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行萬里路

298.行萬里路

無病回家,劉家其樂融融,無病說為二姐置辦嫁妝,劉元臉一紅,「小屁孩,你偷看鄧晨的書信了不成?」

劉黃說道:「好啊,你們早有往來,是不是流寇圍舂陵,你們見過之後便開始聯絡,前年他來舂陵開設店鋪,有人搗亂,你適逢其會,對那些人說劉演兄弟五人是舂陵五虎,是鄧晨的靠山,就無人敢惹了。」

劉元紅著臉,捂著劉黃的嘴。樊氏苦笑,「舂陵五虎,哎,我怎麼生了你們幾個不省心的東西啊。

」劉伯姬笑嘻嘻的說:「母親,你別生氣,不許打我,其實已經是六虎了。」

樊氏一愣,「什麼六虎?」

劉伯姬說道:「大哥是下山虎,二哥是笑面虎,嘉哥哥是上山虎,三哥是小儒虎,無病是無影虎,因為沒人見過他,哈哈。我是胭脂虎。」

樊氏佯做怒道:「你還有臉說自己是胭脂虎,整天跟他們在外廝混,打打殺殺的,以後怎麼嫁人?」

劉伯姬一吐舌頭,跳到一邊接着吃飯去了,倒是儀態淑女了不少。馬翠翠笑容滿面的說道:「母親息怒,回頭我也多說說劉演,多為家裏出力。」

容蘭也說道:「母親放心,劉仲必須幹活賺錢,不然我就關門,不讓他進屋睡覺。」劉嘉和劉秞陰陽怪氣的笑起來。

無病說道:「二嫂真厲害,不愧是都尉大人女兒,說話果然豪邁,與眾不同,直抵男人軟肋。」

容蘭臉不變色,「當年是哪個壞小子偷聽牆根的,我心眼小的很呢,劉秞就是替罪羊,他沒那膽子,也沒那逃跑的本事。房頂兩塊瓦片都動了位置。哼。等我抓到他,看我怎麼揍他。」

劉仲一拉容蘭胳膊,「都多少年的事了,還記着。」劉演眼睛一亮,「肯定不是劉嘉,有這本事的,就一個人,我太佩服了。肯定是一招倒掛金鈎,哈哈。」

容蘭雙手一掐腰,「大哥,劉仲,你們以後多幹活。大嫂為人和善,我可不怕你倆,今個也知道母親態度了,你倆不聽話,我就讓母親和無病收拾你們。」

劉仲哀嚎一聲,「你厲害。」

眾人哄堂大笑。午飯的不歡,便如此一一揭過了。

一整下午,樊氏百般盤問無病獲得黃金的經過,無病避重就輕,編了不少俏皮話,哄得樊氏樊梨咯咯大笑。無病趁機表明還要去趟隋縣,樊氏又緊張起來,「幾天回來,你怎麼不在家好好待着。」

無病抓着樊氏的手,「娘,不必擔憂,少則五六日,多則半個月,我就回來了,到時候好好陪你。畢竟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樊氏點點頭,「你長大了,是該多走走轉轉,博聞廣識。你在外多小心,遇事別慌,能跑就跑,別愣愣的往上沖。」無病痛快的答應下來。

無病收拾好行裝,騎着快馬,兩日功夫就到了隋縣。找到了北街程家皮貨店,無病把馬拴在馬樁上,皮貨店的招子已經沒了,大門開着一扇,無病抬腿走了進去,院裏雜草長了半尺,房子的窗戶有的掉了,門扇有的倒地了,一些傢具都有烈火焚燒過的痕迹。

櫃門大開,房內一片黑漆漆的煙跡,地面凌亂,無病心中一緊,「有人嗎?」身後一陣風氣,無病低頭,竄出一丈,抽出純鐵劍攔在身前,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拎着砍刀,惡狠狠的說道:「又來搶東西,找死。」

縱身一跳,泰山壓頂,剁下刀來。

無病聽得他話,便跳到一邊,「我不是要債的。」

「我管你來幹嘛,看刀。」

無病又挪到一側,「我是程廣國的師叔,我來有事。你是何人?」

「狗屁的師叔,撒謊都不會。你看刀吧。」

無病心道,「這人怎麼這麼愣。」無病不退,直近一步,純鐵劍一拍那年輕人手腕,刀便飛了,無病探出左臂,一把抓住對方胸襟,腳步一彈,一下子舉了起來,將那年輕人按到地上,純鐵劍微微出竅,劍刃卡在年輕人喉嚨上,「別動。」

年輕人不敢妄動。無病扭頭看着四周,問道:「你是誰?程廣國呢?」

年輕人道:「休想問出半個字。」

無病笑了,「很有骨氣啊。」

無病用手指一頂年輕人右側肋骨邊緣,就在肋骨和肝臟之間,輕輕旋轉起來,年輕人咬着牙悶哼著,額頭淌下了汗珠,無病笑道:「還真是硬骨頭啊。不過你就這就快受不了啊,我才用了一分力啊。」

