共坐於花前,鄔先生笑道,「開宴前,請二位大賢賦詩一首如何?以豆腐為題。」

卓茂沉吟,「種豆豆苦青,力竭心已苦。瓊漿凝白玉,冰心報家夫。」

鄔先生看着彭宣,彭宣拍著桌子,「壽陽雞犬仍做聲,八公仙人化舊塵。笑煞淮南煉丹術,煉丹不成豆腐真。」

鄔先生大笑,「精妙,精妙。這豆腐可是美味的菜肴,蝦油豆腐、涼拌豆腐、蟹黃蒸豆腐、八寶豆腐等,口味鮮美、色澤誘人。

我喜歡吃的便是八寶豆腐,將那豆腐用紗布擠成泥,再與豬肉末、雞肉末、蝦仁末、火腿末、香菇末、蘑菇末、瓜子仁末、松子仁末等食材一同烹煮,最後用雞湯燴煮成羹狀。天下第一美味也。

前些日,我生病一場,偶然用黑豆做了豆腐,吃完后,神清氣爽,沉痾盡去,康復如初。頓覺這食補也是治病的,比如肉蓯蓉燉羊肉,溫腎助陽、滋補養顏,當歸枸杞豬排骨湯,溫腎助陽、潤腸通便。這黑豆的豆腐卻能包治百病。」

「哦,這麼神奇。」

「來,咱們來嘗嘗這黑豆腐。」

不多時,僕人端來木盤子,只見一個木頭碗裏,三塊黑漆漆的方形小東西排成了一個品字,一時臭氣熏人,卓茂、彭宣齊齊皺着眉頭,二人對視一眼,心內齊齊想到了無病。

鄔先生用木勺為卓茂、彭宣各送了一勺,而後自行大口吃起來,一口臭豆腐,一口五色飯。

五色飯以黃豆、黑豆、紅豆、綠豆、青豆五色豆連同白米一起蒸熟。

鄔先生大口吃着,「這才是第一美味,如今,沒有這黑豆腐下腹,我都吃不好睡不好了,這東西上癮。」

卓茂、彭宣只得輕輕吃了一口,頓覺香氣充盈,大口吃起來,鄔先生笑笑,「怎麼樣,美味吧!」

卓茂、彭宣不言不語,一口口吃飯,竟比往日多吃了半碗,二人咂摸,「雖說有些臭,可真是香。要是能祛除這臭味就更好了。」

鄔先生大笑,「靠的就是臭味,引人入勝。我這研發了個除臭凈口的中藥藥膏,吃完黑豆腐,用這小刷子刷刷牙齒,臭味一掃而光,而且口腔充盈香氣。」

說着鄔先生拿出了小刷子和瓶裝藥膏,卓茂拿起來,「這小刷子倒是宛城萬家的牙刷異曲同工,倒是這藥膏像是天生麗質店的手藝。無病,不會就在你家吧,這小子讓我吃着臭東西,我沒理他。他倒好,找鄔先生來當說客了。」

無病樂呵呵從花叢中轉了出來,「三位先生好,我就說過這臭豆腐一定好吃吧。」

卓茂彭宣哈哈大笑,彭宣說道,「好了,答應你的要求,為這黑豆腐,不,臭豆腐寫篇詩文。卓兄,我們一人一句,相映成趣,如何?」

「妙!彭老弟先來。」

「明言臭豆腐,名實正相當。自古不釣譽,於今無偽裝。」

「撲鼻生奇臭,入口發異香。素醇饒回味,黑臭蘊芬芳。」

「珍饈富人趣,野味窮者光。既能飫饕餮,更可佐酒漿。」

「餐饌若有你,宴飲亦無雙。省錢得實惠,賞心樂未央。」

眾人齊齊大笑,卓茂嘆氣一聲,「無病啊,腹有詩書,前程廣大,為師發現你日漸沾染銅臭,這脫離了文人雅士的清高,切莫過重看重利益啊。」

無病稽首,「卓先生教訓的是,有錢豈能任性,無錢不必認命。寵辱兩字皆忘,人生自達化境。」

卓茂點點頭,「如此通透,甚好。」

彭宣搖頭晃腦,「劉兄曾言,老來無事享清閑,不求功名不問錢。邀得小鳥作伴唱,曲終日落正堪眠。我至今日,方明白劉兄的境界,其子無病更是上了一層高樓。」

卓茂、彭宣聊起劉欽,光陰飛逝,劉欽亡故已快一年。

果真是,綠槐煙柳長亭路。恨取次、分離去。日永如年愁難度。高城回首,暮雲遮盡,目斷人何處。解鞍旅舍天將暮。暗憶丁寧千萬句。一寸柔腸情幾許。薄衾孤枕,夢回人靜,侵曉瀟瀟雨。

無病鼻子微酸,當年劉欽教導尤在耳邊,「讀書要眼到,一筆一畫莫看錯,口到一字莫含糊,心到一字莫放過。寫字,端身正坐,懸大腕,大指節凸起,五指爪如鷹,字如其人,人如其字,字端正,人周正。」

