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光風駘蕩發紅薇

306.光風駘蕩發紅薇

無病與無忌相認,無病問卜於許珺萍,許珺萍索要物品,無病會意了,「你要什麼?」

「我要什麼,你都給么?」

「你先佔卜一卦,我就答應你。」

「請講。」

無病沉吟一會兒,招手,許珺萍靠近了窗子,無病對着許珺萍的耳朵,輕輕低語,「關家可能復興?我真的是天選之人么?」溫熱的氣息噴在許珺萍的亮瑩瑩、粉嘟嘟的耳垂上。

許珺萍心神搖曳,頭輕輕晃動,無病的嘴巴輕輕碰了幾下耳垂,許珺萍定定心神,「沒聽清,再說一遍。」

無病依言重複。許珺萍閉上雙眼,十幾個呼吸后,「名喚再興,家必復興。水心明月,家定騰躍。」

許珺萍額頭冒出冷汗,「天選之下,唯香獨尊。香馡嬈嬈,繽紛其君。林鹿呦呦,列星瑤台。」

「謝謝。」

「你快抱我一下,我要暈過去了。」無病被說的難得臉一紅,可許珺萍面色蒼白如紙,雙目顫動,無病隔着窗子,抱着許珺萍的腰。

無病不禁想起了坊間的詼諧之語,「女人腰,奪命的刀,絲滑如絛,教人神魂顛倒。女人腰,分外妖嬈,獨領風騷,讓人魂牽夢繞。」

許珺萍靠着無病的肩膀,無病脖下紅光盈盈,飛向了許珺萍。半盞茶的功夫,許珺萍幽幽道,「冤家啊,為你占卜,我差點暈死過去。」

無病道聲對不起,許珺萍搖搖頭,「天機不可輕易窺視,是故耗損精力探查未知,若非家傳的紅寶石,補充耗損,我早油盡燈枯了。」

許珺萍輕嘆一聲,坐直身子,「把你的紅龍押我這。」

無病一愣,「要不換一個別的東西吧?」

「那就寶石吧。」

無病無奈道:「再換一個吧。」

「你太不爽快了,不要寶石,只要紅龍。」

無病想了想,點點頭,取下紅龍遞了過去,許珺萍氣喘道:「沒力氣,你給我戴上。」

無病愣愣的不敢動,許半仙大聲咳嗽起來,無病牛脾氣上來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靠近點。」

許珺萍探過頭來,撩開頭髮,露出雪白的脖頸,無病甚至看到了一點粉色的褻衣和雪白如鏡的後背肌膚,許珺萍的肌膚一點點泛出來了紅色,無病顫抖的給許珺萍戴好,食指中指捋了一下鏈子和鏈子下的肌膚,一層小疙瘩沿着二指的陰影一點點浮現。

許珺萍從腰間解下一個銅球來,銀鎏金花鳥獸紋香囊,金光燦燦,鏤空鑲寶石,雕琢了梅蘭菊蓮和鶴鹿龜鵲。

無病認得,這是熏香之法,有驅蚊避穢的香囊,內含香橙、乳香、丁香、藿香、紫蘇、香茅等多種藥材。

許珺萍輕輕將之佩戴在無病腰間,「此香囊自我幼年佩戴至今,道家法力加持,為君趨吉避凶。」

無病笑笑,輕輕拍拍許珺萍的手,跳下了馬車,二人雖無山盟海誓,可默默言行已經定情。

許珺萍滿臉通紅,放下了窗帘,許半仙趕緊悶聲悶氣的趕着馬車,罵咧咧的走了,十幾步后,許珺萍掀開窗帘,「我回家了,桐柏山許家寨,後會有期,鴻雁傳書,但為君故,雁鳴陣陣。珍重。」

