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三隻老狐狸

312.三隻老狐狸

有人施射暗箭,無病竄到房梁與之對戰。無病行動迅捷,好似蟠龍繞柱,肩撞偷襲者,那武士便飛了出去,無病雙腳蹬梁,一道竄出。

廳內眾人蜂擁到大柱子下,只看到一個黑影在空中拳擊著另一個黑影,關定汸肩膀撞了一下賈定復,「你看看,那個腳印。服不服啊。不是我們八個人打不住他,是真打不住他。」

賈定復雙目炯炯的看着大柱子上那入石三分的腳掌印,「看到了,我找到我人生的方向了,關夏瑰不愧是武館第一人,教出的徒弟,恐怖如此。」

關定汸看着眼神灼灼的賈定復,胸內戰意升騰。

無病在空中拳擊武士三拳,拳拳捶胸,撞地的一瞬,無病提了一下對方的衣襟,那武士才沒有摔暈過去,武士仰面躺在地上,無病大喝,「說,為什麼對我射弩?」

那武士閉嘴不言。無病一挑眉毛,「那就受死吧。」無病抬起右腿,霍然踹下。

「刀下留人。」一男一女異口同聲,男的為庫艾伯慶,女的卻是符鹿鳴。

這時一個黑影自空中墜落,攻擊無病,無病聞聽一聲刀下留人,本無殺心,藉此立威而已,腳步偏離,順勢加力,重重踏在青石磚上,一個腳印赫然印在上面,青石磚四周龜裂。

無病一腳踢開地上武士,再次彈跳而起,空中那人怎麼也不明白無病為何就是這種以硬攻硬、以快打快的打法,不知道避敵鋒芒嗎?

然而絕對的實力面前,有什麼可避讓的。無病躍在空中,探手抓對方手腕,那武士變招靈活,趕緊踢出雙腿,無病就勢去抓腳腕,那武士趕緊分腿避開,凌空一字馬,無病扭腰發力,空中折返,欺身而進,雙手抓住對方腰胯,拽到身前頭槌。那武士再也避開不得,咚的一聲悶響,仰頭看着打鬥的眾人齊聲倒吸一口冷氣。

庫艾伯慶轉着酒杯,雙目深沉,好似看着好戲,心道,「只此功夫,便知關夏瑰傾囊相授了,夏瑰是個好孩子啊,為了消減三聖母心中的執念,找來這容貌酷似之人來開解心鎖。」

關夏瑰微笑連連,湊到庫艾伯慶身邊,「大伯,您這是要試探無病嗎?」

庫艾伯慶轉着酒杯,手指敲著桌面,傳遞信息,「怎麼可能呢,你的愛徒嘛。關必惠被人詆毀做人侍妾,而關家很清楚,必惠是劉欽的平妻,無病雖不是必惠所出,可也算是關必惠的兒子,況且貪泉神秘,言午道長神奇,黑洞傳生,無病再回人間,這也說得通的。」

關夏瑰敲著坐席,「那您為何還要安排北斗試探?」

「呵呵,你學了言午道長的法術,算是繼承了衣缽,能算得過往近來,我可沒有這本事,不管是真無病還是假無病,要想當着總教練,就得拿出本事,震懾這幫心高氣傲之輩,我是在給無病幫忙呢!」

關夏瑰笑笑,「都是老狐狸,就不要再糊弄人了。」關夏瑰退回本座,這時關必惠回到大廳,「姑姑,天色不早了,我扶您安歇吧。」

關夏瑰這才與庫艾伯慶道別離去,庫艾伯慶望着關夏瑰的背影,「關家內部派系林立,不破不立,必須擰成一股繩啊。」

關夏瑰與關必惠轉到自己房間,輕聲交流起來。

大廳內,無病和那武士墜落在地,無病站穩,晃晃腦袋,鬆開手,那武士搖晃兩下,癱坐在地上,慢慢摘下帽子,無病一把奪過來,翻開看看,竟是個頭盔,外罩了一層黑布,頭盔腦門處凹陷了一個坑,無病咧咧嘴,「新裝備啊。」

無病抬頭,「西柱第五、第八各一人,正門三人,你們也出來吧。」

嗖嗖,又跳下五個人來,都背着弩和長刀,拎着匕首。庫艾伯慶和無忌溜過來,無忌嚷嚷道,「還不收起匕首,想死嗎?」

庫艾伯慶站在無病身側,「無病,你受傷了嗎?」

「沒事。他們真的是北斗七星嗎?」

庫艾伯慶點點頭,居高臨下問道仰躺着的武士,「玉衡,為什麼箭射無病?」

玉衡已經緩過勁來,爬起來,單膝跪地,「屬下只想給他個教訓。無鏃箭射他的屁股。」

庫艾伯慶冷森森的說道:「理由。」

玉衡抬頭看看庫艾伯慶,「他攻擊了天璣。」

庫艾伯慶看看無病,無病嘴角帶笑,一樣望着庫艾伯慶,老狐狸盯着小狐狸,小狐狸回瞪着老狐狸,庫艾伯慶笑笑,「攻擊無病視為攻擊我,你自裁吧。」

玉衡大驚失色,「主上,主上。」

「我何時會把一句話說兩遍,需要我親自動手嗎?」

玉衡低下頭,深吸一口氣,掏出匕首,看着鋒刃。摘下頭盔的武士趕緊爬過來,磕頭道:「二主上,三主上,饒玉衡這次吧。」

無病多看了她一眼,聲線細膩,倒像個女子,其餘四個武士和天璣也都聚集過來,跪下請命。

無忌突然拍了自己腦門三下,又大聲用鼻子出氣,搓了一下鼻孔,無病說道:「算了吧,他也不知道我是誰,有些誤會,算了。」

庫艾伯慶看看無忌,心下震驚,神思搖擺,「他竟然看得懂無忌的特有暗號,無忌說過,他這暗號只告訴自己的大師兄的,難道眼前的無病是真的無病?還是無忌與關夏瑰一道誆騙我等?」

