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到底是誰

25.到底是誰

關再興眼神一縮,心道,「這是什麼人,他怎麼知道這秘密?」

老道士捋著山羊鬍,「天之奧義,無人知曉,是故後人逆天改命無異以卵擊石,縱使一時順利,然必有惡報。除非藉助今人之力,卻不能為之決斷,如此兩難啊。」

老道士凝神望日,「積陽之熱氣生火,火之精者為日。火上尋,水下流,故鳥飛而高,魚動而下。此鳥披流火為烏,支三足,居日中,號踆烏。又大荒山中,湯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載於烏,此金烏負日也。」

老道士看向關再興,「金烏負你而來,天縱五隻金烏,其志不小啊,可天道悠悠,豈可人力為之,可惜可嘆。」

關再興跳下馬來,「請教先生名諱?我和家人可有什麼災禍?能趨吉避凶嗎?」

庫艾伯慶和鮑泰看得關再興鄭重,一時也跳下馬來,認真聽着。

老道士高聲喝道,「閉門謝客,嚴防飛鼠,結伴同行向虎山。如此躲得當前大難,萬事大吉。」

關再興細細品味,心道,「哦,是讓我不要聲張大事,盡量縮小範圍,畢竟霍光也是有眼線的,要成就大事,就得和南陽各豪族一同合作,眾志成城嗎?這懂易經八卦的道士們真的很神奇啊、」

抱拳躬身,「受教了。」

老道士抱拳,「你沒懂,請再三思。」

憑空一聲驚雷。

老道士乾咳數聲,「只能到此了,天機不可泄露。」轉身疾走。

關再興再次抱拳行禮,「仙師留下名諱住址,我好日後重禮酬謝。」

「我受姑祖遺訓,在此恭候,此間事了,我也離去也。」

「仙師受我一拜,再請名諱,以待日後恩主降福。」

老道士扭頭道,「言午之後,綠林山野老叟。」

老道士哈哈大笑,「好自為之,切莫逞強。」在大路上狂走狂舞,彈劍清歌,「劍光燦燦兮生清風,仰天長歌兮震長空。」

邊歌邊舞,歌聲響徹雲霄,華髮輕舞飛揚。

老道士走遠了,庫艾伯慶和鮑泰勸解關再興。

關再興笑笑,「哪有沒有風險的事情,所謂風險與機遇並存,不妨事,不妨事。」

關再興生性豁達,翻身上馬,「走,去熊家。」

關再興連續多日走訪南陽各豪族,一一拜會,無病一直跟着,眾人對這義子高看一眼,前途不可限量。

這些年眾多豪族得到關家公孫家鮑家的照拂,生意興隆,財源廣進,關再興將各家族邀請在一起,計議大事,龐大的南陽商工聯盟秘密成立,同榮辱共進退。

關再興的大計走出了重大的一步。

入夜了,無病和無忌哥兩個在榻上聊天,無病已經從身世的震驚中恢復過來,義父舐犢情深,情深意切,凡是四目六耳無不嘆服。

無病想通了,便灑脫如舊,哪管窗外颳風下雨,自得怡然其樂,依舊讀書練武孝敬愛護家人。

人總得朝前看,努力過好每一天不是?不留遺憾的人生才是完美的人生,自然要過好每一天。

守護這個家,熱愛這個家,無病的奢望如此而已。

無病無忌哥兩個還沒有從考校通過的喜悅中恢復過來,聊著聊著武功就開始聊起了男人間永恆的話題。

無忌笑嘻嘻地,「今天怎麼不陪小師妹了?」

「哎,這不義父回來了,說有一些大號的珠寶,讓玥兒去動刀動劍,給切割加工一下,這兩天我就安排她做這個事了。」

「二哥厲害,幾天功夫,終於被你得手了。」

「別瞎說,我倆清清白白,再說我聽義父的話,等二十五歲武功大成,再考慮婚娶。」

「哎,二哥,是不是師父又要娶個小妾啊?」

「大人的事,別問別管。」

「得了,咱們聊點開心的,二哥,你知道嗎,那天余家千金主動登門找爹了,娘就差跟人家罵大街了。」

「哈哈,這叫開心的,娘生氣,你就開心,你真欠揍。不過我要是娘,也得罵姓余的。」

「我倒是希望余家千金嫁進來,這樣我就可以和她妹妹做親戚,多好的理由,沒事找她聊聊天。」

「咦咦,大哥你是不是看上余小妹了?」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打算跟她多聊聊,聊開心了,就聊聊終生大事。」

「那她大姐更不能進鮑家門了,不然情妹妹變成小姨了。」

「對呀,不行,我得幫我娘往外趕余大姐。二哥,我打算好好和余小妹聊聊,你給我寫幾首情詩情文賦。」

「只有這不行的。我以我多年的經驗告訴你,追求女孩子得有實實在在的行動,其他事情都沒有意義,為什麼女追男隔層紗,因為女孩子很明確的就告訴了男人們,她要下手了,真真切切的投懷送抱,拉進二人距離,感情迅速升溫,沒事就一起花前月下,吟詩做賦,品鑒美食,四處遊玩踏青,男人們用不了幾天就拜倒在石榴裙下了。」