無病愣愣的看着遠去的馬車,許珺萍長長出了一口氣,「為何是三年啊?」

許半仙隔着帘子,幽怨的說道:「侄女啊,你跟在家時候真是兩個樣啊,這會這麼懷春,我都沒見過女孩子這麼往人家懷裏鑽的?」

「叔叔,情不自禁,想他近百年了。」

「哎,神神道道的,不懂,不懂。」

無忌靠近,輕輕低語,「大師兄,我太佩服你了,捕獲少女芳心於無形之中,功力與日俱增啊。哎,我看月兒沁兒早晚都讓你抓走了。」

無病翻翻白眼,「那是剛認識的朋友,正常交流。」

「呸,都戴項鏈了,還正常。你那什麼都正常,你功夫比我強,但情愛之事啊,哈哈,我比你多九十年的歷練。哈哈。呦,還得了香囊啊,我懂。」

無病不理他,「回家了。」

無忌跟上,「終於回家了。」

詩云:環列從容蹀躞歸,光風駘蕩發紅薇。鶯藏密葉宜新霽,蹀繞低枝愛晚暉。艷色當軒迷舞袖,繁香滿徑拂朝衣。名卿洞壑仍相近,佳句新成和者稀。

無忌趕走了眾人,獨自領着無病去了大廳。早有人通報,三聖母和庫艾伯慶疾走到前院,庫艾伯慶倒還鎮定些,三聖母卻眼圈微紅,不停叨念,「哪裏呢,哪裏呢?」

無病走到了三聖母身前,淚眼婆娑,三聖母只當是戲,可看到無病的眼神和走路的樣子,心神大震。

三聖母和庫艾伯慶對視一眼,二人嘴唇哆嗦,無忌近前低聲,「到密室吧。」

三聖母連連點頭,安排蘭芬去了大廳,將大廳眾人送歸。

關夏瑰和關必惠前後護衛,領着北斗護衛驅散旁觀者,繼而與三聖母等人一道去了后宅。

三聖母壓抑着緊張,領着眾人步入內室,內室安靜,無病扯下面膜,伏地跪拜,「三姨娘?三姨娘!三姨娘!」

關必惠嘴角帶笑,心道,「這孩子倒是會演戲。」

關夏瑰望着大哭的無病,暗道,「這哭得也太真了吧。」

三聖母揉揉眼睛,只見一個少年,正是當年無病的容貌,略微黑了些,瘦了些,五官輪廓,身形聲色與無病被山賊擄去那年大同小異。

無病雙眼通紅,撲倒三聖母近前,跪在三聖母腳下,抱着三聖母的雙膝,腦袋就靠在了三聖母大腿上,嘶聲裂肺的痛哭起來,嗷嗷的哭聲在密室里伴着迴響,向喪父的孤狼、無母的乳虎、離家的小熊、無家的蒼鷹,一聲遠揚,一叫凄涼,一吼痛悵,一鳴蒼茫。

三聖母抱着無病的頭,此情此景不由心內大慟,不有假戲真做,大哭起來,眼淚嘩嘩的掉,庫艾伯慶不停的擦淚,蹲在一旁,撫摸著無病的腦袋,無忌淌著淚,一步步挪了過來,一道跪在了三聖母身旁,抱着無病,一樣嗷嗷的哭起來。

良久,哭聲暫歇,三聖母抱着無病的肩頭,不由說道,「真是無病吧,你身上發生了什麼?」

無病看着三聖母俏麗的眼睛,三聖母卻搖頭,「不對,不對,他不是重瞳的。」

無忌聞言挺直後背,湊到近前,盯着無病的雙眼,不由臉色大紅,「竟然騙我!」

希望之後的失望才是最大的失望。

三聖母搖搖頭,「我還能活幾年,我可不想騙自己。先夫神功蓋世,乾坤神功四部九十九章,悉數傳給了無病,你可知這功法有何特點?」

無病擦擦眼淚,抱拳,「天部二十五章氣法,硬氣功,強筋壯骨,身強力壯如金甲天將,地部超輕功,身體輕盈如鷹燕,力量運用自如,游刃而有餘,更兼耐力持久,耐受飢餓口渴、暑熱嚴寒,自我復原傷病。

玄部十八章氣法,軟氣功,身體柔韌賽皮筋,部分筋骨能瞬時縮小變軟,好似章魚、水母、貓貓,是為軟氣功,又能深度開發肌肉筋骨潛能,有斗轉星移的強大力量,契合俗言柔能克剛。

黃部三十二章功法,前二十八章是為點穴定身術,后四章則是冰火風和龜息四術的本領。

乾坤神功前九十五章又名元陽童子功,地玄黃三部男女皆可練,天部只有男子才可以練習,義父,哦,關家始祖降臨人世,十年時間體悟了自然法則,創立冰火風和龜息四章絕技,可並未留下字跡,只是口口相傳,無忌天部、地部都沒學全,常說天殘地缺以為憾事,玄黃二部只有無病一人所學。」

三聖母目光琢磨不透,關夏瑰和關必惠卻捏了一把汗,不知無病為何胡言亂語。

關必惠急急出言,「奶奶,我們說好是為了家族復興的,您怎麼如此固執,非要找那個無病?」

三聖母哈哈大笑,「這些年總有人冒充無病,我不得不慎重,能把功法說這麼清楚的,還說出無忌秘密的也就你一個了。我八姐妹血濃於水,夏瑰雖不是親生,但是我最中意的女兒,她這一輩,只有她和無忌了。必惠是我孫女,多年前自己定了終身,嫁給了舂陵劉家。」

言畢,三聖母從密室的一角抱來一卷畫軸,徐徐展開,「劉欽是必惠的夫君,你是劉欽和樊嫻都的小兒子吧,自小得了夏瑰和必惠的教導,恰好又叫無病,我不管劉欽有意還是無意,這就算是緣分了。」

關夏瑰心內不平,「娘,我早說過無病從天而來,神魂入劉家小兒體內,又大造化大機緣,得了九天玄女的神力靈智,我都出示了七彩文鳥給您看了全過程的影像了。」

三聖母搖搖頭,「你既然是無病,你可知道,我夫君從來反感謊言,你可說說,你來關家想要什麼嗎,我想聽真話。」

關夏瑰再要發話,庫艾伯慶出言,「我只要真無病,此子要是有真才華,自可引領關家子弟復興,但絕不可與關家聯姻,血統之事,天下第一事。」

無病抬頭,看看關夏瑰和關必惠,「師父姑姑,娘,我有秘密,藏了十七年,今日終可說了。」

無病磕頭,直起身來,「那年,南陽太守前來刁難關家,恰好長沙王來武館聚會......」

無病講到了無忌暈倒,自己被山賊擄走,一樁樁奇聞,一件件巧事,山賊惡戰、白黿出現、關再興遺言、飛船金鳳帶着無病穿梭時空,身體改造,便成了重瞳,無病展示了額頭和後背的紅龍,繼而聊到了當下,撿那要緊的,詳細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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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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