「小爺不怕你,有本事殺了我。」

「你還是怕死啊,怎麼不還手,你雙手不是空着,怎麼不踢腿,我也沒壓你腿啊。」

年輕人憤恨的盯着無病,咬着牙,不吭聲。

這時候,一個聲音從身後飄來,「可是師叔祖?」

無病認得程廣國聲音,當下也不回頭,「是我,這個年輕人,你認識嗎?」

程廣國跑到側面,定睛一看,「咦,吳漢,你幾時來的,我不是讓你們都躲起來嗎?」

程廣國解釋道:「師叔祖,這是我府上遇難忠僕的侄子,吳漢,瞪什麼眼睛,你還想反擊不成,趕緊認錯。一點不省心呢。都二十多歲的人了。」

無病率先起身,一把拽起吳漢,「以後別太魯莽。」

吳漢挺詫異,一個少年力氣很大,輕易就拽他起來了,可心裏不服氣,鼓著腮幫道:「誰知道他是什麼人?」

程廣國抱拳,「師叔祖,總算等您來了。」

「換個地方說話。」

程廣國手一抬,「去後院。」

三人在後院台階坐着,吳漢氣鼓鼓的看着無病,程廣國說道:「師叔祖,襄陽的事情解決了啊?一切都順利吧。」

無病點點頭,「我讓你準備的大氅做好了嗎?」

程廣國連忙站起,「稍等,我去取來。」

吳漢見程廣國走遠了,「嘿,小子,你多大了,裝的老成持重的,我不服氣,打架打不過你,咱們比比力氣,你敢嗎?」

無病笑了,「怎麼比啊?」

吳漢怪異一笑,「掰腕子。」地上一趴,探出右手。

無病也不動身子,伸過去右手,「你喊開始。」

「小子,我知道你練過武,可也不能這麼狂妄啊,你這可沒法用力。」

「你這人,廢話多,人還愣,橫還不真橫。」吳漢氣的腦筋鼓起,「開始。」

無病笑道,「這叫偷襲,夠陰險的啊。你使勁啊,就這麼點力氣。哎,幾天沒吃飯啦?」

吳漢不說話,咬着牙運勁,無病見程廣國回來了,便不笑了,「得了,你程叔回來了,咱們也不玩了,走。」無病一用力,吳漢手臂就和大地親密接觸了,又霍的站起,右手一提,吳漢噌的被拽了起來。吳漢蒙了,稀里糊塗的,不知道自己怎麼離地的。左手划著腦袋,想了好久,「不可能啊,也就是個孩子啊,有巫術不成。」

無病有心逗逗他,「傻大個,別動。」左手探出,點了吳漢的腰椎、胸椎和啞穴,吳漢頓感全身發麻,無病單手一推,吳漢貼牆而立。吳漢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眶紅了,嚇得不知所措。

程廣國把大氅遞給無病,對吳漢大喊,「活該,整天不知道天高地厚,好不容易買個亭長噹噹,說不幹就不幹了。一點不像你大哥吳尉那般穩重,你弟弟吳翕也比你踏實。」

無病展開大氅,撫摸著說道:「怎麼不當亭長了,好歹吃皇糧啊。」

「這不他叔被縣令勾結山賊給害了,他就對官府寒心了,非要自己報仇。以前在家裏也是好勇鬥狠,練就了一聲蠻力和野路子。他倚仗自己武力,半夜偷襲的賊窩,手刃了一個無耳山賊和幾個嘍啰。自己只受了輕傷。」

無病說道:「志氣可嘉,勇氣可賀。那無耳山賊是誰?」一甩大氅,披在身上。

程廣國道,「吳漢審問賊窩財寶時候,得知的無耳山賊來歷,說是一男兩女給削的,那山賊酷愛優伶的戲碼,才演戲騙過了那三人。後來上山做了頭把交椅。」

無病心下瞭然,「徒孫,這大氅太大了,我穿着不合身啊。」

程廣國激動的說,「師叔祖,你認我了。關教練也能認我嗎?」

無病點點頭,「精武報國,便是武館弟子,你有情有義,變賣所有,奉養忠僕家人,又有除暴安良之心,關定海會遵命的。」

程廣國擦下眼睛,「師叔祖徒手殺的這霸王猇個頭夠大,是塊好皮子。師叔祖還要再長的,哪怕身高八尺,這大氅估摸下擺也能到腳腕,正當合身。包您在冬天一點都不冷。」吳漢一聽瞪大了眼睛,果真駭人聽聞,不信這少年竟然徒手殺了霸王猇。

無病點點頭,「我來隋縣也有半日了,也聽了些風聞,這縣令確實不是好人。今夜咱們就去會會他。吳漢既然殺了山賊的首領,余者也不比你等親自動手了。至於縣令,應先由國法處置。而後我等再做計較。我先為你出口惡氣,設法償還債務,造福整個隋縣,可好?」

程廣國說道:「但憑師叔祖做主。」

吳漢心道:「一刀砍了就是,這麼麻煩,一點不爽利。」無病接着壓低聲音,不讓吳漢聽見,把計策說給了程廣國。程廣國連連點頭,急急準備去了。

無病穿着大氅,系好帶子,帶子頭墜著兩顆長長的獠牙,無病又把霸王猇的腦袋套在自己頭上,隨意走了幾步,靠近廊柱,盤腿坐好,閉眼休息。

日暮,程廣國回到院裏,帶來了吃食和酒水,無病把酒水放到一邊,「有事不喝酒。」撿了兩塊石子,嗖嗖扔到了吳漢身上,吳漢這才恢復了活動,無病說道:「過來吃飯。」

吳漢略微害怕的靠了過去,抓起一個雞腿,慢慢啃著,另一隻手輕輕捶著酸麻的大腿。

程廣國說道:「當初想讓你去武館練練武,你偏說那是騙錢的地方,不願去。你看我師叔祖隨便一招就把你收拾了。」

吳漢低下頭,不說話。無病說道:「你不服氣啊,咱們再比比?」

吳漢抬起頭:「比什麼都行?」

「你來定。」

吳漢眼睛一亮,「比飯量怎麼樣?你要輸了,你得教我剛才那巫術。」

無病哈哈笑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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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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