三日後深夜,關必惠摟着無病與王常在密室密議,王常雖不小覷無病,只覺得無病的一言一行必有關必惠在指點,心中卻沒有輕視之意。

關必惠敬茶,「光陰似箭,日月如梭,王大哥照顧劉家天生麗質、露腰和刀劍笑三家店鋪,勤懇敬業,這一年受苦受累了。」

王常連忙躬身,「不敢,不敢,喚我王常便可。得劉演大哥收容,劉家待我如待子,不在意我殺人在前,我心中感激萬分,再者照顧店鋪一點也不累,主母如有吩咐,儘管開口。」

關必惠笑笑,「當初劉家藏在暗處,就是為了避免引起朝廷的覬覦和不滿,可當時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王大哥與劉家友善,眾人皆知。稍稍動些腦子,便猜到這店鋪就是劉家的。如今家國不寧,我思量一計策,請王大哥參謀。」

王常再次躬身,「但憑吩咐,為劉家赴湯蹈火,義不容辭。」

「王大哥,可知趙氏孤兒的事嗎?」

「略有耳聞。」

「當年,趙朔妻成公姊,有遺腹,及生。屠岸賈聞之,索於宮中,未果。趙朔客公孫杵臼曰,『立孤與死孰難?』趙朔客程嬰曰,『死易,立孤難耳。』

於是公孫杵臼攜孤兒匿山中。程嬰出告,屠岸賈率軍索縛誅殺公孫杵臼及孤兒,此孤為程嬰子。屠岸賈心安,程嬰卒與真孤俱匿山中。後趙氏孤兒復趙氏。」

關必惠輕輕閉眼,「我意王大哥學程嬰,忍辱負重。」

「如何忍辱負重?」

關必惠咬牙,披散頭髮,輕輕撕開了衣領,指著一邊放置的外袍,「請王大哥將我這件榻上的外袍撕碎,假扮見色起意,姦淫一事,而後王大哥一不做二不休,奪走劉家三家店鋪,自此與劉家反目成仇。」

王常聽后大驚失色,好狠的計謀!

王常跪在一邊,「此事萬不可為,我無懼自己名譽,但劉家名高,雖然是假的,可於劉家名聲大大不利。」

無病抬頭看着關必惠,「娘,這麼狠的計策,你怎麼不和我商量。」

關必惠笑笑,「我的名聲和劉家的安危比起來,算得了什麼?不下猛葯,誰會相信王常與劉家反目?」

王常抽出佩劍,「請收回計謀,不然王常血濺於此,萬不可敗壞劉家名聲。」

佩劍劍鋒冰涼,王常脖下已顯露一絲紅線。

關必惠搖搖頭,「我沒有其他辦法。」

無病站起身來,「娘,只要見利忘義即可,人之本性,為財死,鳥之本性,為食亡。只要讓我大哥,醉后辱罵王常見利忘義,做假賬,私自侵吞財產即可。這自污的計策便可行。」

王常長舒一口氣,「這樣還好些,最好是爭鬥起來,我被打斷一條胳膊或幾根肋骨,這樣才像。」

關必惠聞言,與無病齊齊深深鞠躬,「王大哥受罪了。」

計策敲定,旬日後,王常矇騙三家店鋪入股的劉家、羅家、朱家、侯家等家族,簽了退股的協議,劉演趁機依計行事,大罵王常忘恩負義,王常與劉演大打出手,王常被打斷一條胳膊,自此王常與劉演及劉家賓客決裂,然三家店鋪徹底歸在了王常名下。

王常一不做二不休,手下豢養的遊俠出力,搶奪了希賢居,自此劉演與王常徹底決裂。王常手下的正直人士,遽然離去,不與王常為伍,自此王常手下多小人、地痞。

王常仁義,卧薪嘗膽、忍辱負重,保護了劉家家業,擔負了舂陵人的罵名,劉演放出話來,「當年王常不顧生命安危,冒死鑽入火海,救助劉家人,劉家永世不忘,如此三家店鋪只當償還恩情,誰也不要找王常尋釁,王常走王常的陽關道,劉演走劉演的獨木橋。」

劉家產業沒有了,劉演自污,只顧喝酒打獵,不事生產,與劉仲及賓客好友一味揮霍,比之往常更是嚴重,倒也符合劉演好交往、輕財貨的習慣。

然劉家花費很大,只靠莊稼收成並不能滿足生活,於是一個月後,劉家被逼無奈開了香噴噴小吃店,劉黃和劉元拋頭露面售賣臭豆腐、鹹菜、腌制的各色肉食,維持家庭用度生活。

小店門前一邊一副字,「可與松花相比美,敢同蝦醬做競爭。」門楹上四個大字,「臭名遠揚」。

卓茂、彭宣、鄔先生都來捧場,寫文賦宣傳,一時臭豆腐打出了名聲,生意火爆。

這年秋天,王莽限制劉氏特權的詔令終於下來了,只有劉演家的產業做了金蟬脫殼,才沒有被王莽奪走,其他各郡劉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敢怒不敢言。

王莽深諳人性,打一巴掌便給一顆紅棗,限制了劉氏的權利,同時卻給了爵位的虛名,絲毫不增加對應的俸祿,溫水煮青蛙,劉氏接受了這一切。

卓茂、彭宣二人上書反對王莽剝奪劉氏宗親的特權,王莽想起了他們之間的不快,下令卓茂、彭宣各自回歸祖籍。

一聲令下,卓茂、彭宣只得離開舂陵。然秋後蝗災出現,舂陵城外流民漸多,一場危機即將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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