無忌湊到近前,「大伯,這事怎麼辦?」

庫艾伯慶回過神來,言語冰冷,「去手吧,念你有功,以後就換個位置吧。」

玉衡絕望的看着庫艾伯慶,無忌開口道:「沒聽見嗎?需要我動手嗎?」

玉衡嘴唇抖動,「屬下遵命。」

庫艾伯慶扭過身去,「已經饒你性命了。」

玉衡眼眶出了虛汗,一咬牙,看着自己的左手腕,揮動匕首,一刀而下。

血光沒有出現,無病踢了玉衡手腕,奪下匕首,無病在火光下端詳著匕首,「倒是很鋒利,不飲敵酋鮮血可惜了,去手也算了吧,給你半年時間,精研武藝,再來我這取匕首。」

玉衡看着無病,又看看庫艾伯慶和無忌,無忌不耐煩道:「沒聽見話嗎,不用去手了,還不退下,一邊涼快去。」

玉衡恭敬的磕了一個頭,躬身步出大廳。

無病喊道,「刀鞘呢?」玉衡一停,取下刀鞘,扔了過來,無病一腳踢了回去,正拍在額頭上,無病橫眉立目,「規矩呢?」

玉衡被無病的眼神死死盯着,一陣心悸,彎腰撿起刀鞘,雙手捧著,恭敬的遞了上來。無病不接,雙目緊緊看着他,無病左手遞出匕首,壓在玉衡脖下,眾人緊張的看着無病的舉動,幾個女子更是蹬桌子爬高,全無淑女形象,看着無病的動作,羅丹捧著胸口,喃喃道,「他要是也這般霸道多好。」

無病抽回左手來,拿過刀鞘,慢慢的放了進去,放在腰間。「十步走出大廳。」

玉衡略微猶豫,低頭說道,「遵命。」看了看距離,一步不差的走出大廳,後背已被汗水浸透。

無病從懷裏取出一幅手套來,和玉衡的手套是一樣的黑色皮質,小心的一點點戴上,輕輕搓了兩下,站到無盔武士身前,「姓名?」

略微猶豫,「瑤光」

「隱見瑤光曳,琤瑽佩響傳。剛才得罪了。」

瑤光面罩之下,神思驚動,盯着無病看了許久,臉微微一紅。

符鹿鳴心道:「臉皮真厚。」

無病又走到其他武士跟前,「姓名?」

眾人依次報名,「開陽。」「天樞。」「天璇。」「天璣。」「天權。」

「你們功夫都很好的,只是遇到我而已。改天再敘,感謝你們這些年的付出和堅持。」

無病恭恭敬敬的行禮。六人一齊抱拳還禮。

小插曲過去,無病再次回到座位,這會兒台下眾人就安靜多了。

公孫定月也知道自己剛才很危險,又往無病身邊挪了一下坐墊,淺聲說道:「多謝搭救。」

公孫定月臉色紅潤,雙眼明亮,嘴唇紅艷,端得動人心魄。

無病笑笑,「來,喝一杯。」

無病舉起酒杯示意,一飲而盡。公孫定月深呼吸一下,一揚脖,也痛快的喝了一杯,頓覺一陣迷糊。

無病輕拍著自己的膝蓋,「明眸善睞勝秋水,梨花帶霧羞春色。顧盼生輝傾城國,媚眼如絲懾心魂。」

公孫定月臉色大紅,嬌嗔一聲哼,白了無病一眼。

無病突然抬起頭,看着符鹿鳴,符鹿鳴卻在低頭吃菜,抬眼再看,符鹿鳴身後立着一個侍女,無病嘴角動了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

那侍女淺笑連連,算是回應無病的目光了。

無病走下台來,在符鹿鳴桌前站定,符鹿鳴微微一笑,也站起身來,「劉公子好,小女子可不會飲酒啊。」

無病呵呵一笑,「剛才一直看我和月兒喝酒啦?心裏不高興嗎?」

符鹿鳴臉一紅,「公子喝醉了,小女子只是小小的符家女兒罷了,豈敢和月兒作比較。」

「可以一較高下的。符姑娘文武雙全,溫文爾雅,一等一的妙人。我看你豐若有餘,柔若無骨。花好溪清月近人,快意隨風舞芙蓉啊。」

熊定嫵側耳聽着,咬緊了牙關,符鹿鳴天籟笑起,「公子的話着實好聽呢。可小女子撥撥算盤,寫寫文章還好,武技生疏的很。倒是劉公子出口成章,做的好詩文。」

東野窕發覺氣氛不對,圓場道:「是呢,我剛才都聽到了,隱見瑤光曳,琤瑽佩響傳。我一聽,也猜着那個武士是個美貌的女子呢。」

無病沒有理會,繞着符鹿鳴走了一圈,突然一手抓住符鹿鳴玉手,符鹿鳴全身緊繃,手掌用力,復又輕輕鬆開,蹙眉道:「劉公子,你弄疼我了?」

「這就叫疼,還有更疼的呢,我還沒用力呢。」

附近的幾個年輕人聽的這話,忍不住怪笑起來,符鹿鳴臉一紅,「公子,你要做什麼,小女子聽你的便是。」

無病笑道,「那陪我飲酒吧。」

無病鬆開手,快速抓住符鹿鳴手腕,走向枱子。

符鹿鳴身後的侍女橫眉怒目,倉朗朗拔出劍來,白光大閃,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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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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