無忌靜靜的聽着,瞪着大眼睛。

「男追女隔大山啊,女人矜持保守,她要仔細觀察確認,所以男人追求女人,就要立即展露自己的優勢出來,或家財萬貫、或學究驚人,或戰功卓越,不要只說不做,聊得互有好感就差不多了,及時的一起遊獵、賞花、作詩、寫文、吃喝、遊戲,要花樣不斷,每天樂趣層出不窮。

看準時機,果斷的牽手摟腰,從初次見面私會,到牽手決不許超過三天,人家既然跟你一起吃喝玩樂兩天了,心意就很清楚了。該出手就出手,拉進二人距離,確立情侶關係。至於巫山雲雨這事全靠水到渠成,不能急色,最好還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拜堂成親再行周公的大禮儀。」

「二哥,我真的太佩服你了,這套辦法真管用嗎?」

「應該管用吧?」

「你用過好幾回了吧?」

無病搖頭,「我需要主動出手嗎?街坊鄰居的大姑娘小媳婦不都上趕着追我,我很煩惱的。」

「切,躺着說話不腰疼。」

「大哥,你放心,這是我看書總結來的經驗,書中自有顏如玉,相信書本總不會錯的,祝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借你吉言嘍。」

二人嘻嘻哈哈聊到了後半夜,才哈欠連天,合眼睡去。

寅時一個高大的黑影映在窗戶上,熟門熟路的推門而進,腳步輕盈,身形敏捷。

無病警覺,登時睜眼觀瞧,只見一個黑面人撲到榻上,無病大驚,竄跳起來。

那人健步竄到榻上,掃堂腿,無病摔倒,一塊黑巾按在了臉上,無病反擊,那人只死命按著,無病漸漸失去了知覺。

無忌睜開眼睛,大喝一聲,「什麼人?」

又一塊黑巾蓋了上去,無忌掏出格鬥軍隊扎了過去,那人輕飄飄將格鬥軍刀奪在手中。

無忌鼻腔間聞到一股辛辣味道,就此失去了意識。

不知多久,無病醒來,發現雙眼被蒙,雙手雙腳被綁在木架上,不知什麼時辰,身處何地。

無病心中驚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抬鼻輕嗅,只覺的空氣濕熱,偶然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響,像極了木枝燃燒的聲音,想必點燃了火堆或者火把,無病啊啊的喊了兩聲,不多時,有回聲回應,無病心下明白,自己被關在了一處空曠的密室。

「是誰偷襲抓捕了我?又為了什麼?」

「自己皇室身份暴露了?不應該啊。」

「難道有人對關家有所圖謀?以我作為要挾不成?」

「到底是誰?」

無病大聲喊道,「有人嗎?請出來說話。」並無回應。

無病等候冥想,覺察不到室內有人呼吸。

無病運氣,施展天部氣功,雙臂血管嶙峋,臉色很快漲紅起來,額頭一隻紅龍若隱若現,紫睛明亮。

無病暴喝一聲,背後橫木被折斷,木屑散落。無病雙腕上耷拉着木棍,無病將眼前的黑布摘掉,眼睛被擠壓的一時看不清,光線刺眼,只覺得一個影子飄然而至,一股勁風撲面而來,無病單臂舉起格擋,對方力氣大,一拳擊碎木棍,無病只覺得左臂發麻,撲倒在地。

無病只覺得繩子箍得腳脖子生疼。又一股勁風襲來,無病平地擰身,對方這一腳結結實實踢到了小腹,無病橫飛出去,拖拉着木棍子。

無病雙腿被捆,腳腕好似斷了一般,難以行動,視線漸漸清楚,可腹部的疼痛讓他一時坐不起來。

那人跳過來,對無病拳打腳踢,無病護住頭胸,暴喝一聲使勁積攢的力氣,掙斷了麻繩,雙手撐地,不顧對方拳腳相加,雙腿橫掃,

那人輕鬆跳起躲過,躬身探臂,單掌成爪,奔向無病的後腦。

無病大駭,這要被抓着,自己絕無逃離希望,此人武藝高強,所圖未知,竟然抱着遊戲心理,顯然勝券在握。

無病胸腹相貼,縮成一團,雙腳踹向一邊牆壁,似圓球一般從那人襠下穿過。

無病地部氣功大成,無病個人猶如章魚伸腿、水母游翔,全身驟然展開,單臂帶着木棍,左右橫掃,砸向那人的腰和臀,雙腿一撩襠一踹對方脛骨。

那人驟然遇到四處襲擊,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應對,下意識雙手護住了襠部。

無病的小腳丫子踹倒了對方的脛骨,卻覺得一股刺痛從足底傳到了膝蓋。雙臂的攻擊倒是砸結實了,那人不顧疼痛,前撲兩步。

無病後跳,做好防禦,此刻方才看出這果真是一間密室。只有一門一窗。若非自己和師妹秦元玥日夜苦練武藝,有時還要綁着胳膊,矇著眼睛同師妹切磋,否則自己絕無作戰的機會。

無病看着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無病目光閃爍,對方的脛骨有鐵護甲,只此一條線索,就讓無病驚怒交加。

常言道,家賊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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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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